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柳晓风答道。
这个在星际时代基本上已经沦为摆设的物品,是唯一可能留有漏洞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
唐无恙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奶糖捏在手里一抛一抛地把玩。
柳晓风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轻易就应下了。他将本已经在舌尖的劝说说辞咽下,有些郑重地朝对方低下头伏了伏身以示感谢。
“柳先生现在信任我了?”唐无恙微微挑眉,有些幼稚地争一个口头上的胜利。
“劳烦阁下了。”
……
柳晓风目送唐无恙离开。
“小满!”他用尽量大的声音喊道。
“雌父,怎么了?”柳小满小跑过来,手上还握着一株不知名的小野花。
柳晓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道:“下次乱别吃陌生虫给的糖。”
柳小满呆呆地愣了一秒。
“诶!!雌父——为什么啊?!”
……
“贺哥哥,晚安,我先去睡了。”唐无恙笑了笑,语调末尾微微上扬,掺了糖似的甜。
他虽是那么说道,但脚却停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用盛满笑意地眼盯着贺山河看,企图暗示小木头桩表示些什么。
贺山河沉吟片刻,试探:“请主人享用?”
红晕悄然爬上耳根。
唐无恙:“?”
他只是想逗逗小木头桩而已的来着,没想到才递了个话头,对方就直接飙上高速了。
唐无恙面上不显,反而顺着对方的话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贺哥哥,怎么,就那么想跟我……?”
却又在贺山河将要回话前,飞快地堵住对方的口:“我开玩笑的啦,晚安,哥哥!”
“……”
贺山河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晚安,我的主人。”
他注视着小雄虫上了楼,这才走去将灯关了,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步步走上楼梯。
贺山河盖上被子,躺下。
却在半夜被惊醒。
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个流程了,有些机械性地将自己裹紧在了被窝里,却依旧止不住地发冷。
痛苦中的神志恍惚记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拧了拧眉,有些缓慢地撑起了身。
哦对,今天没有吃药。
怪不得疼痛感来得如此剧烈。
贺山河强撑着朝药房走去,熟练地将自己之前在小雄虫取药时,刻意瞥到的密码输入。
门滴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贺山河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怪异,但却没有精力做过多的思考,他只觉得自己的神志要被撕裂一般,唯有药物才能将其短暂地粘合。
Ns-023。
他在心里默念。
他将针管紧握在手里,针尖在月光下闪着寒芒,淡蓝色的液体,虽与修复液的颜色很是相似,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危险感。
【这个系列的药物不太稳定,副作用都挺大的。】
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雌虫说的话。
贺山河的眼睫颤了颤,却最终还是下了狠心,药物顺着血管流入体内,有一种淡淡的冰凉感。
太熟悉了。
熟悉到甚至让人感到心安。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连续的战争过度消耗体力而陷入神志的狂躁。
近一个月的连续药物注射才将其安抚了下来。
贺山河忍住昏沉之感,有些迷迷糊糊地走回了房间,被门边上的小柜子磕了一下,腿上一痛,这才清醒了一瞬。
他盖上被子,只觉得随着药物的渐渐起效,不停发冷的身体慢慢回暖了些。
贺山河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了半个脑袋在外面,陷入沉眠。
……
贺山河睁开眼醒来,眼前的景物还有一点点模糊,他揉了揉眼,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整个虫都被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贺山河:“!!”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将身上的被子揭开,有些小暴躁地拍了一下床,轻哼一声,冲被子发泄了下起床气。
贺山河用手撑了一下床打算起身,却不小心压到了黑色长发。
头皮一痛。
“……?”贺山河顿了一秒,有些呆滞地捏了捏发梢。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越不经意瞟到了对面墙上悬挂着的钟。
十点了。
等等?!!十点了?!
贺山河想不了那么多了,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军装,却摸了个空。
不会吧!!
要迟到了啊啊啊,怎么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啊!
贺山河没法子,只好先暂时随意抓了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推开房门,匆忙地冲了出来。
等等……
他望着陌生的走廊愣住了。
极其僵硬地扭过了头,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景象。
完了,他这是在哪儿??
唐无恙上楼正打算看看小木头桩睡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却看到贺山河懵懵地停在了走廊里,眼里带着几分防备地望着自己,就如一只警觉的小猫。
“阁下是谁?”贺山河在炸毛的边缘试探。
唐无恙挑眉,轻笑了一声,虽有些没有搞明白目前的情况,却本能地直接占嘴上便宜:“你雄主。”
贺山河:“?!!”
一觉醒来我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被欺负(咳咳
失忆状态是暂时的!!!
会解除的!!
不会维持太久(应该吧
Ns-023是类似镇定剂一类的东西
放大了副作用,请勿做过多考究~
感谢及觉已晓的地雷~
感谢蚊子*3、不知名的读者、鹤何芊芊、*爱你?比心?、占ling、暮色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你们让我体验了一把营养液一夜暴富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爱你们么咂!!!
第29章 虫设
“怎么了,贺哥哥?”
唐无恙笑吟吟道,语气温软无害如平常一般,带着几分甜味。脚步却一点点逼近贺山河,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分明是个小雄虫,手中也没有握着什么利器,却让贺山河有些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退后完小将军才突然意识到。
我刚也太丢脸了吧??
我一个帝国的中将,居然被个雄虫少年逼退了??
于是又死撑着面子,抿着唇向前走了一步,假装刚刚的退后只是错觉。
“贺哥哥今天怎么那么胆大?”
唐无恙尾音上扬,故意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试探道。
他将手中端着的本来是要拿给小木头桩吃的一小碗草莓放在一旁。
碗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安静得过分的气氛中,显得有几分突兀。
贺山河:“!!!”
糟糕,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雄主,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贺山河企图找个借口开溜。
但话刚一说出口,突然又想起了小雄虫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生怕对方起了疑心,察觉出什么不对。于是又故意低下头,垂眸,摆出一副胆怯的样子。
“去吧。”唐无恙点头应到,语气放松,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贺山河稍稍松了半口气,他强装淡定,一直到进了洗手间,确认门已经完全关好了,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慌乱。
他盯着镜子里的雌虫。
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下,一直到了腰部,就如绸缎一般,眸子是纯蓝的,和晴天时的天空是一个颜色。
五官和体型都和自己极其相似,唯一不符的只有那头长发。
贺山河沉默三秒,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被疼的眯起了眼。
好吧,是真的。
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穿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但已经嫁了出去还遭到过虐待的雌虫身上。
这怎么办??还能回去吗?
贺山河不可置信地又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的感觉十分清晰。
“……”
他手撑在洗手台上思考。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在他脸侧垂落。又被他用手指轻轻一勾,夹在了耳后,与白净的脸庞产生了极大的对比,增添了几分秀色。
首先为了保命,肯定不能被雄虫少年看出来自己的异样,毕竟谁知道对方现在披着一副无害的皮,到了晚上会是如何一副凶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