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临时发的终止和谢氏合作的声明……”
“本来说今天要开什么记者会,结果谢余辰突然失踪了……”
……
“阿曜、阿曜你在听吗?”
一团乱麻。
容曜什么都听不到,他抖着手打开新闻界面,满屏幕的黑色加粗字体,都是媒体对谢余辰的诽谤与编排,甚至有人又把以前挪用公款的事情搬出来扣到了谢余辰身上,一片接一片的谩骂声将他淹没。
他急得赶快找出谢余辰的联系方式,手机卡又不知道被自己放到了哪里,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在地上胡乱地寻找着,摩挲着,手被划到了也不在意。
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有人在很用力地敲门,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容曜回过神来,打开门就看到新闻的主角出现在门口,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没刮的胡茬,没有像平常那样打好领带,衬衣的衣扣也松松散散,只有一双眼睛,眼底青黑,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只是看向自己的时候发出莹莹光亮,
容曜心中酸痛不已,看到他这幅颓废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他捏紧拳头,砸向谢余辰,一边骂着:“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下一秒就被大力拥入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中。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在联系不到容曜的日子里,他把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宁愿对方是逃走,也好过失事。
他的声音那么沙哑,还有很重的鼻音。
“我公开了。”
“你以后不能离开我。”
容曜眼睛酸涩肿胀,呼吸因为过紧的怀抱而有些困难,还是艰难地出声责问,声音颤抖:“你是傻子吗谢余辰?他们怎么说你你知道吗?谢氏因为你这个举动会损失多少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谢余辰把他抱得更紧,“我什么都不管,阿曜,我不能没有你。”
“我爱你。”
低沉的表白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可以听到回音,四月接近末尾,七点半的外面夜幕漆黑,沾了灰尘的玻璃窗上映出他们紧紧相拥的身影,似乎是谁在为他们做着见证。
久久地沉默后,容曜回抱住他:“傻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回去的路上容曜没有说话,谢余辰和他手指交握,无名指上的戒指触感微凉。
“我们过些日子去挑婚礼场地,”谢余辰环抱住他,“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之前看了几个不错的地方,在国外,有海滩和教堂。”
“如果你不喜欢热闹,我们就少叫一些人,但是我姐很期待,所以给她留一个位置。”
“不要怕。”
容曜点点头,却始终没办法幻想过于美好的场景:“谢余辰,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些消息,你可以处理好吗?”
对方看着他:“阿曜,你知道吗,在你走以后我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在每个地方似乎都能看到你,但仔细看,就发现是错觉。”
“每一次的错觉都提醒我你不在了,我没办法从那种情绪里走出来。”
他像是讲述故事,语气平静,时而觉得自己举动幼稚,会自嘲地笑笑。
“我快三十岁了,一直以来生活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太想要得到的,对于事业或者其他,我赢得起也输得起。”
“但是你是个例外。”
“不管现在舆论走向如何,我没有做过什么,自然不怕,解决的办法又千百种,最后都会归于平静。”
“但是阿曜,我喜欢你很多年,”他顿了顿,“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你懂吗?”
他向来嘴笨,却愿意用点点的爱意打动那棵脆弱的葡萄秧,看它生根发芽,环绕在自己身旁。
就像容曜此刻扎在他的怀里,轻声回应他:“嗯,我都懂。”
我也是。
迈巴赫行驶在环山公路上,时间不早,夜色深沉,一路上转弯很多,下面的山坡缓而高,融在夜色里看不出全貌。
静静相依的两人感受着彼此地失而复得,容曜却心跳得厉害,连带着右眼皮一起,莫名发慌。
“怎么了?”谢余辰问他。
“没事……”容曜皱着眉头起身,问前面的司机还有多久能到b市。
“大概还有快一个小时,这路陡,开快了不安全。”
“嗯……”但容曜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对面强烈的灯光出现时,他的眼睛感到无比刺痛。单向公路上对面的车直直地向他们驶来,司机猛打方向盘,在迅速摇晃的车身中,容曜看到对面林易诡异的笑脸,他来不及思考,用最快的速度偏向一旁,倾身紧紧环抱住了谢余辰。
第33章
谢氏少总在环山公路上遭遇车祸的事情占据了四月的新闻头条,肇事车辆坠落山底,车内司机当场身亡,肇事者尸体经确认是林氏集团的二公子林易,找到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有人推断是因为他挪用公款的事情被谢氏曝光而导致的私仇。
豪门秘辛一直是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讨论内容,旁观者惋惜,憎恶者欢喜。
没有人真实地处在当时的时间里,环山公路上发生车祸时只有四个人在现场,已经去世的林易和司机,还有被人们说成冲动误事的谢氏少管家谢余辰,和为了保护他而紧紧抱住他的那位传闻中的私生子。
迈巴赫被围栏护住,由于巨大的冲击,钢管直接插入司机胸口,没有等到医疗队到达便已身亡,而剩下的两人中,一个看着有些瘦弱的年轻男人拼死护住了另一个男人,被救出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谢余辰在两天后醒来。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他艰难地睁开眼,浑身散架一般地痛。
冷白的灯光刺痛双眼,他看着天花板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痛,浑身都痛。
因为什么?
他的思绪终于运转,回想起梦魇一般地晚上,刺眼的灯光,林易疯了一样地开车撞向他们。
然后呢?
容曜第一时间扑到他身上,死死地护住了他,接着是剧烈的撞击,摇晃和疼痛,失去意识。
容曜呢?
“小辰!小辰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转过头,看到满面泪痕、眼下乌青的母亲和苍老了很多的父亲,还有一旁穿着白大褂一脸憔悴的的谢韵,和怔愣的
祝逢。
没有容曜,他人呢?为什么不在自己旁边?
他忍着剧痛起身,右腿骨折,手上还插着输液管,大家立刻上前来阻止他,他费力发出虚弱的沙哑的声音问四周的人。
“容曜呢?”他看了看旁边,“为什么他不在这?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他看向他们,每个人似乎都不愿意回答他。
“祝逢……”他恳求,“告诉我好不好?他怎么样了?”
祝逢说:“你冷静下……”
“我冷静不了!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你们说话啊!”
嘶吼让他的伤口一阵剧痛,脸色苍白灰败,祝逢急忙转身出门叫医生,刘姮哭着把他按住:“小辰你先躺下,妈求求你了,你先躺下好不好!”
“容曜呢!”谢余辰大声喊,肋骨的刀口似乎裂开了,血液浸湿了病号服。
一旁的谢韵终于低声开口:“还在重症监护室,小辰你先别急,医生在努力抢救了,你先躺下……”
“结果呢?”谢余辰向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姐,他现在怎么样?”
谢韵沉默片刻,说:“结果……还没出来,还在手术中。对不起。”
谢余辰怔住了,喃喃道,“他是为了我才……车撞上来的时候,是他抱住了我……他不会有事,不会的……”
刘姮闻言更加悔恨,不停地擦着眼泪:“小辰,是妈妈对不起你们……”
谢余辰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都是出事前容曜对他说的话,都是容曜从前的一举一动,和无法想象的没有对方的未来。
他被重新戴上呼吸器,因为失血导致身体无力飘忽。
“伤口开裂,准备二次缝合!”
医护人员围在他的床边,谢余辰慢慢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