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瑶光皱眉，总觉得元夫人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将火灵珠真正的用处说清楚。
消灾辟邪？
如此笼统的说法，是在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唬吗？
“此物若是到了元庆或者是轩辕治的手上，会如何？”
“逆血丹的法子虽然不全，而且里面也没有提及这火灵丹的用法，可是在暗族，人人都知道火灵丹的存在，若是被他们拿到了手上，他们想要将暗族子弟一统，便再不是难事了。”
“嗯？”
霍瑶光微愣了一下，想到之前楚阳收到了情报，说是暗族如今不能说是四分五裂，却也差不多。
大多是面和心不和。
而且，元庆所掌的轩辕这一脉，应该说是整个暗族里，支系最为庞大的。
若是他拿到了火灵珠，那么，他就有资格将暗族的所有人都集合到一起，全部都要听从于他的号令了。
据她所知，暗族虽然是小族，可是其中的能人异士可不在少数。
不然，仅凭着这样的一个小族，又如何能在这茫茫尘世中立足千年不倒？
暗族不同于赫赫。
赫赫虽然地理位置特殊，可是因为距离大夏以及其它的国家较近，所以多年来，一直都是处于一种焦虑又担忧的处境。
而暗族不同，他的地理位置更为优越。
因为是在海上，距离陆地有些距离，再加上了南边的岛屿众多，暗族所处的岛屿，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
还有一点，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因为那里四面环海，而暗族人又精于水性，想要布个阵，或者是做些手脚，还是相当容易的。
是以，这么多年来，暗族可以说一直都是安然地传承了下来。
只不过，事无绝对。
暗族同样也是因为地理位置之故，所以，他们的物产一直不丰，即便是守着海，也不可能天天吃鱼吃虾。
所以，千百年来，才会不断地有暗族人离开，再有新的暗族的婴孩诞生。
当然，离开暗族的代价，是巨大的。
被上面的人派出去为了暗族的利益而生存是一回事，自己逃离岛屿，则是另外一回事。
据说，这么多年，真正能活着逃离这座岛屿的人，不会超过百人。
也就是说，千年以来，平均下来，也不过是每十年才能有一人成功地逃离暗族，而且，逃离之后，也未必能活。
这火灵珠的作用，据说就是为了掌控暗族人生死命脉的东西。
有了这圣物在手，便可掌控所有暗族人的生死以及意志。
如此一来，自己想做什么，便可无往而无不利了。
当然，这是传说，具体是否有这样的神奇之处，谁也不能保证。
不过，元夫人身为暗族人，对此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而且，她相信但凡是暗族人，必然是会从心底里头，对于圣物有着极大的崇敬及畏惧之感。
若是元应和轩辕治拿到了手里，必然会有法子找出火灵珠的秘密，从而掌控整个暗族，甚至于，想要掌控更多人的生死。
霍瑶光的眸光闪了闪，突然脑海中一抹灵光乍现，似乎是窥探到了一个极为隐晦的秘密。
“元夫人，这火灵珠到底是从何而来？还请元夫人明示。”
元夫人顿时一噎，面容微滞，片刻之后，却是面带痛苦道，“火灵珠是当年楚妃娘娘之物，兴许是娘娘并不知这火灵珠的来历，而是将其镶嵌在了一件首饰之上。也因为当年皇上宠爱楚妃娘娘，所以，楚妃娘娘几乎是不可能与任何的外臣有机会见面，而且，当初那件首饰初成之时，便是我进宫见驾之日。”
霍瑶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火灵珠的出处，竟然会是在楚妃那里。
“当初那件首饰初成，娘娘首次佩戴，正好我进宫请安，看过之后，便大为惊骇，于是，便对娘娘说此珠太过艳丽，而且上面红光流溢，风华过盛，只怕会引起皇后娘娘的不满，所以，便委婉地恳请娘娘将此物收起来。娘娘当时深以为然，便将其收入匣中，一直未再佩戴。”
“之后数月，我再次进宫请安，当时楚妃娘娘已然身怀有孕，而我因为与楚家的一些私交，出手帮了楚家的一位姑娘，楚妃娘娘为表感激，便将一匣珠宝赏赐于我，这其中，便有那支首饰。”
“你可曾问过楚妃娘娘，何故会有如此奇特的珠子？”
