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定省是不能错的。
春娇赶紧答应着,说:“姑娘少待,我洗个脸就好。”
“不着急,你把饭吃了吧!”卫宜宁道:“不差这一会儿。”
在往朱太夫人院子里走的路上,春娇把事情告诉了卫宜宁。
“也不知道秋云跑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春娇叹了口气说:“要是今天不找她说明白,我只怕过了一晚上她就不认账了。”
“你不要莽撞了,凡事小心在意总不会有错,”卫宜宁叮嘱她:“要不就干脆不要找了,咱们屋里不是还有一些料子?对付着用吧!”
“姑娘,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春娇说道:“给老太太问过安,我再找找她,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偏偏今天老太太兴致高,愣是叫卫宜宁陪着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
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酉时三刻了,春娇赶紧伺候着卫宜宁沐浴,一切都收拾完也已经戌时了。
“春娇姐姐,秋云在外头找你。”小丫头小娥从外头进来小声说。
春娇答应了一声,对卫宜宁说:“姑娘,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要小心,”卫宜宁道:“千万别离开咱们这院子。”
春娇出了屋子,见秋云就站在院门口,她几步走了过去。
“听人说你找我,”秋云抱着肩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找我干嘛?”
“我们院子里冬衣的料子少了两块,”春娇直截了当的说:“你是负责我们这院子的,我当然要找你。”
“你以为我贪污了那两块料子吗?”秋云冷哼一声:“旧高丽棉,谁稀罕!”
“我可什么都没说,只说少了两块料子。”春娇不想和她争吵。
“那两块料子是搬动的时候掉出来了,我拿着随手就撂到西穿堂的空屋子里了,后来一忙就给忘了。”秋云浑不在意的说:“你既然要找,就赶快去拿吧!赶明天再去要是没有了,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知道了,等我服侍了五姑娘歇下就去拿。”春娇答应着要往回走。
“我可告诉你,只有你自己去拿才算数,”秋云说道:“我只朝你说话,若是经了别人的手,谁知道会不会出错。”
“你放心,我不会麻烦别人的。”春娇暗笑她小肚鸡肠。
秋云见春娇走了进去,她自己则悄悄地躲进一旁的树影里。
春娇走进来对卫宜宁说:“姑娘,秋云说她把那两块料子放在了西穿堂的空屋子里,我这就去拿回来。”
卫宜宁正在梳理自己微湿的长发,听了春娇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你先别去,这里头可能有诈。”卫宜宁坚决的制止了春娇。
“不会吧?”春娇觉得不可能:“今天分布料棉花的仓库的确离那边很近。”
“春娇,对于居心不良的人,从来都不要去想她做的事说的话哪些是合理的,而是要多想一想反常的地方。”卫宜宁神清严肃:“捆好的布料为什么偏偏少了两块?为什么你一而再的找她却找不到?又为什么都这么晚了她才来找你?还暗示你必须自己去?”
“这……”春娇一句也答不上来。
“东西穿堂到了这个时候几乎都没人走动了吧?”卫宜宁又问:“难道明天一早去拿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你夜里就去?”
“我……”春娇想不出所以然,她知道秋云不是好人,可也从没想过她会真把自己怎么样。
“你先别出去,我替你去看一看。”卫宜宁说着起身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悄悄走到院子里翻墙出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西穿堂,卫宜宁脚步轻盈如灵猫,落地无声。
深深夜色中耳力甚好的她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哼着小曲儿。
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卫宜宁立刻就明白了秋云给春娇设的是什么计。
她捡起一块石子投了出去,正打在那间空房的门上。
里头那个男人立刻小声问道:“是春娇妹子来了吗?”
