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需要的是个安静的孩子,而我从小闹腾,领回去三天,吵的她快疯了,然后她把我带回来,她说她要换一个。
我不知道我父亲当时是什么样子的,为了还能与旸羲有一点联系而把自己钟爱的孩子送走一个,以两方各自抚养一个为谈判条件,做了最愚蠢的一件事情,把自己的家业弄得四分五裂。
然后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像在换玩具一样换着孩子,没有一点愧疚一点伤怀地丢下我,再把从出生以来就很安静乖巧的纪营带走。
我承担了双份的,不,是三份的爱,这些年活在我父亲的愧疚里,也活在他的弥补里,他几乎是溺爱着我长大的,可纪周不是,那样一个母亲,能给纪周什么样的关怀。
我尚且能得到一份缺失着的爱,他却什么也没有,他只有一个空荡的大房间,不断更换的陌生保姆,与想象隔绝的世界,然后慢慢长大,独自长成这样一副不敢爱人的模样。
我这些年总会想,不知道我爸做梦梦到小时候那个不爱说话不喜见人的纪营时,有没有在冷清的深夜里,跪在那张大床上掩面哭泣。
而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失眠,很多时候都在幻想我们的童年,他本该是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拿小铲子挖着后花园的土,抹着一脸灰,被我父亲纪白抱在怀里疼爱地亏欠地举高,把所有最好的东西捧在眼前。
可因为我,他却在大西洋的彼岸,待在没什么人的城堡里,从窗户里孤独地望着天空中飞过的小鸟,连一点代表热闹的飞痕也无法留下。
所以今天,我暂且信了。
他说他爱我,我暂且信了。
从纪营这样不爱世界的人口中听到我爱你,我暂且信了。
我揽着他的腰,他已经好几天没喷香水了,可那股焚香却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从每个毛孔里肆意地冲撞出来,溶解点他身上那层迷惑人的伪装,我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那种决绝的味道。
把万物点燃,把一切烧掉,在尘埃和灰烬里,做一份无关痛痒的祷告。
因为他自我离开后,就一直在努力寻找着,他在这尘世里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安宁。
第24章
本来我屁眼疼痛戒了纪营三天,没想到他先忍不住了,直接给我找上门来。
江林敲我的门,纪总,纪总来找您了。
我拿起几分文件砸门上,她早已习惯,跳都不跳。
“老子听你们一天天报告,跟讲鬼故事似的,什么纪总纪总的。”
江林这次没规矩,也不继续征得我的同意了,直接推开门进来,把文件整理好放我桌子上,她说,纪总,您心里明镜似的,还要我报告什么啊。
她盯着我脖子,我拉了拉领子,纪营就是公狗撒尿占地盘,没出息死,给我咬的一脖子红印,还怕我跑了是怎么的。
江林斟酌,“纪总,明知道您今天有会,这个江子宸也太不懂规矩了,要不我去警告警告他。”
警告啥啊,我早三套房打发了,人家那边转手卖了都已经换成遮瑕霜和口红了,“不是他干的。”
江林瞅着我,不再斟酌,“那我要不要去警告一下季扬集团的纪总。”
我脸一红,我说你早点给我滚,这个月给我买早饭的钱老子不给报销。
江林也不急,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放到桌子上,她说没关系,为纪总买早饭是我的荣幸。
瞧这马屁拍的,我抬下巴点了下那瓶她放下的东西,“这什么玩意。”
“护手霜,天然兰花、玫瑰、海藻、紫苏、橄榄、石榴萃取精华,零添加剂,一罐四位数,它值。”
“你工资是不是很高?”
“这个吧,纪总就不用关心了,您只要知道我忍痛割爱,看在共事这么久的份上,恭敬地把这个送给您。”
我呵呵一笑,“老子不抹这个。”
“纪总,别对自己太狠。”
我眉头一挑,什么玩意儿?
