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系统打工那些年[快穿](49)

林鹤闭了闭眼,心口刺痛:“念念她命苦,又心软。佑佑都进去快半年了,不知道都受了什么罪……她怎么舍得把丈夫也送进去?”

他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沐长风清俊的侧脸。

温和有礼的青年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良好的家教几乎刻在骨子里,从内而外散发着从容矜贵的气质,此时正半垂着眼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扶着他手臂皮肤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像是能驱散一切寒冷似的。

沐长风是个善良懂礼且坚定的人,与骨子里就充满了傲慢不逊的慕景琛完全不同。

顾念当初羞怯又不安的握着他的手说要嫁给慕景琛时,林鹤几乎暴怒。

他不是个传统刻板的人,不然也不会将顾念视如己出,对顾天佑疼爱有加,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一切道德。林鹤重视家人,不敢相信顾念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很在意顾清舟的么?

但是,任他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顾念心意已决,最后干脆偷偷拿了户口本出去,她的户口还没来得及迁到顾家,林鹤却已经把她当成了顾家千金,完全没有想到这出。

那时他就隐约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不该秉持着女儿富养的原则,将顾念娇宠的毫无心机,甚至到现在……毫无羞耻感。

他应该在顾念没有一句交代就夜不归宿的时候训斥她,在顾念因为一夜情怀孕的时候勒令她堕胎,在她要退婚时劝诫一番。

如果顾念当初嫁的是沐长风……林鹤反手握住沐长风的手臂,不由得苦笑。

哪来的什么如果。

林鹤叹了口气,本就苍老的面容似乎又在瞬间衰老了许多,他低声道:“多谢你了……是我们家念念对不起你。”

沐长风垂眸不语,片刻后才温声道:“我送您回去吧?”

林鹤摆了摆手,道:“不了,我开了车过来,不打扰你了。”

沐长风闻言也没有再坚持,道:“您的车在哪,我送你过去。”

林鹤便抬起枯瘦的手臂指了一个方向。

蔚宁微一挑眉,对沐长风才算是彻底放下心,她确实不如顾清舟了解他。

她跟着两人来到车前,懒洋洋靠在一边,看林鹤挥手送沐长风离开,又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手机。

他缓慢的找到顾念的电话,拨了过去。

蔚宁五感灵敏,很快就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了顾念沙哑的声音:“爸。”

林鹤本来坚定下来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一下,放轻了语气问:“吃东西了没?脸上还疼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边就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顾念哽咽道:“还好……爸,你不用担心。”

林鹤心情复杂,沉默良久,才鼓足勇气道:”念念,你要报警吗?”

顾念一怔,随即拔高声音说:“爸!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的家事,哪能让外人看笑话?!”

林鹤实在忍不住,声音也大了许多:“可他打你!念念,爸爸是男人,很清楚男人的想法,慕景琛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你现在不下这个决心,以后就再难脱身了!”

顾念低声哀求道:“阿琛只是醉了!他喝多了,他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再有了,他平时对我很好的——爸,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你报警了,以后我怎么面对他?”

林鹤一怔,突然像是被人丢进了冰天雪地,连骨缝里都透着冷意。

——放我一条生路吧。

原来,在顾念的心里,一直是他咄咄逼人么?

林鹤突然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苦涩道:“算了……算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了。”

顾念还想解释:“爸,我不是——”

林鹤挂断了电话。

蔚宁非常愉悦的看着顾念又作没了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并且全部转播给了顾清舟。

得到一句简短的评价:“她真是贱得慌。”

