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都是他为了掩盖当时自己违反校规给斯莱特林扣了五十分编出来的故事,我有时候觉得德拉科于小说写作上可能有他都没有意识到的天赋,毕竟那些细节被他说得太真实了,可能失忆前的洛哈特教授才能与他一战。
最近德拉科没有再找隆巴顿的麻烦,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圣诞节前那几天的不愉快,我也没有对他夹在那件礼服长袍里的那张贺卡发表看法。
倒是他在返校之后以一种“我只是顺便问问”的口气问我,为什么今年送的是飞天扫帚的护理套装而不是像去年和前年一样送魔药有关的书。
“啊,我就知道你用不上。”我挠了挠脑袋,“那明年我还送你魔药书吧。”
他当时正在写魔法史的作业,眉头因为作业的繁琐而皱起来,抬起头来看着我时也显得很不耐烦:“艾莉丝·斯内普,我刚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我真搞不懂——你能理解魔药书上那些绕来绕去的步骤,却听不懂最简单的——话。”他因为不小心戳破了课本而显得更急躁了,低下头去嘟哝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
我是听了布朗小姐的话选的这个礼物,放假前很多姑娘都凑在一起嘀咕今年要给谁送什么,计算自己能收到什么,她看着预言家日报的圣诞节购物清单推荐说,她想给布莱克送飞天扫帚的护理套装。
“看在梅林的份上,”佩蒂尔对她说,“拉文德,这不是情人节。”
“但是男生会喜欢这种礼物的,而且基础款的价格很合理——”
我当时在和德拉科因为隆巴顿的事情而互不搭理,但是我得承认我还是挺珍惜自己在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朋友的,虽然他和我玩只是为了借鉴我的魔药课作业以及得到我爸更多冷淡的微笑。
我的零花钱只够买基础款,寄出去的瞬间我就已经想到德拉科家里这种东西估计可以玩堆堆乐,他大概率会在开学嘲讽我。
“不过我的确用不上这种基础的套装,”他果然开口了,但是语气没有我想的那么尖刻。
“你送我的我也用不上啊。”我耸耸肩膀,“我并没有需要穿礼服长袍出席的场合。”
“会有的,”他眯起了眼睛,“而且很快,艾莉丝,只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他显然还想卖弄一番自己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得意感,可惜我们已经走到了海格教授的小屋边,来得有些晚了,那里已经站了不少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圣诞节后的第一课!”海格教授看起来非常愉快,他又一次忽视了所有学生看见他身后那只巨大动物脸上那种持续几分钟不等的震惊和茫然,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总是把我们害怕的表情理解为兴奋和跃跃欲试。
“鹰头马身有翼兽!”他大手一挥,指了指身后,“非常漂亮,对吧?”