卫宜宁故意把声音压得又粗又低,如同龙钟老妪:“秋云姑娘说情况有变,叫你去东穿堂那边的空屋子里等。你可快些过去,春娇马上就到。”
屋子里的男人赶紧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卫宜宁闪身躲进墙角,朦胧夜色中只见那人从屋子里出来朝东边走去,如此熟悉路径,一定是这府里的人。
卫宜宁重新翻回自己的院子,小丫头们早都扛不住睡了,只有春娇和小舍儿还熬着。
“怎么样五小姐?”春娇见卫宜宁进了屋,赶紧迎上来问。
“现在来不及跟你细说,你一会儿出去假装往西川堂那边走,走过一百步再返回来,”卫宜宁叮嘱春娇:“然后赶快跑去找国妈妈,就说东穿堂那边进了贼。叫他们悄悄的过去,别打草惊蛇。”
春娇听了卫宜宁的吩咐,心跳的如擂鼓一般,顾不得许多,赶紧出了门假装往西穿堂那边去。
秋云藏在暗处,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春娇出来了,不由得心中狂喜。
春娇去那里拿东西,自然会遭遇等的猴急的左大力。
她要赶快去叫国妈妈带人来捉奸,到时候春娇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那左大力是出了名的废物点心,又馋又懒,一无是处。
春娇跟了他,这辈子也就葬送了。
“我得从东穿堂那边走,”秋云盘算道:“那边的路宽敞,走得更快。”
秋云满心都是报复成功的喜悦,步子走得很急。
经过东穿堂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把就将她抱住,又亲又摸。
秋云死命的挣扎,那人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拖进了旁边的空屋子。
“我的亲亲小美人儿,你可想死哥哥了!”是左大力的声音!
秋云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甚至忘记了挣扎。
画堂归
画堂归
第一百八三十八章 后怕
左大力生平第一次抱女人,他可顾不得小意温存。
像一个饿极了的人,根本不会顾及进食的仪态,只想尽快把东西吃进肚子。
秋云只觉得胸前一凉,她的衣襟被扯开了。
灭顶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奋力挣扎着,叫喊道:“你弄错人了!”
可此时的左大力被女子的体香刺激得头昏脑涨,已经没了丝毫的理智。
“我的小美人儿,就是你!绝对没错!”左大力狂乱的说着,干脆一张嘴封住了秋云的嘴。
秋云拼命踢打,可男女体力相差太过悬殊,她根本无法撼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谁来救救我?”秋云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绝望的希冀着有人来救她。
时间似乎凝固了,耳畔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秋云疼得想死。
可就算是这样的疼痛也没能让她的脑子变得清醒,她还是没想通,原本该落在春娇身上的厄运,怎么反而扣到了自己头上?
是老天爷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房门终于被踹开了,有火光照进来。
秋云像做梦一样,看着左大力被人从她的身上扯下来。
国妈妈的老脸凑到她跟前,阴森森的带着鬼气。
“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国妈妈一甩手给了秋云一巴掌:“我说怎么找不见你!大半夜的跑到这来浪!”
秋云的半边脸都木了,耳朵嗡嗡响,她甚至都忘了哭。
两个粗壮的仆妇把她拖起来,她的衣襟还敞开着,夜风扑进来,腔子里泛着冷流。
秋云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把他们倆都带到夫人那里去!”国妈妈大喝一声:“两个不知耻的奴才!”
秋云被架起来,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春娇,这一眼似乎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我是冤枉的!我被人陷害了!”秋云鬼哭神嚎地叫喊。
“把她的嘴先给我堵上!”国妈妈被她嚷得耳鸣,气急败坏的吩咐道。
立刻有人过来用破布堵住了秋云的嘴。
包氏已经歇下了又重新披了衣裳起来,卫宗镛本来是歇在她房里的,被这么一闹索性起来去桑姨娘那边了。
“夫人,我带人在东穿堂的空屋子里捉了秋云和左大力的奸。”国妈妈如实说道:“现在把她们带了来,听候夫人的发落。”
“左大力,你是负责看守后门的,谁叫你往前头跑?”包氏面色不善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