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瑶光的眸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细节。
“不对!”
霍良城看她,“什么不对?”
“血迹不对!”
霍良城一脸不解。
“我当时亲手给安阳盖上了帕子,也免得她当时的形象太过难看,也算是保全了她最后的一丝颜面。可是当时,我分明就能感觉到,安阳郡主头顶上的血是明显凉的,可是她脸上的血迹却是温的。”
因为安阳脸上的血,是最后小宫女故意在她的脸上划的,就是为了羞辱安阳郡主。
也就是在划完了那两刀之后,再快速地刺向了赵三少。
“还有!”霍瑶光一下子又想到了一件事,“眼神!”
“什么眼神?”
“当时我们都赶过去的时候,赵三少在看到了安阳郡主的尸体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就是未知的,害怕的。而且,我记得听到他还说了一句,谁家的恶妇。”
谁家的恶妇?
霍良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也就是说,当时赵三少是根本就不知道地上躺着的人是安阳郡主的?
当时安阳的头上、脸上都是血肉模糊的,赵三少认不出她才是正常的。
这也足以说明,其实在之前,他是并没有见过安阳郡主的。
否则,从衣着服饰上,也是应该可以认出来的。
越是回忆、推理,越是肯定杀人的凶手就是元朗!
只要想到不久前,两人还亲亲我我的,想不到,一转眼,就直接杀了枕边人,霍瑶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元朗,心当真是狠!
现在霍瑶光是无比地庆幸,当初很利索地退婚了。
不然的话,自己真是哪天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太可怕了。
“这件事情,就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要说。”
“知道了,父亲。”
霍瑶光不笨,这些细节,她有关注到,在场的其它人,可能也会有关注到。可问题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为那个赵三少说话。
为什么?
因为白天在赵家,就相当于是证据确凿了。
没有人会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去得罪晋王府。
而且当时夜容安的样子,虽然没疯,可是也差不多了。
安阳郡主惨死一事,自然是惊动了皇上。
听说太后得知消息之后,直接就昏了过去。
死者是她曾经最疼爱的孙女,而凶手,竟然是她的侄孙。
这样的结果,太后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皇上和皇后都亲自守在了太后床边,生怕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晋王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小姐,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分外恼火又痛心。
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她去赵家的。
晋王妃哭地死去活来的,夜容安的脸色也没有多好,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
晋王则是接连几天都是寒着一张脸。
“别哭了。我已经跟皇上请过旨了。赵家的那个,必须为我女儿偿命!”
“那又怎么样?我的安阳还会回来吗?”
一连几天,晋王妃只要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女儿血肉模糊的那张脸。
“那个畜生,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妹呀,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夜容安气得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以后我们晋王府,跟赵家势不两立!”
晋王脸色一沉,“胡说什么?这件事情又不能说都是赵家的错。凶手已然入狱,接下来,就是看他伏法便是。”
夜容安则是紧紧地抿着唇,总觉得算计妹妹的,不止一个赵三少。
“父王,我想去一趟大理寺。”
晋王皱眉,“你要做什么?别忘了你的身分!”
“父王,我只是想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会对妹妹下手。到底是他被人下了药,还是另有原因。”
晋王沉默了片刻,“去吧。只是要小心一些。莫要被人诟病。”
“是,父王放心。”
夜容安是晚上到的大理寺。
大理寺卿正在连夜问案,听说晋王世子过来了,立马就迎了出来。
“带我去见他!”
大理寺卿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说地是谁了。
“世了,这里可是大理寺,您要去见人可以,只是……”
“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秉公办案,我也不是那等不讲规矩之人。”
大理寺卿的脸上立马就赔上了笑,“如此甚好,世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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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某渣爷醋了!(二更)
没有人知道赵三少对夜容安说了什么,只有大理寺卿知道,他离开的时候,脸色是无比阴沉的。
夜容安离开大理寺之后,并没有急着回晋王府,而是转道去了安国公府。
元朗此时仍未睡下。
安阳郡主的死,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对于她脸上的伤,他却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是没有问过七公主。
可是七公主给出的答案,似乎是也很合情合理,甚至于,可以让人更相信这一切是赵三少做的。
可是他心底里,却又似乎并不是太认同这个说法。
总觉得,在安阳的脸上划两刀,其实是有些多余的。
况且,人都死了,这又是何必呢?
想想那天七公主给出的答案,元朗的心底就无比地烦燥。
“世子,我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证明他们两个人曾发生过短时间的争夺,这样,血淋淋的场面,才能更刺激到安堂哥,好让他暂时地失去理智,从而认定凶手。这样一来,你才能尽快地安全。”
元朗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发现自己仍然难以静下心来,便直接让人备了酒菜过来,想要大醉一场。
只是,酒菜刚摆上,就有下人过来通禀,夜容安来了。
元朗心头一窒。
对这个晋王世子,他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倒不是因为他的身分。
更多的,还是因为夜容安此人行事的风格和手段。
夜容安看似温和,且寡言少语,可是实际上,一旦认准了的事情,是很难让他回头的。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夜容安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自己。
“给世子请安。”
夜容安定定地看着他,“免了。”
话落,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想来是刚刚端上来的。
“元世子好兴致!”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挖苦。
元朗苦笑一声,连连摇头,“实不相瞒,在下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好让人备了酒菜,想看看酒醉后,是否能入眠。”
夜容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信了他的话。
“我妹妹的事情,元世子打算如何?”
“不知世子是指?”
“你们已经过了六礼,只是尚未成亲而已。”
元朗微微一怔之后,明白了。
他已经下聘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安阳郡主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只不过,没有成亲这一步,到底还是有些不够光明正大的。
想到,他们两人的婚事,也算是太后赐的婚,如今人都死了,安阳是以什么身分下葬,自然也就成了一个问题。
如果安阳以元家媳妇的身分下葬,那是要入元家的墓地的,只是,将来若是元朗再娶妻,那便成了继室。
可若是让安阳以未嫁女的身分下葬,只怕晋王府又不乐意的。
毕竟,在大夏有一种说法,叫做女儿是不能入自家的祖坟的。
若是元家不接受,那么,安阳就只能被孤伶伶地一个人葬于一处,这是活着的亲人,难以接受的。
所以,现在夜容安提出这个来,元朗倒也明白。
对于将来的妻子是元配还是继室,他都无所谓。
在他看来,女人嘛,就是传宗接代,在自己无聊之时,可以逗趣解闷儿的玩物而已,无论妻妾,都不重要。
如果为了他而不顾一切的安阳郡主得知他内心的想法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地从棺材里跳出来。
只要元朗点头,其它的,自然都不是问题。
再怎么说,安阳也是皇室的郡主,身分尊贵。
生前未能成亲,那么,死后,也必须入元家的祖坟。
夜容安离开之后,元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人稳稳当当地下葬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