蔚宁非常赞同。

话虽如此,脑残拎不清和家暴比起来显然还是家暴更恶心些,沐长风虽然不想跟顾念扯上关系,但还是找了律师试图拉她一把。

但他的好意并没有一点用处。

沐长风早就下定决心与她了断,因此律师并没有说明自己受谁所托,但刚听他说明来意后,顾念的情绪就突然激动起来。

她认定了律师不怀好意,想利用她伤害慕景琛,甚至认为他是慕华雇佣来的,一边大骂着无耻一边将他往出推,连手上的吊针划破了手背都顾不上。

律师被她这疯狂的举动吓懵了。

他满怀歉意地向沐长风道歉时,蔚宁就套着隐身术站在一边听着。

这可实在是太惨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沐长风静静听着,许久没有回答。

他在那一刻突然就记不清幼时天真无忧的顾清雅、和初遇时倔强温柔的顾念是什么模样了。

他缓缓说:“算了,辛苦你了,他们夫妻之间如何,向来是冷暖自知,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蔚宁再没兴趣看下去,转身又回了顾清舟身边。

顾清舟的助理选的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偏远城镇,人们居住在水边,最常见的交通方式就是船。

蔚宁回去的时候,顾清舟正坐在船上摇摇晃晃地晒太阳钓鱼。

蔚宁稳稳落在船上,看了看一旁的鱼桶,问:“钓了多久了,怎么就一条?”

顾清舟摘掉墨镜,不耐烦地一掀眼皮,懒洋洋道:“又不是比赛,你管我钓几条鱼。”

蔚宁不过是随口问一句,闻言也没有在意,点点头道:“也对。”

随后,她又道:“清舟,我该走了。”

顾清舟顿了顿,蹙眉道:“怎么这么快?”

蔚宁笑了起来:“沐长风已经彻底放下顾念,连林鹤都心灰意冷,现在十个慕景琛加起来都斗不过你,而顾天佑不出意外会在十八岁时丧命——也没什么可留的了。”

沉默良久,顾清舟才道:“要当任务者,还真是得拿得起放得下。行吧,慢走不送。”

蔚宁笑了笑,偏头看向别处。

此时正值旅游淡季,又是黄昏,湖面上的船只稀稀落落,少的可怜。清静平和的小镇,连落日余晖都显得温柔。

她轻轻道:“在走之前,我想最后跟你聊聊。”

顿了顿,又道:“诺,往那边看。”

顾清舟抬眼往蔚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太阳被水面截了大半,散发出的光线柔和明亮,几艘载着游客的船慢悠悠地漂着,在橘红光线下显出几分悠闲自在来。

蔚宁看她望过去,慢吞吞收回了手,说:“我刚看了一眼,船上还有几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跟你外貌完全不同,应该是吧——话说你们这有外国吗?”

顾清舟嗤笑一声,懒洋洋道:“当然有。”

蔚宁不太会组织语言,忍不住挠了挠脸颊,斟酌着字句说:“记得有一段时间,我非常不讨人喜欢——容欢说过的,那时我简直就像个疯子,逮谁咬谁。虽然我严重怀疑她是故意夸大逗我玩,但我确实有一段时间精神不稳。”

她实在记不太清了,每回想一次太阳穴就突突的跳,烦躁又难受。如果不是想到顾清舟很小就被父亲绑上了一个个难解的心结,她其实是懒得回忆的。

顾清舟被她跳跃的思维弄的有点懵。

蔚宁便接着温声道:“那时我见过的东西太少,总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愤世嫉俗,偏听偏信。我时常会愤怒有些事的不公正,总觉得凡事都非黑即白,恨不得洗掉一切不同的颜色将其统一,我以为那样可以解决问题,却没想到是制造问题。”

她还想再说,突然一顿。

落日彻底隐没于天边,暖光渐渐消散,好像有什么在眼前一晃而过,亮的刺眼。

同时她的脑海里炸开了一道白光,转瞬而逝,蔚宁却依旧好像听到有人说:“……你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神族霸道□□,却也不是没有良善之辈,我族低调顺从,但也有过族人屠杀无辜的事情,没有那么绝对的对错,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保持一个平衡。”

“……阿宁,别怨了。”

顾清舟见她脸色突然白了起来,忍不住坐直身子,皱眉道:“你怎么了?”

蔚宁按了按胸口,若无其事道:“没事。”

她想了想,突然有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随口道:“在想怎么跟你说来着。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法,就是建议你有时候可以多出去走走,别把自己拘泥于一方天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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