“问过，娘娘说，此珠乃是南蛮小国进贡的一颗明珠，皇上觉得稀罕，便赏赐于她了。那珠子在娘娘手里已是一年有余，一直都被锁在了库房里，做成首饰之后，又因其过于华丽，所以，便再不曾佩戴。”
霍瑶光心底已经是如惊涛骇浪一般，久久难平。
此珠当真是高宗帝所赏吗？
这火灵珠，又是否与当年的楚家灭门之案有关？
“元夫人，当年楚家出事，元夫人也算是知情人之一。楚夫人可是以为这颗火灵珠，便是其中的一个关键？”
元夫人叹气，“或许吧。事后我才听闻，这火灵珠，当年被进贡到宫里时，皇上还未曾纳楚妃进宫。再之后，听闻皇上对楚妃一见倾心，格外钟情，送上了无数珍宝，以博其一笑。最终，楚妃才会被皇上的诚意所动，答应入宫了。”
霍瑶光的心底一动，“你的意思是，当年楚妃入宫，并非只是皇上的一纸诏书那么简单？”
“自然。此事，当年知道的人不多。毕竟这涉及到了皇上和楚妃娘娘的声誉，所以，皇上下了封口令，无人敢多说一句。”
元夫人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霍瑶光这才知道，原来当年的高宗帝也曾做出过只有毛头愣小子才会做出来的事。
他给楚妃写了大量的诗词，还送了她诸多的珠宝异珍。
甚至，得知楚妃爱花之后，还特意命人从御花园里移了几株名花送往楚家。
由此可见，高宗帝对于楚妃的宠爱，已不单单只是宠了。
否则，也不会如此地看重楚阳，更不会想了这么多的办法，来保全楚阳。
最终，绕了一大圈之后，这大夏的帝位，还是再次回到了楚阳的手上。
由此可见，皇上对楚妃的爱，深沉而真切。
当然，也由此可以断定，那颗火灵珠被进贡入宫之后，只怕皇上在第一时间，便赏赐给了楚妃。
只不过，当时两人的关系还较为隐晦，而且，这样的珍宝，自然不可能会被人大刺刺地展示于人前，再加上当时楚妃未曾答应皇上入宫，所以，就更不可能外传了。
霍瑶光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她隐约觉得，自己距离当年楚家被灭门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似乎，只是隔了那么一层窗户纸了。
而且，从元夫人的话中，不难判断出，楚妃一家，并非是暗族人。
否则，也不会容许那颗火灵珠被做成了首饰。
“当初的那件首饰，火灵珠是如何被镶嵌上去的？可有打孔？”
元夫人摇头，“并不曾，则是由赤金打了底座，上以六爪相托。那火灵珠何其坚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被人打出孔来。再则，那样的一颗异宝，谁也不会生出将其破坏的心思的。”
的确如此。
既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又有谁会想出要将其打个孔来佩戴？
又不是珍珠，每年会有一个固定的产量。
晚上，霍瑶光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楚阳，而楚阳，也的确是一脸惊骇之色。
两人相视一眼，谁也不曾多言，不过，也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来，他们对于楚家之祸的新的认知。
“瑶光，我还有事，你先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落，急匆匆地去了御书房。
霍瑶光知道，这件事情的浮出，定然会让他有了新的判断。
很快，霍瑶光得知，李相被急诏入宫了。
李相还真地是受到了皇上的信任，极得重用。
不多时，她也被叫到了御书房。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三思！”
霍瑶光刚刚一只脚踏进御书房，就听见了李相的劝谏之声。
“丞相不必再劝，朕意已决！暗族这群乌合之众，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朕就是要让这天下苍生都看看，胆敢冒犯我大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皇上，您大兵压境，想要将暗族夷为平地，并不困难，可问题是，您这样的做法，未必真地能将暗族的精锐全歼，反而只会起到了打草惊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