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鸽子扑棱棱的落在窗口,咕咕叫了两声。夏儿转过头,惊讶道:“诶?怎么有鸽子?”
左争抬脚朝着鸽子走去,还没走到窗前,居然又飞了两只过来,三只鸽子一起咕咕咕叫。
左争眉头一皱,将三只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都取了下来,倒出里面的信笺看了起来。
金致道:“左家人在催你回去?”
“不用管。老人家闲的没事问候一下而已。”
金致看了看那三只并排咕咕叫的鸽子,点点头,道:“连着三封信,这问候倒是真挚。”
“…就你聪明。”左争将三封信收了,一转头眼睛一瞪,道:“诶诶诶你干嘛呢?!”
就见一边夏儿抓起一只鸽子,好奇的打量着,那鸽子扑楞着翅膀,怎么也逃不出去。夏儿圆眼睛亮亮的,道:“它好漂亮啊!”
左争:“…送你了。”
左争将另外两只鸽子放飞,回头道:“以后多和鸽子玩玩,少往这跑。”
拿人手短,夏儿捧着鸽子,瞪了一眼左争,倒是难得没说什么。
“左家催的如此急,许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吧。”金致顿了顿,道:“我和你一起。”
左争一顿,道:“真的?”
想了想,又道:“承光山清净,适合养病,可是同这里比起来到底还是差了不少。这些年老夫人将左家管的不错,我回不回去没什么区别。”
“好歹也是家主,这么多年不回去说不过去。”金致放下笔,道:“待我挑个名字,同你一起走。”
左争挑挑眉,道:“你可想好了,左家老夫人给人牵媒拉线的兴趣不比李婶差,你这样的去了左家,怕是安生不了。”
“不是有你呢么。”金致拿起一边的百家姓又翻了起来。
“要不姓王吧!夏儿就姓王。”夏儿凑过来,道:“以后漂亮哥哥就是半个亲哥哥啦!”
“一边去!”左争将夏儿拎到一边,道:“不好听!”
夏儿和左争又一次互相瞪了起来。
“要不也姓左?”一边的金致翻着书,自言自语的低声道:“随夫姓也不错。”
和夏儿互相瞪着的左争忽然一僵。他转过头看着桌边那个俊逸公子,佯装随意道:“你…刚刚说什么?”
“嗯?漂亮哥哥刚刚谁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夏儿拎着百家姓好奇的眨眨眼睛,道:“漂亮哥哥你……啊混蛋你放我下来!”
下一秒夏儿便被某人无情的扔出了门外。
身后“啪”的一声,门还落了锁。
夏儿:“…”
夏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转回头拍着门大叫:“左争你混蛋!你要对漂亮哥哥做什么!”
屋子里,左争十分自然的无视了门外的喊叫,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金致,挑了挑眉,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听清了。”金致看着他浅浅一笑,翻着手上的书,道:“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你若是不同意那便算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左争道:“阿羡,这么逗人玩可不地道。”
“没逗你。”金致转过头看着他,道:“曾经你说过,以后再也不管江湖纷争,门派仇怨皆随风而去,以后诗酒田园,吟诗作画。如今有机会重新来过,自然该应当时的约。”
左争看着他没说话。
“再者,这种日子本就是我一直所愿,只是诸事所累,不敢奢望。如今能得尝所愿,本就是幸事,”金致看着左争,嘴角微微弯着,道:“若是今后能有左兄一路相陪,那便更是美事一件。”
左争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哑,片刻后道:“嗯,我们曾经有约。”
金致没说话,片刻后,他才重新开了口。
“左兄,我想我该说明白些。”金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不是履行约定的附属品,也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无奈选择。这些年里,我活的糟糕透顶,面目可憎,我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承诺,给不了,也给不起,索性不看不想不知道,找个差不多的寄托一下,这些年也就过来了,两不相欠,互相都不耽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
金致眉眼弯弯的,道:“所以,我真诚的邀请你来共度后半生,左兄,你可愿意?”
左争呆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动了动嘴唇出了声,嘴角弯了弯,道:“阿羡,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对吧?”
金致挑了挑眉,朝着门的方向歪了歪头,笑道:“你出去被夏儿打一顿就知道了。”
门外小姑娘张牙舞爪的叫声还在源源不断的传进来,已经从“你要对漂亮哥哥做什么”升级到了“混蛋我要拆了你屋子”,并且大有继续升级的架势。
左争头疼的一皱眉。
“快点吧,一会儿怕是真要拆房子。”金致道:“她可向来说到做到。”
“拆就拆吧,不管她。”左争上前一步轻轻环住金致,在他耳边满足的喟叹一声,道:“我都有你了,房子算什么。”
金致轻笑:“这是愿意了?”
左争:“嗯。”
左争:“怎么会不愿意呢。”
左争:“我太愿意了。”
门外,夏儿的叫嚷依旧响着,阳光正好,河边柳树抽出嫩绿的枝丫,桃花村里漫天桃花纷纷洒洒,鸟儿立在枝头欢快的唱着歌。
暖日和风,青葱玲珑,莺啼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又是一年春三月。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是二师兄和欧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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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继续努力的,爱你们,啾咪~
第124章 番外二
秋风微凉, 吹动满树金黄,叶子翩然而落, 宛如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太乙谷外, 漫山遍野的金黄宛如仙境。在金色的雨中, 一个布衣小药童踩着树枝跑进谷中,脚步不停, 哒哒哒一路跑至谷主的院子里。
太乙谷不小,谷主的院子也本该十分宽阔。可新任谷主结果山谷之后便将住所搬到了另一处地方, 虽然比原来小了不少,但景致却好, 新谷主再布置了一番, 这院子便成了整个太乙谷里最雅致的地方。
小童快步跑进院子,迎面就见两个布衣青年蹲在地上侍弄草药,小童跑过去, 将手里的信往前一伸, “给谷主的信!”
那青年接过信看了眼信封, “请柬?”顿了顿,又道:“可是谷主出门采药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谷主每次出门采药短则两三天,长则几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了这请柬的日子。”另一个青年道。
“又出门了呀?”小童眨眨眼睛, “我好想和谷主一起去呀…”
“谷主自然有人跟着,你去做什么?”青年笑道。
“有人跟着?”小道童好奇,“谁啊?”
“自然是…”青年弹了小童一个脑瓜崩, “问那么多干什么,背药经去!”
深山里。
欧阳越此时有点郁闷。
他今日穿着的依旧是云门那套银色云锦镶蓝色压边的衣衫,看起来雅致精神,俊朗非凡。此时却蹲在地上,双手满是泥土,努力挖着一株不知名的草药。
一个泥鳅慢悠悠从他指缝间爬过,带起一阵痒意。
欧阳越内心轻叹口气,抬眼看先不远处那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布衣,身边放着一个背篓,蹲在地上正研究着一株什么植物,神色专注认真,黑羽一般的睫毛轻轻垂着,细皮嫩□□红齿白,怎么看怎么好看。
欧阳越真的很想说,他研究的那些植物真的都长一个样,不就是根茎叶么,都是绿了吧唧的,没任何区别。
可又怕这话说出来会被骂。
欧阳越徒手挖出了那人口中“根部很重要千万不能被铲子伤了”的不知名野草,而后第无数次回想起一年前同秉风山其他人分别的时候。
慕浮白那厮难道没打趣他,分别时压着声音言简意赅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山洞是个好地方。”
一边的成渝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