画堂归(240)

“你成日里不在家,我关在这府里就像个犯人。要是有个孩子能陪陪我、解解闷儿,我还能活的下去。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卫宜宓红了眼眶:“况且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不该为封家生育子嗣吗?”

“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封玉超狠狠的甩开手,把卫宜宓推倒在地:“我封玉超再不堪也绝不会让一个被狗弄过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

“你——”卫宜宓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章 绝望

刚刚进府都还没到一顿饭的功夫,封玉超又一阵旋风似的出府去了,连头也没回。

走的时候拿了一大叠银票出去,足有上万两。这些钱是卫宜宓陪嫁的一部分,就在她卧房的楠木箱子里。

原本上头是上着锁的,被封玉超一刀剁掉了锁头,连声招呼也不打,径直拿了银票揣进怀里。

伺候卫宜宓的几个丫鬟站在外头,彼此看了看谁也不敢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的人来请示,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要端上来。

喜凤摇了摇头小声说:“快回去吧,别上这儿来惹人心烦了!”

厨房的丫鬟撅着嘴去了,回去一说,管事的自然不乐意,忍不住抱怨几句:“没的急三火四催命似的,做好了又不用了。这大奶奶可真是的,使唤人都不吐骨头。”

卫宜宓跌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梦醒了似的站起身来。

她满脸是泪,摇摇晃晃的,像个木偶一样在地上慢慢的转了两圈,扫视着屋中的陈设,像是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喜凤走了进来,有些胆怯地凑到她身边,小声地安慰道:“姑娘快别伤心了,姑爷年纪还轻,脾气急躁也是有的。

等再过几年自然就知道疼你了,也是因为二少爷出了事,他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可任凭她说什么,卫宜宓只是呆着脸,眼睛也不眨一下,忽然间笑了起来。

先是一声一声短促的笑着,继而笑声越来越大,灌满了整个屋子。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喜凤当然觉察出卫宜宓此时很不正常,不由得害怕起来。

可卫宜宓却根本不理她,只是哈哈大笑,笑的全身都软了,得靠喜凤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封玉超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捅进卫宜宓的心窝,顷刻间就让她的心死了大半。

“你嫁过来的那天夜里我就给你喝了绝子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封玉超贴着卫宜宓的耳边说:“像你这样的下贱东西,我不屑让你怀上我的孩子,那将是我封家的耻辱。可我也绝不会让你怀上别人的孩子,你的这么不安分,搞不好会给我带绿帽子,我可不当便宜爹。”

听完这句话,卫宜宓彻底绝望了。她之所以委曲求全,害怕封玉超却还是想靠近他,就是为了他能够给自己一儿半女,这样自己的后半生也有指望,眼下所受的种种折磨都还有个期限。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打算是彻底落空了。

卫宜宓先是觉得悲伤,进而觉得可笑,到后来就变得异常愤怒。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又是凭什么?!

她恨所有人,她怨所有人。

封玉超、卫宜宁、甚至她的母亲包氏,还有那个一直如皎皎明月挂在她心头的燕七公子。

为什么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这些人不能给她想要的?!

卫宜宓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开始摔打屋子里的东西。

箱笼翻倒,镜子碎裂,珠宝首饰撒了一地,玉簪中断,珠钗散落,茶盏摔碎在绸缎上,云锦染了尘土。

卫宜宓披头散发的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像死了一样。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清早起来院子里一片狼藉。

昨天晚上这些侍卫们加紧巡逻,因为封玉超觉得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有人可能混进来。

这些侍卫们在凄风苦雨中巡查了一夜,清早起来个个神色疲惫。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在院子里打扫落叶,侍卫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卫宜宁伺候着端王世子吃过了早饭收拾下碗筷之后,她就在外间坐着绣手帕。

钱千镒百无聊赖,从里间晃出来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卫宜宁刺绣。

“你确定你这法子能行得通?”钱千镒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万一到时候他们猜不出来可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会比你更蠢的。”卫宜宁淡淡地说,头也不抬,继续刺绣。

“你这针线活儿也太差劲了吧?”钱千镒忍不住指摘:“就算是我上手,只怕也比你绣的要好一些。”

卫宜宁听了不急也不恼,只是不搭理他。

钱千镒这个人多嘴多舌的讨人厌,有时候就得晾着他才行。

封玉超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后院里这些侍卫们都一副松懈的样子,立刻不悦起来。

他急着要给他弟弟封玉铎招魂。可是韦家的那几个丫头和卫宜宁不死,他弟弟的魂魄就招不全。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让端王世子钱千镒写一封书信,把钟野等人都约出来,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然后再派人一把火烧了擎西王府,据说卫宜宁这几天也住在那里,最好是把她们一同都烧死。

钱千镒正准备继续逗卫宜宁说话,没想到封玉超走了进来,他现在看封玉超只觉得恶心,甚至觉得自己当初和他混在一起简直就是毕生最大的耻辱。

卫宜宁见封玉超来了,赶紧把手里的活儿停下,站起了身。

“你是来跟我叙旧的吗?”钱千镒冷笑:“我已经说了,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你们这样关着我有意思吗?”

“世子急什么?,反正您在哪儿还不是吃喝玩乐。”封玉超语气轻佻地说:“我看您在这里过的还挺滋润,据说每天都要香汤沐浴,还真是会苦中作乐呢!”

卫宜宁把头垂得很低,她觉得封玉超根本不会在意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所以只要自己不出声,他根本不会搭理自己。

她那幅手帕已经快要绣完了,还差最后几片叶子。

这个看上去有些丑陋的手帕,实则关系重大。

他们能否顺利脱身,关键就在这手帕上。

封玉超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些特别,他慢慢走过来,把屋子里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最后把卫宜宁绣的手帕拿起来,双手摊开放在面前,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钱千镒顿时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看出这里面的蹊跷,那样的话卫宜宁和他的的小命可就要完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排水道

封玉超紧盯着这方手帕,眉头渐渐攒紧。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住了,静得落针可闻。

钱千镒盯着封玉超,怕他下一秒突然翻脸,考虑自己究竟该抱头鼠窜还是该岿然不动。

反观卫宜宁,则依旧平静如斯,并不见如何紧张,钱千镒心里不禁钦佩。

“这绣的是什么鬼画符?!”封玉超嫌恶地丢开手帕:“简直是糟蹋东西!”

原来他只是觉得这手帕绣的太难看了。

钱千镒暗中长舒了一口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卫宜宁捡起手帕,封玉超挥手让她下去,她低眉顺目地走了出去。

封玉超意欲让钱千镒写信,好诓骗韦家人出来。

钱千镒听了,冷笑仰面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说:“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觉得我可能写吗?”

“世子,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有资格拒绝我吗?”封玉超也冷笑着问。

“你用不着拿这个威胁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钱千镒根本不看他:“又何况你只怕还没有对我生杀予夺的权力。”

“世子,念在你我曾经朋友一场,我已经对你很是客气了,”封玉超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像是笼上了一层阴云:“我的确不能要你的性命,但让你吃些苦头还是可以的,您自幼尊贵又怎能受此屈辱?不如就送我一个顺水人情。”

“你说的好轻松,”钱千镒嘲笑道:“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呢?”

“世子啊,你为什么放着风流快活的日子不过,非要充什么英雄呢?”封玉超看着他,似乎很是费解:“当英雄好玩儿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个犯人一样被关押在这里,哪还有半点皇家贵冑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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