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没有和王主任联系,苏乐乐直接上门找到了蒋红星。
蒋红星看见苏乐乐眼眶顿时红了,听说苏乐乐是来让她转宅基地的,眼泪顿时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是我的地……你怎么可以抢走……你太残忍了……你这么对待马翠花同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蒋红星哭得一抽一抽的,仿佛苏乐乐要扒她皮喝她血似的。
苏乐乐没说话,她知道蒋红学马上就会出现。
果然,挨了打在家里养伤加禁足的蒋红学听见心尖尖上的蒋红星似乎在哭,忍着不适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套上衣服就往留下奔。
他只看见了蒋红星的一个背影。
一个纤细又柔软的背影,头垂得低低的,肩胛骨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泣,他顿时火冒三丈。
“苏乐乐,谁让你这个土包子来我们家的,赶紧滚,我们蒋家不欢迎你,滚!”
蒋红星见到蒋红学似乎见到了救命稻草,一头扎进了蒋红学的怀里放声痛哭。
蒋红学心疼的手指都在颤抖,死死瞪着苏乐乐:“你又来欺负红星,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苏乐乐笑得讽刺:“为人民服务!蒋红学同志,我是丰枣村苏家的村民,得了丰枣村支部的通知,来请蒋红星同志转让她名下占据的土地份额,麻烦她签个字而已,她有你的保护,我能欺负得了她什么?”
蒋红学绝对不信,“不就一块地嘛,签字就签字,你为什么要弄哭红星?”
说着,低头看怀中因哭泣而不停颤抖的蒋红星。
蒋红星将头埋进了蒋红学的胸膛,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苏乐乐真是欺负了她一样。
果然,蒋红学将蒋红星抱得更紧,凶狠地看着苏乐乐:“就是你欺负她,你给我滚!”
苏乐乐挑眉,像是看着一只没有自主意识的牲口,不说话。
蒋红星的眼泪将蒋红学的衣襟都染湿了一大片,蒋红学顾不上对付苏乐乐,搂着她就去了楼上的房间。
苏乐乐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调了一张椅子坐下。
没多久,刘光明根据地址找了过来。
大约知道苏乐乐和养父母家里关系一般,刘光明也没多问。
苏乐乐让她等一等,说是上楼让蒋红星签个字就一起走,刘光明点头答应了。
可是,没等她等多久,就听见苏乐乐一声震颤屋顶的尖叫。
“啊——”
刘光明吓了一跳,把腿就往楼上跑。
这一看,刘光明也差点惊叫出声。
苏乐乐一脸惨白,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而不到三米处,一个头发蜡黄的女人光着全身,在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怀里瑟瑟发抖。
刘光明心跳如擂鼓,心里却又有强烈的怒意蒸腾起来。
纯洁善良的苏乐乐这是被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给吓晕过去了吧!
太过分了!
真是不要脸!
蒋红学手忙脚乱的将蒋红星抱在怀里,可两只手臂哪里能挡住所有。
刚要暴喝一声让后进来的女人滚出去,却见她死死抿着嘴角,似乎忍者怒气轻轻推了几下突然躺在地上的苏乐乐,见苏乐乐似乎睁开了眼睛,又噔噔蹬蹬跑下楼。
蒋红学以为那个女人是胆小逃走了,刚刚给蒋红星穿好了衣服,却听见了楼下一阵嘈杂声。
蒋红学胡乱套好衣服,下楼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离家最近的那处治保处的人吗?
他们来干什么?
第43章
苏乐乐一脸惨白地在暴怒的刘光明的搀扶下走下楼,看到的是光着上半身的蒋红学被反剪着双臂牢牢控制在两个高大的制服男人手中,而蒋红星则在一个制服女人怀里颤抖哭泣。
蒋红学在挣扎,在狂吼:“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她是我妹妹,她被一个外人欺负了,我安慰几句,怎么了!怎么了!”
“啪!”刘光明上去就是一个狠狠地耳光,她像是失望透顶,声音是异常凶狠,“呸,真是不要脸,听说你们还是亲兄妹,有亲兄妹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的?真是不知廉耻!你们不仅辜负了主~席的教导,还践踏了我们无产阶级艰苦卓绝才创造的安定和平的新世界,你们……真是比畜生还不如!”
