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循环(82)

我转过身去,爸爸已经低头又开始看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不再理我,我轻声对他说晚安时他也只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走廊里只能零星看到几对趁着还没有宵禁躲在雕像或者阴影角落亲热一番的情侣。也许是刚刚不小心吸入了一些微毒的气体,又或许是大雨当我又想起了薇薇安,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隐隐作痛,那些画框里肖像们一贯的低声细语都听不太真切,我的确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慌慌张张从我身边跑过,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跑似的。我困惑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德拉科满是恶劣笑容的脸,他胸前的级长徽章和手上的蛇形戒指在走廊摇曳的灯光下闪闪发亮,潘西·帕金森一边夸张地笑着一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明明还有离宵禁还有两个小时!”我听见一个低年级的姑娘带着哭腔对同伴说,“他们会去向乌姆里奇教授告状吗?我们的高布石俱乐部好不容易才通过了审查——”

我转身走向了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把吵闹的、和我无关的一切都甩到了身后,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看起来永远都无法在五分钟之内做完一份吐真剂的解药——为什么爸爸斩钉截铁地说我的思路不对?

我回去得比平时早,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还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聊天说话。赫敏看起来已经回到了宿舍,只有克鲁克山窝在她常坐的椅子上。我原以为男生们坐在一起是为了赶魔药课的作业,走近了却发现他们的羊皮纸上都是一片空白。我不想被他们充满希望的目光注视却只能回答“还是和昨天一样糟糕”,看起来他们表情严肃地在讨论什么事,也许和今天晚上的魁地奇训练有关系吧。

克鲁克山向我小跑过来,抱起它已经显得有点费劲了,但是它乖巧地窝在我的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觉得脑袋里那种隐隐约约的疼痛舒缓了不少。它好像知道我心情不好似的,直到我回到宿舍也没有跑开,而是一直安静地呆在我的身边,用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我。

“你和你主人一样好。”我困倦地窝在床上,伸出手抚摸它毛茸茸的脊背。

思路不对的尝试不会有结果,爸爸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我躺在柔软的床上陷入了沉思,发现原来几天过去我其实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五分钟坩埚里的东西就消失不见让我烦躁异常,于是我开始胡乱地像配置其他魔药一样试图跳过一些看起来不太重要的部分——所以所谓思路不对,是在暗示我摈弃走捷径的侥幸心理,回归严谨的工序和流程吗?

“满场乱飞的找球手永远抓不到金色飞贼。”我自言自语,“可能真的是这个道理。”

“纳威的伤疤昨晚又疼了。”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见哈利低声对赫敏说,他声音很轻,坐在赫敏对面的我听不到后面的内容,只能看到赫敏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得出结论:“他得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谈谈。”

然而教工桌后属于邓布利多的那把椅子已经像海格的椅子一样空了很久,我们甚至不知道校长此时是否还在霍格沃茨。

雨一直下个不停,必须要拼命竖起耳朵才能从雨水拍打温室屋顶的声响中分辨斯普劳特教授讲解坏血草的声音。好在下午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从户外转移到了一楼的空教室,光是想想在这种天气穿过场地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我们被安排根据黑板上的挂画自由复习上学期的独角兽和嗅嗅的相关内容,不少人趁这个机会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赫敏很认真地根据每一张挂画补充修订了上学期的笔记(“你居然真的有一本保护神奇动物的笔记!”罗恩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确认无误之后才找座位坐了下来,对我说:“你今天心情挺好的。”

“噢,”正在脑子里复写吐真剂解药配置步骤的我点点头,回答道:“如果我想得没有错的话——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也许我今天晚上能做出点什么东西来。”

如我之前所写,我的学生时代一路充斥着各种同伴长辈对我魔药天赋的夸张赞美,久而久之我自己也就相信了那些溢美之词,鲁莽而自大地轻视课本上按部就班的步骤,陈旧落后的技巧,认为自己的智慧不应当被早就应该被重新编写的教材束缚。我甚至此前从未意识到这种傲慢已经侵入了我的骨髓,以至于当我拿到一份完全陌生、从未接触过的复杂魔药配置单,我首先思考的不是完整的按照上面所写的内容复现一遍,而是“这上面的写的东西太多了肯定有办法精简一下”。

捷径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同时带来了新的风险。这个道理在我后来真正开始从事魔药学基础研究之后体会得愈发深刻——其实爸爸不止一次斥责过我在配置魔药时喜欢跳过步骤,寻找捷径,然而那个时候我都不以为然,反而觉得遵照课本行事是呆板笨拙的体现。“创新研究的前提是充分理解前人已有的成果”,应魔法部邀请主持第五版《高级魔药学》修订时我把这句话放在了扉页,希望所有的学生不论天赋异禀还是大器晚成,都能怀揣一颗谦逊而活跃的心面对这个不断变化着的世界。

周末的天空终于放晴了。我也终于在周五晚上宵禁的钟声响起之前,从坩埚里盛起了深棕色、泛着金属光泽的一小瓶液体,倒放的沙漏上半部分还有一层薄薄的沙子不疾不徐地向下坠落,把细颈玻璃瓶交给爸爸时我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巨大的成就感。

“勉勉强强。”这在爸爸的字典里已经是极高的认同了,不知道是不是光球造成的错觉,我觉得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嘴角甚至有一丝极淡的笑容,他把那个玻璃瓶又递给了我:“奖励。”

“换了新长袍零花钱够用吗?”我快活地回去收拾书包时听见爸爸问我,他很快补充道,“妈妈让我问你的。”

“够的。”我把装满吐真剂解药的玻璃瓶小心仔细地放进了书包内层,“而且我赶上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打折呢。”

这种琐碎的事情我很少对爸爸讲,也觉得他应该从来都不太关心,甚至觉得我换长袍这种事情应该是妈妈先告诉了他,他才知道的。

连日的暴雨让所有学生都闷在城堡里,所以即使周六的晴天伴随着一阵阵刺骨的寒风,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出来享受难得的阳光。连日的禁闭让我的作业进度甚至比不上因为天气恶劣取消了魁地奇训练的三个男生,但是我还是暂时把书包留在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找哈利要了一小包猫头鹰坚果之后来到了湖边。大雨让湖畔变得泥泞不堪,只走了几步长袍下摆就溅上了泥水,平时喜爱到这里约会的情侣们都去了更干燥的地方,这里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我原以为自己要花好一会儿才能找到埋葬薇薇安的那个小土坑,毕竟当时我只放了一块石头作为标记。但是我意外地发现一只头顶不知道多少帽子、身上层层叠叠套着好几个不同样式毛衣的家养小精灵正蹲在那里,手里还有不少刚刚从潮湿的泥土中拔出来的野草。

“你……好?”我小心翼翼地对它的背影打招呼。

小精灵转过身来,我发现他脖子上还缠着好几条围巾,脚上套着的袜子鼓鼓囊囊的。它看到我的时候碧绿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我茫然地和它对视,这看起来是一只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穿着赫敏织的各种东西——这说明赫敏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吗?

“艾莉丝·斯内普小姐!”它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都戳进了脚底的烂泥里。

“呃,”我冲它摆摆手,“不用对我行礼,我不是你的主人——”

“当然,当然,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没有哪个巫师是多比的主人,但多比依然会对尊重的巫师行礼!”家养小精灵用尖细的声音热情地对我说,“艾莉丝·斯内普小姐和隆巴顿先生、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韦崽先生还有布拉格先生一样都是多比尊重的人!”

它看起来很激动,一口气说了一长串人名,但是我依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只模模糊糊觉得它的声音和多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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