寥寥几个格兰芬多附和了一下他。而当他提出大家站近一点观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只剩下了波特三人组和格兰杰小姐依然停留在原地。德拉科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嗤笑,显然在他眼睛里这又是波特想出风头的表演时间。
“鹰头马身有翼兽是一种骄傲的神奇生物——”
“真是蠢透了,傻大个带着傻大鸟。”当海格试图向我们讲解这只叫做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时,德拉科和平常一样选择了不去听,转身开始向克拉布和高尔以傲慢的语调从邓布利多教授抱怨到海格那只到处流口水的大狗。若是从前这门课听不听其实差别不大,毕竟海格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但老实说,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怪吓人的,很多姑娘都恨不得直接退到一旁的灌木丛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地遮起来才好,但是等到波特站出来,按照海格的指示一步步靠近那只“巴克比克”之后,它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奇怪了,甚至低头回礼的模样还挺温顺的。
“我觉得它的毛应该摸起来很舒服。”等波特费力地抱住巴克比克的脖子之后,我听见布朗小姐嘟囔了一声,“不过我是一定不会靠近它的。”
当巴克比克带着波特飞起来之后,整个格兰芬多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它的羽翼完全张开之后,淡色的羽毛在夕阳余晖下反射出圣洁的光芒,让我一瞬间想起小时候那些晚安故事里提起过的天马。
“你猜这次要是有摄魂怪过来,波特会不会吓得直接摔进湖里?”很多人都在向空中的波特挥手,我听见身后的德拉科说话,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又在和克拉布和高尔说话,或者是在和帕金森小姐说话,毕竟这种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时候,他都是和斯莱特林一处的。
不能找隆巴顿麻烦无疑让德拉科感到不快,而德拉科·马尔福从来不打算自己去消受这些不快,他的处理方式就是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波特三人组无疑是他最好的目标。我转过身去,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正随着我的目光看向正在湖面滑翔的巴克比克。
“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摄魂怪的存在瞬间又让我想到了已经去往阿尔巴尼亚森林好几天没有任何消息的妈妈,我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不舒服的扭动起来,“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德拉科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就像闻到了什么难闻气味的微妙表情。
波特的成功让打消了很多格兰芬多的疑虑,很多人开始在海格的指挥下跃跃欲试排成一队,很多胆小的姑娘虽然表示她们不敢骑,但是远远的鞠一躬然后看着巴克比克回礼似乎也挺不错的。
“去排队吗?”我回过神来,直觉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德拉科可能觉得我是在为波特说话,但是话问出口才发现离我不远的地方只有脸上还带着一点犹豫表情的隆巴顿,布朗小姐和佩蒂尔小姐正在全力阻止他靠近巴克比克,理由是刚刚占卜课上他又被占卜出了死相。
“我就知道,这个畜生一点都不危险。”德拉科不知道什么已经大摇大摆地越过了排队的人群,直接走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身边去。“波特如果能够做到,那说明人人都可以做到——我打赌你一点都不危险,是吧,你这个又丑又蠢的傻大个?”
“如果你惹怒了它,那很可能是你做过的最后一件事了。”海格之前说的话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然而我刚刚朝前挤了几步,就听见了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人群瞬间混乱起来。
“退后!退后!”格兰杰小姐的声音很快被各种此起彼伏的声音淹没了,她反而被张皇失措的其他人推了一把,我抓住了她的袖子才让她没有摔倒。海格挡在了发怒的巴克比克身前,透过无数人的间隙我看见德拉科蜷缩在草地上,但看不清哪里受伤了。直到海格就像拎小鸡一样把德拉科给从地上提了起来,我才看清血正不断从他手臂上一道极深的伤口落到地上,潘西·帕金森小姐发出了一声尖叫——一瞬间让人误以为她也被巴克比克攻击了。
帕金森小姐哭得实在厉害,斯莱特林们现在分成了两团,男生们和格兰芬多争吵着这到底是海格的错还是德拉科的错,女生则聚集在帕金森小姐周围给她递手帕和纸巾,直到帕金森小姐跺了跺脚说要去看看德拉科的情况,她们才又加入了男生的队伍。
“他——会没事的吧?”我听见隆巴顿迟疑地开口,他还盯着地上那片染血的草地在看,脸色也有点苍白。
“庞弗雷夫人一定能治好的。”
“庞弗雷夫人一瞬间就能治好。”
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波特,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向隆巴顿描述了几种他在校医院见过的比德拉科胳膊上严重得多的伤口。不得不说,他说得并没有什么错。真稀奇,他没有站在和斯莱特林针锋相对的前线,甚至很难说他和隆巴顿比起来谁的脸色更糟糕。
“他们不会开除海格的,对吧?”格兰杰小姐看起来很焦虑,她在不停地绞自己的手指,“这完全是马尔福的错——”
“谁知道他会对校董会那群人怎么夸大其词混淆视听。”罗恩·韦斯莱尖刻地说,“他们最好不要只听马尔福的一面之词,我们都可以作证是他先去挑衅巴克比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