蒋红学双眼猩红怒瞪刘光明:“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知道我爸是谁吗?你知道你打了我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苏乐乐站在刘光明的身后,刚要站出来狠狠怼他,只要是无产阶级群众,像你这样的畜生,谁都可以打你,可刘光明却反手拦住了她,义正言辞:“我是听着主~席教导长大的革命小将,我是无产阶级革命先锋,蒋副主任如果知道你做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事,绝对不会让我承担什么后果,反而是你,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改造吧!”
刘光明的话一说完,治保处的男男女女就拖着兄妹两人往外走。
蒋红学被人扭着胳膊,疼得不行,却还不忘让治保处的女同志不要弄疼了蒋红星:“你们轻点,我妹妹身体单薄,经不起你们折腾!”
蒋红星被身边治保处的女同志扶着,微微错开了身形躲避蒋红学的视线,仿佛她这才找到了救赎她的人,终于要脱离苦海。
女同志狠狠白了蒋红学一眼,心说逼~迫亲妹妹作出这种下~流的事,也真亏这个男人做得出来,简直不是人!
蒋红学还蒙在鼓里,被拖着去了治保处。
原本打算一起回公社的,这下好了,两人都是见证人得一起去治保处说明情况。
离开前,刘光明打了一个电话回东方红公社,苏乐乐听着似乎是给自己父亲打电话。
苏乐乐有些懵逼,这家里能装得起电话的,可不是什么简单人。
果然,一起去治保处的路上,刘光明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爸是公社主任。”
苏乐乐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慢吞吞“哦”了一声。
怪不得啊,小爷就说你这么关系到处都这么熟络。
很好,蒋红学,你死定了。
老天爷都在帮我。
去了治保处,蒋红学说蒋红星被上门的苏乐乐欺负,所以他安慰了妹妹一会。只是天气热,她脱掉了衣服而已。
苏乐乐拿出丰枣村支部给的文书,上面写明她找蒋红星的目的,她没有欺负蒋红星,上楼看见了两人的情况后,她吓得晕了过去。
蒋红星却一句话不说,埋在那个女同志的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刘光明说她听见苏乐乐惊叫,上去却看见两人光天化日光溜溜抱在一起,苏乐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最后,蒋红学破口大骂刘光明和苏乐乐,要求给蒋副主任打电话,被一个男同志狠狠一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再也说不出话来。
蒋副主任夫妇铁青这脸赶来时,治保处基本已经得出结论,蒋红学行为不端,逼~迫亲妹妹作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被判劳改五年。
蒋副主任额角青筋只跳却一个字不说,王主任哭着晕了过去。
蒋红学这才慌了,连忙改口说是蒋红星勾引他,主动脱掉衣服,让他教训苏乐乐。
治保处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又玩味的神色,眼神一致看向了蒋红星。
如果蒋红星真是勾引了蒋红学,那么蒋红学的罪责至少轻一半。
蒋红星却似乎终于被蒋红学的无中生有的罪名压垮了一样,“哇”的一声痛哭出来,连王主任焦急眼神都视而不见,在那个女同志的怀里哭得如同死了爹妈一样,惨绝人寰。
女同志连忙安慰蒋红星,感觉全世界都欺负了她,狠狠瞪了一眼蒋红学,伸手不断拍抚。
由于蒋红学和蒋红星的供词不一致,明显蒋红学还说法前后不一,加上蒋红学这段时间前科累累,治保处这次连蒋副主任的面子都没有给,直接判了蒋红学劳改五年。
王主任沉默良久,突然眼睛赤红,仿佛一头刚刚醒悟的护崽母兽,恶狠狠冲过去就要去抓蒋红星的脸。
一只惨白的手掌出现了,拦住了她。
“红星在你们家想来日子也不好过,跟我走吧!”杨伟东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许已经在人群中站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
蒋红星仿佛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救星,离开刚刚还庇护她的女同志的怀抱,直接如同找到最终归宿一般,一头就扎进了杨伟东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