“东西我是给了,用不用就是您的事情,如果您好另一口的话当我白操心。”
我还在思索,准备下去接一下纪营,刚走出我的办公桌,门就推开了,纪营一脸风雨欲来。
江林退下了,出门前毕恭毕敬看着纪营,然后回头看着我阴笑,搞得我毛毛的,只能靠着桌子镇定一下。
“纪总,我们公司员工给你喂屎了?脸臭成这样。”
他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亲我,语气好幽怨,为什么躲着我?
“我屁眼疼啊,你看见我你能不欺负它?”
他说不能,那不就结了。
他另辟新径,“那底下人为什么拦我?”
“你不废话吗,我堂堂一个总裁是尔等想见就见的吗?”
他吸着我的舌头,他说我也是总裁。
“那是我请你过来的吗?”
他抵着我的额头,又露出些楚楚动人的模样,我的天,他真是找到攻克我的绝佳窍门了,这招屡试不爽是吧,我也活该,我还就他妈吃他这一套,看都看不腻。
小媳妇样是有了,不过小媳妇操起人来未免太凶猛。
一句话拖得长长的说,字眼起承转合弄得情歌一样,“我跟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通知了,说要是孚西的总裁过来,不准拦着,好生把人请进来,我去接,可我等了三天,你...你都没来。”
这哀怨的语气配着清冷的声调,我的妈,我屁眼不知死活又为他痒。
怎么跟个宝宝一样,我要是能产奶,我估计纪营得抱着我边吸边操,他绝对干得出来,还干得漂亮。
我抱着他亲,抚慰孩子一样原谅他这个幼稚的行为,没办法,谁叫我欠他。
他曾经因为我的几滴眼泪而失去了可以幼稚的机会,所以我有多少泪,我都可以还给他,绛珠仙草还神瑛侍者灌溉之恩,我不是林黛玉,但我可以把一生给他,或者我们,可以做两个贾宝玉。
亲着亲着就变了味,他开始往我下身摸,我真是色令智昏,以前从不让这种事情影响到工作,现在居然在办公室里被他褪下了裤子。
啊,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往我穴口上抹了什么,冰凉凉还香喷喷的,我在接吻的空隙里看,他妈的原来是江林的护手霜。
好个忠心护主的秘书,我得给她加奖金,五位数!
我盘着他,他也解了皮带,刚准备往外掏鸡鸡,江林突然使劲敲了三下门,差点给我吓软,她说,纪总,纪总来了。
我急着享乐,我说去你的吧,什么纪总不纪总的。
纪营突然神色一凛,顾不上自己,忙给我穿裤子。
“小周啊,我……”
门被推开,纪营下意识转头,然后我们三个呆若木鸡。
操,还有一个纪总啊。
我爸!!
第25章
我爸当时以为扰了我的乐事,还挺抱歉地关上门,三秒后猛地打开,又屏住呼吸瞧了纪营好几眼。
我脸都白了,赶紧把纪营的头掰回来,我骂他,你是不是傻,还他妈专门送给他看,可纪营跟呆了一样,我认真看他,他眼里居然有了些湿润。
我才想起来,我没当面见过他妈,他也没当面见过我爸。
但我们不一样,我看见旸羲可能会往她脸上扔皮鞋,因为我恨她,我所有因为母亲这个角色而缺失的欢乐,而受到的苦楚,我都得算到她身上,我都得恨在她身上。
可纪营不同,他对于我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旸羲接走我们但不爱我们,纪白送走我们但爱着我们,他有多想念这个儿子哪,我每次回家看电视上的播放记录,全是关于纪营的报道。
纪营懂得,深刻懂纪白那懦弱又绵长的父爱,以至于这样见面时,他会悲伤地想起自己那段缺失父亲的孤独时光,那里浇灌的不是憎恨,是惋惜和向往。
我这么大很少见过我爸发怒,第一次是因为我问旸羲是不是死了他甩我一巴掌,这是第二次。
他认出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儿子,不是由我代替的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看着我们凌乱的衣服和令人遐想的姿势,他才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才意识到他的两个儿子在干什么。
我爸几乎是和火车一样冲过来的,他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他多大的力气,我被打的嘴角流血,纪营也终于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