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这正是淮安侯豢养死士的秘密地点。我妹妹就是查到了当初他派人刺杀静王和小女,还在城外截杀我霍家一众女眷,这才遭了淮安侯的毒手!”
安国公心里咯噔一下子。
淮安侯……
“来人,带上御林军,由京兆尹随行,即刻去查!”
“是,皇上。”
皇上此刻心头的火气,自然是不小。
一般来说,但凡是高门大户,都会豢养一些护卫或者是死士。
只要是不太过分,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是想想上次刺杀楚阳一案,对方的死士,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这一次城外寺庙后山,当众行凶,更是令人发指!
想不到,竟然都是出自淮安侯之手!
好,真真是好呀!
皇上气的都快笑了。
亏得他还以为淮安侯胸无大志,不争不抢。
却想不到,竟然早早地就起了这等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看着那纸上密密麻麻的东西,心里又何尝不是在盘算着?
想要静王的命的人,左不过那么几个。
淮安侯的主子不是自己,难道是太后?
可若是太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慈宁宫不可能还一直安稳不动。
皇上的心里越发地不淡定了。
谁还有这个实力,能指挥这个淮安侯?
德妃?
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若是德妃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现在才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如今几位成年的皇子羽翼渐丰,哪里还会有这个小皇子出头的机会?
不是她,那还能是谁?
皇上在安国公的身上扫了一眼,见其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不急,应该也不会是他。
难道是晋王兄?
越是猜测,就发现谁都有这种可能性了。
“皇上,淮安侯已被带到。”
淮安侯原本就在宫里,还没来得及走呢,就被御林军给请到了御书房来。
皇上冷哼,“让他先在外面跪着!”
“是,皇上。”
皇上得先捋捋头绪,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只是,那霍凉凉的确是已经活不长久了,而且,看着眼前的这些记录,能看出来,有的文字和纸张,已经有些年头了。
“良城,你也莫急,朕这就先派太医过去瞧瞧,或许,令妹还有生还的机会。”
霍良城则是一脸痛色,“回皇上,毒已入心肺,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了。便是瑶光在,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皇上垂眸,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
一个时辰之后,御林军统领和京兆尹回京复命。
皇上得知当场就抓获一百三十余名死士时,便气得将案上的镇纸都给砸了出去。
“放肆!”
众人皆跪,不敢出声。
“将淮安侯这个混帐给朕押进来。”
“是,皇上。”
事已至此,淮安侯心知多说无益,除了磕头求饶之外,再无他话。
由始至终,都不提刺杀一事。
只是,他不提,不等于就没有了。
三日后,皇上下旨,剥夺淮安侯爵位,打入天牢。
杜怀远及杜婵娟因其母举证有功,免其二人罪责,其余人等,全部下狱!
一夜之间,淮安侯府已经是人去楼空。
霍凉凉在听到了淮安侯被打入天牢的那一刻,便大笑了数声之后,直接去了。
淮安侯府被皇上收回。
霍凉凉只得暂时停尸在了武宁侯府。
次日,将霍凉凉草草下葬。
杜怀远虽然没有被下狱,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杜家九族之内,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这一道诏令,可以说是将杜家给推入了深渊。
最起码,五十年内,杜家是再无复起的可能了。
只不过,此时,对于杜怀远来说,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非是因为大舅舅拿了证据直接进宫,并且是有母亲被毒杀在先,皇上又怎么可能轻易地饶了他们兄妹?
好在,杜婵娟现在已经出阁,只是不知道将来在婆家会不会受到影响。
杜怀远葬了母亲之后,还是去了一趟天牢。
因为霍良城的缘故,上面总算是网开一面,让他进去见一见淮安侯。
“父亲,为什么?”
淮安侯一身狼狈,此时看到了这个儿子,却是眸中怒火熊熊。
“逆子!如果不是你,淮安侯府又怎么会有今日之劫?”
杜怀远愣了愣,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一步,父亲竟然还是执迷不悟。
“父亲,您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我何错之有?如果不是你吃里扒外,为父又怎么可能会身陷囹圄!”
“你为什么要毒杀母亲?”
“那是因为她该死!蠢妇一个,活着有何用?”
杜怀远惊得退了半步,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这般冷血之人。
简直就是让他觉得陌生又害怕。
原来,他曾经看到的父母间的恩爱,竟然也不过都是假的么?
一瞬间,杜怀远竟然对于自己的前十几年,都持有了一种怀疑态度。
后宫。
“娘娘,淮安侯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到是可惜了那些死士,还不曾为我所用,便都被皇上给尽数斩杀了。”
清妃勾唇,“淮安侯这个蠢货,霍凉凉早就该死,他却迟迟不曾动手。如今连累了自己,也是他活该!”
“娘娘说的是,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再行事,只怕是有些势单力薄了。”
“放心。本宫手里头的棋子,不差他这一个。”
第65章 楚阳的点拨(一更)
淮安侯府的事情,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西京。
不仅得知了淮安侯府败落的事情,还知道,霍良城要带着穆远宜到西京来了。
霍瑶光微怔,想到自己也有许久不见母亲了,也不知她现在的记忆是否已经恢复了。
信上,对于这一点父亲只字未提,估计,完全恢复地可能性不大。
“父亲要过来,你觉得他在这里的消息要不要瞒住?”
楚阳睨她一眼,“怎么瞒?”
霍瑶光一噎,也是。
静王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再加上府里一天这么多人的进出,怎么可能封得住口?
“那我母亲的事?”
“既然到了西京,也就无需刻意隐瞒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霍瑶光懂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说,不必理会,有人猜到就猜到,也不必去刻意地伪装或者是澄清了。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了,霍瑶光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杜府完了,那杜怀远呢?”
楚阳挑眉,“你担心他?”
霍瑶光瞪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位从来不曾经历过什么挫折的杜公子,会何去何从。”
“目前在武宁侯府住着呢,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他应该是想试试,看能不通救下自己的几个庶弟妹。”
“杜家全府落难,若非是看到了他母亲的功劳上,杜怀远此刻也得在大牢里蹲着。还想救其它人?这不太可能。”
“总要试一试的。于他而言,平时的凉薄也就罢了。如今大厦已倾,他若是再不做点儿什么,只怕更是会愧对先祖。”
霍瑶光沉默了。
从来信中不难判断出,是杜怀远去请了父亲过府,之后,才有了一系列的举动。
霍凉凉死了,至少,不必再去受流放牢役之苦。
可是活着的那些人呢?
很难说,霍凉凉这个人是好是坏。
毕竟,她曾经做了那么多令人厌烦之事。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利用她,甚至是最后想要除去她的男人,当真是可怜至极。
只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淮安侯会留了她这么久?
既然对她起疑了,为何不早些痛下杀手呢?
“别想了。淮安侯的背后,显然是还另有主谋。只是可惜了,他已在狱中自尽,再想要查,只怕就难了。”
霍瑶光跟着叹了口气,“倒是查出来了不少死士,也算是没有白费一番功夫。”
其实,那日是霍良城率先给霍流云和李远舟送了信,由他们派人在据点地不远处盯哨,这才没有给了对方逃走的机会。
不然,只怕是御林军不曾靠近,那些人就已经察觉到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