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先生微微一笑,“你说地不错,皇上的确不会答应。”
霍瑶光遂又有些迷惑了。
那他刚刚说地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现在不会答应,可是不代表了,以后就不会答应。”
霍瑶光似乎懂了,又似乎还是看不透。
“你觉得,这封信是齐王的手笔,还是赵书棋的手笔?”
霍瑶光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宛若是拨云见日一般,什么都明白了。
“赵书棋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么会做这等蠢事?主动写信挑衅,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皇上。所以,不可能出自他的手笔。”
明镜先生笑着点点头,“不错。除了齐王那个蠢货,谁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事实上,齐王所写的,大概意思可能差不多,但是言词间,更多地是以他们兄弟情义为主,信中颇有几分乞怜的意思。
可是这信送出去之后,就转了个弯儿,到了某人手上之后,便做了改动。
如此一来,效果自然就是大相径庭了。
正如明镜所料那般,皇上自然是不曾应允,甚至,还回信将其严厉痛骂了一番。
齐王的这封信,可以说成了加速这场战事的催动剂。
皇上下旨,命肃王即刻带五万兵马前往支援晋王。
而此时,夜色幽深,赵书棋正一脸怒容地瞪着齐王。
“将军,已经查到了,就是专门给王爷奉茶的那位小宫人将信传出去的。”
“拖下去,给本将仔细地审!”
“是,将军。”
齐王吓得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将,将军,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王爷,看来,这好好的日子你不知道珍惜呢。竟然还敢主动挑衅皇上,你真以为,咱们这点儿兵马就能打得赢大夏的百万大军?”
齐王一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划地为王?”
齐王的脖子一缩,信中,他的确是提及了此事。
看他这反应,赵书棋就知道信是真的了。
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到了院门处,再次吩咐道,“王爷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另外,太医刚刚看过了,王爷近来需要吃清淡些的。”
“是,将军。”
看看,人家就算是要虐待你,都说地这般客气。
你又能如何?
肃王原本也是个能征善战的,再加上现在江城已经重回晋王手上,所以,现在的局势,对于赵书棋来说,极为不利。
赵书棋知道,皇上动了真怒。
眼下,各地的暴民起义,都不能阻止皇上想要杀了齐王之心了。
不过,赵书棋倒是并没有太心急。
毕竟,他现在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没用呢。
赵书棋自己骑马到了城外,看着那些被淹的村庄,心里多少也有些烦扰。
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了他们接下来的粮草问题。
或许,可以试着去招揽一下那些起义的暴民。
赵书棋将想法一说,身边便有一位谋士主动请命了。
“有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就有结盟的前提,此事,属下定然不负将军之望。”
“好!一路小心。”
“是,将军。”
人派出去了,想要等到结果,可得费些日子呢。
再说了,还得想办法避开晋王的耳目,岂是那么容易的。
另外,就是那一位了。
或许,现在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可以让他们再次动手了。
赵书棋在外面转了这一圈之后,便想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应该锁定谁。
再回城,心里已经有了数。
两天后,京城传出消息,二殿下从皇宫里出来便遇到了刺杀,大批的杀手,几乎是将他随身所带的侍卫都杀尽了,而二殿下自己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若非是因为叶兰铭正好就在附近,第一时间命人去通知了巡城卫,并且自己也带人加入了战局的话,只怕二殿下就要命丧黄泉了。
这一次,皇上自然是颇为震怒。
不由得,便想到了大儿子的死因。
心里竟然开始莫名地发寒了。
“皇上,二殿下那里有几位太医守着,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送到宫里来的,您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皇上的两眼有些呆滞,他不愿意相信,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这都是那些叛民所为。
可是这般顶尖儿的杀手,普通的百姓又怎么可能雇得起?
于是,皇上再试着说服自己,这是那几个儿子之间的内斗,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皇上总觉得,这样的理由,并不是那么靠谱。
隐隐地,心底有了一种猜测。
可是这种猜测,让他感觉到恐惧。
能让一国之君都感觉到恐怖的,会是什么?
这天晚上,皇上自己宿在承乾宫,结果一晚上,噩梦连连。
次日,皇上的精神不振,得知夜明渊还没醒,心头便是一沉。
散了早朝,皇上先到书房里补了个觉,之后,便差人准备,亲自去看二儿子了。
大批的侍卫护驾,这是让那些杀手给吓到了。
夜明渊的情况不太好,身上中了三剑,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位置,可问题是失血过多,所以,才会导致了他的昏迷。
刘医正正在盯着煎药,听闻圣上来了,自然是要先上前回话了。
皇上将夜明渊的伤势弄明白之后,便又嘱咐了几句,起驾回宫了。
皇上想着二儿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心底的那抹预感,就越发地浓郁了。
第180章 粮食(二更)
二殿下遇刺,其它的几位皇子亦是有些惊恐难安。
一来是怕对方盯住了自己,二来,又是担心皇上会将疑心对准他们。
近来,夜明慎一直都是在处理相关赈灾的事务,而夜明谨则是负责着相关战事方面的粮草以及兵器的补给问题。
其实,说白了,都在争户部。
而实际上,户部的银子、粮食都已经是见了底。
便是户部尚书再想着能为主分忧,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眼下,户部尚书就是面临着这种情况。
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经是消耗不起了。
李相将一份折子直接合上,放到了一边,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户部尚书一眼,“你说国库空虚?”
“是呀。相爷,户部现在那可是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至于粮食,又是将士们,又是灾民,这根本就不够用呀。”
户部尚书两手一摊,大有一副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银子的样子。
李相微微一笑,“本相前些日子收到了这个,不如你先看看?”
户部尚书的眼神微动,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过来,不曾看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李相略带些轻蔑地瞄了他一眼,早知道这人不老实了。
这会儿到他这里来哭穷,当他傻吗?
“给你三天时间,先筹集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其它的,到时候再说。”
启部尚书吓得魂都没了。
可是抬头看到了一脸云淡风轻的相爷,再一看到手上的这封信,真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一回一样。
“相爷?”
“这封信你若带走也无妨,反正本相手上还有很多。”
闻言,这位二品大员的腿一软,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李远舟进来,将信递过去,“父亲,这是云容极来的。”
李相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一边拆信一边道,“梁国公那个老匹夫,整天跟我说他们父子感情如何地好,怎么不见云容极去找他求助?”
李远舟的唇角微勾,“父亲,梁国公若是知道云容极与您信件来往密切,估计要气得跳脚了。”
李相轻笑,心情大好。
看完信,李相的手指轻叩了几下,面色由晴转阴,随后再慢慢地放晴了。
“幽州和雍州的情势不太乐观。主要那里原本就是战后恢复区。原本就是休养生息,大力鼓励农业的,可是没想到,不仅遭了灾,而且还曝出了贪官一事。看来,那里只怕是少不得一场杀戮了。”
李远舟垂下眼睑,哪怕知道那些人是被逼无奈,可是立场不同,他们也只能选择杀戮。
“远舟,我知道你向来心善,只是你要明白,一味地心善,却不肯让自己生出刺来,是永远都不可能做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