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恸之龙眷+番外(89)

作者:君太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整了整心思,玄湛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上马,“走吧!”

云恸闻言,有些诧异,天色已晚,这人还要出谷?

“养了这么些日子了,今儿好好松泛松泛筋骨。”玄湛接过侍从奉上的缰绳,对他笑道。

云恸看看清云,眼眸中有些心动之意,但是看了看已然暗沉的天色,他又有些迟疑,“……明日吧,今日天色已晚。”

这人身为九五之尊的天下之主,他的安危自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的,否则,这天下定是要大乱!

“无碍,有侍卫和暗一他们跟着。”玄湛宽慰的笑了笑,“好不容易将你身子将养好了,再不好好松松筋骨,咱们又要回宫了,再出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在谷中闲睱了两月,朝中也不知堆积了多少政务,待到回宫之后,只怕是再不能像此般这般闲适度日了。

不知是被玄湛所言的有侍卫随从卫护,还是最后那句‘再出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所触动,云恸到底没有再坚持。

玉盘一般的明月映照得月色下的山林光影绰绰,通透光亮。

上了马之后,玄湛带着他一路向西疾驰,痛痛快快跑了半个时辰,一直跑到路的前方隐约可见一条丝带一般的亮色。

“陛下,殿下,前边儿就是沧澜河了。”暗一远远瞧见前方的地势,猛一夹马腹,驱马至两位主子身后。

听见暗一的话,云恸双腿一松,放缓了双腿夹在马腹上的力道,抬眸望去,果然,前方隐约可见一条亮色般的玉带。

玄湛却并未放缓马速,一马当先向着前方的河流奔去。

见皇帝没有停顿之意,云恸微顿之后,微一使力夹了夹马腹,反手在马臀上一拍,清云即刻拔足狂奔追上前去。

见两位主子并没有停顿之意,暗一和一众侍卫也不敢耽搁,忙打马追上去。

直奔至河边儿上,马儿冲进河边的浅滩上,玄湛和云恸才勒停了马,马蹄激荡下,水花四溅。

目之所见一道宛若玉带的宽敞河流横亘在眼前。

夜色下的玉带寂静横卧,映照在月色下,偶尔微浪突起处银光闪闪……

“恸儿可知这沧澜河与云家的渊源?”

两马并肩而立,玄湛侧身过来,边温柔的将他肩头散乱的墨发抚顺,边笑问道。

云恸听闻皇帝之言,诧异侧目而视。

这沧澜河绕九邙山蜿蜒而下,横断王都之西,乃京城西面的天然屏障,更是大胤二龙脉其一的水龙龙脉!

……这样一处风水之脉怎会跟云家有渊源?

“看你这惊讶的模样,定是不知吧?”看着他的模样,玄湛眉梢一扬,唇畔的笑意越发柔软,“也是,我也是从老祖宗留下的手札知晓此事的,恸儿不知倒也是情理之中。”

云恸眼底有些期盼,可是却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强制着自己不要去开口询问。

看着他这般明明想要知晓,却按捺着不愿开口询问的模样,玄湛眼中的笑意越发深邃。带着他折身回到岸上,下马扶着他在一旁的草团上坐下歇息,见两位主子坐下歇息,暗一将水袋奉上之后,边识趣的带着侍卫退到了十丈开外去,以免扰了两位主子。

玄湛将水袋拧开盖子递给云恸,手臂虚虚揽在他身后,“腰腿可酸?”

这些日子他一直仔仔细细的将养着,这样猛然一骑马奔跑,只怕是身子有些吃不消。

果然,云恸默然的喝了一口水,并未否认也未承认。

娇养了这些日子,他竟连这骑会儿马都有些吃不消了……

我回来了……

第105章 月夜狩猎

月影绰绰,月色笼罩下的山林河流仿若裹着一层柔软的薄纱,绘影朦胧。

暗一携同侍卫避于十丈开外护卫,远远看着月色下河岸边上相互依偎靠在一起喁喁私语的两个主子,那硬朗刚毅的目光也忍不住软了片刻。

他乃先帝为继任帝王所选的死士暗卫,从皇帝登基那一刻起,这便是他此生唯一的主子丨这些年,主子的孤寂他都默默看在眼里,他一直以为,这个冷清的帝王除了胸怀天下之外,再无一丝一毫凡尘俗世的情爱。

仿若他只为这纷乱的天下治世而来,断绝情爱。

直至这个从西北归来的小主子出现在太极殿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冷清的帝王不是没有生来便没这凡尘俗世的情爱,他只是将他全部的七情六欲都给了那一个人而已。

就在他沉思的这片刻,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树林窜出,凑近他身旁低声道,“头儿,有动静。”

暗一微一蹙眉,敛起神思,“何处?”

“左后方的林子里。”

暗一顺着黑影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带上两个兄弟去探探,动静小一些,切勿惊扰了主子和小殿下。”

“是。”黑影领了命令,转身三五两个起跃,便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侧头看了看河岸边的两个主子,暗一再次仔细的叮嘱了暗处的暗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以免出了岔子。

“……高祖言,如若云王能不借助木筏船只趟过这沧澜河,便放了他归野山林,从此再不过问世事,任他做个山野闲人,逍遥自在。”玄湛抱着伏在他怀中的人儿,耳鬓低语,谴倦温柔。

“恸儿你猜,云王最后过了河了吗?”

云恸抬眸放眼望去,眼前的河流寂静无声,微微无奈,这人分明是明知故问。

如若当年云王过了河,又哪来后来那名震天下的战神云王?又哪里来这荣耀显赫的大胤唯二云亲王府?

玄湛轻笑出声,“那恸儿可知为何名震天下的云王最终没能过这河呢?”

云恸默默的摇头。

“恸儿不妨猜上一猜。”河风微起,怀中人儿衣着略显单薄,玄湛挺直身子,紧了紧手臂,将怀中的人儿抱得越发紧了一些。

云恸默不作声,名震天下的云家先祖百战成王,终其一身未尝一败,助高祖打下这天下时,也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那样的一个盖世之人,为何最终没有过这河的缘由,又岂是他能猜透的?

意料之中未听到怀中人儿的应声,玄湛也不在意,他揽紧怀中的人儿,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心,抬手指指江水笑言,“因为啊,云家那无所不能的老祖宗,唯一所惧的便是这水。”云恸眨眨眼,“惧水?”

“恸儿不信?”玄湛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云恸,眼角眉梢的笑意柔软,“起初我也不信,本以为那本手札并非出自高祖之手,后来我看到云亲王府的牌匾,仔细对照之后确认那确实出自高袓之手。”

云恸眨眨眼,是了,王府大门前的那块匾额乃是高祖亲手所书,高祖出自百年书香世家,性子却又是极威武霸气,一手铁画银钩霸气非常,当年大胤开国大封功臣时,为表皇恩浩荡,他亲手为云沐两位亲王题了府门匾额。此事天下皆知。

所以,云家那名震天下的战神老袓宗,竟真的……‘頃水?

“可见所谓的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这话说不假,即便是云王那堪称盖世之雄之人也会有这般小缺陷。”所以,我的小恸儿啊,你是否也该放下心中的心结?安心接受这来自上天的馈赠?

云恸依然默然听之,并不应声。

两人在一起时,时常是玄湛独自一人言语说笑,云恸很少会开口应声,玄湛也不甚在意,只要他在他的身旁,即便自说自语,也甚是欣喜。

“有熊!护驾——”“快!护驾!”

远处突起的惊呼声惊扰了河岸边喁喁私语的两人,玄湛刚扶着怀里的云恸起身时,暗一便已奔至帝后身侧护驾。

“何故?”玄湛望着远处已然一团纷乱的侍卫,淡淡的询问道。

“回陛下,林中棕熊夜出觅食,跟守卫的侍卫正面迎上,那畜生似乎受了惊,有些发狂。”暗一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小主子,“陛下,棕熊体型巨大力大无穷,发起狂来轻易不能将其制服,陛下您和殿下还是避避吧。”

听清缘由,玄湛忍不住对云恸轻笑道,“正想说什么时候有功夫带你去南苑狩猎,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如何?”

“狩猎?”云恸讶异,夜间狩猎?

玄湛道,“正好猎下这头熊,剥了皮子给你做一床褥子。”说道此处,玄湛微微遗憾的道,“不过此时的熊皮到底有些糙,待到冬日,我给你猎两头白熊来做床榻上的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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