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虽然看向我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可是你扶我的时候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还有你不看我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复杂，你的眼里多了很多东西。权力，欲望，还有狠辣无情。
我注意到了。
而且，你看我的时候没了曾经的怯弱和恭敬，更多的是……怜悯和势在必得。
你从前是怎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即便那时是假的。眼神不一样，心境也就不一样了。”
谢虞欢淡淡开口，目光平静，他盯着他的双眸，继续道。
“玄予，我不知道你这半年都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去了解。但我知道，从你费尽心机去伤害我身边的人开始，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就是苍澜国的二皇子，你为何还要我帮你算计上官叙和安王爷？”
玄予皱了皱眉尖，声音渐冷。
“因为我相信，你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因为，从前，玄予就对我掏心掏肺！”
谢虞欢低低道，言语里尽是讥讽。
“……”
玄予冷笑。
“其实孟朝歌根本就没有被找到，对吧？”
“……”
谢虞欢脸色微变。
“阿虞？欢儿？欢欢？小姐？还是……谢皇后？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玄予勾唇，眼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你不配叫我家夫人的名字！！！！！”
灵越冷声道，眼底尽是不屑一顾。
“呵呵。”
玄予冷笑，“你家夫人？”
玄予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看着谢虞欢，声音低沉，“孟朝歌给你名分了？谢皇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孟朝歌如今……生死不明。你还是北朝的皇后，你这……夫人的称谓如何来的？
还有，忘了告诉你了，孟朝歌这儿中了三箭，我射的。”
玄予轻笑出声，伸出食指指尖点了点心口的位置。
谢虞欢脸色有些难看，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剑，目光暗沉。
“你知道孟朝歌为什么轻易的上当了吗？因为他见了我，七年前跟着你的时候……他认得我，因为你……所以他才中了计。”
玄予勾唇浅笑，挑衅性的看着谢虞欢。
“云岚死的那晚的确是我拦住了孟朝歌的这个奴才，我甚至知道谢晴云的计划，没错，我还可以告诉你，云岚的确是谢晴云杀死的。谢将军和定安侯他们那么早离开皇城我也知道，我的确可以带着翠隽去见他们，可是呢……没有哦。
我没有带她去。甚至，派去追杀谢郢和罗阳的人不会只有上官叙他们，还有我派去的人。”
谢虞欢死死盯着玄予，她咬紧泛白的下唇，眼神凌厉发狠，她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待你不薄，我从奴隶市场救下了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呢？
为什么！！！玄予，你告诉我，我欠你什么了吗？”
谢虞欢厉声道。
“你不欠我，是我欠了你。可是……那有如何？在权力面前，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况且，小姐，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谢虞欢冷笑，目光尽是阴鸷。
“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狠狠的求我，你高傲，善良，美艳，可是呢？我很想折了你的翅膀，折了你的骄傲，让你做我的……禁luan。征服你，是除了得到天下以外最感兴趣的事情。”
“你爱我？”
谢虞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尽是讥讽。
“爱？不爱。”
“想要你，只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
玄予淡淡开口。
谢虞欢勾唇冷笑，眼里尽是不屑和厌恶。
“就凭你？”
“你也配！”
谢虞欢抬眼睨着他。
“我不配。可就是我这样不配的人，我这样做过奴隶的人征服了你，不最让人敬畏吗？”
“是吧，欢儿。”
玄予轻笑。
“闭嘴！”
“闭嘴！”
灵越和谢虞欢同时开口。
“我的小姐，你要记住，不要太过善良，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时辰不早了，我的小姐，赶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玄予轻描淡写道。
“你觉得你走的出去吗？”
灵越嗤笑。
“走不走得出去由不得你。”
玄予眼神微冷。
“呵呵？由不得我，那也由不得你。”
灵越讥讽嘲弄的看着他。
谢虞欢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玄予，你的武功是我交给你的，我不想我们打斗的时候你用我教给你的武功。”
“我不会打你，我只会疼爱你。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所有的武功都是你教的？”
玄予道，眸子含笑。
“还有，其实你根本没想过要杀我，你嘴上说着让我不得好死，可是你不敢杀了我，因为你不敢赌，秦良和那个小屁孩……还有你的小姐妹翠隽。”
“……”
谢虞欢丢下剑，面色凝重。
“你走吧。”
“夫人！”
灵越惊道。
第646章 风云（76）
“我的小姐，你会发现，我其实要比孟朝歌更适合你。”
“滚。”
谢虞欢目光平静，冷冷开口。
“呵。”
玄予眯了眯眸子，冷冷瞥了一眼灵越，然后缓缓离开了。
“夫人，您就这样让他离开了吗？”
灵越脸色有些难看。
“我忘了，我原本只是想试探他，如果他今晚没有跟着我来，也许我也不会……我也没有做准备，他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教他武功，教他认字……最后，呵呵。我不知道他现在武功怎么样，但我昨日试探过，不弱。
我忽略了秦伯，宸宸还有翠隽……如若我真的杀了他，翠隽她们也会出事的。”
谢虞欢淡淡道。
“灵越，你派人去边疆替我送信给周副将。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后，自然会带兵回来的，但是我不想他回皇城，我想让他去苍云国，攻陷苍云国。给玄予还有……苍澜国的那些人一个警告。”
谢虞欢淡淡开口，目光暗沉。
“夫人，您是要……”
灵越怔住。
“没错。”
声东击西。
谢虞欢抿唇。
周远手中有五万大将。他……上官叙还不敢动。
上官叙当时收了她的兵权也有意要给周远一个忠告。
周远向来不屑于上官叙。
他是卢国公的独生子，国公一家惨死，只剩下周远一个人了，周远手里的兵都是他自己操练的，不属于朝廷，他为人正直，最痛恨上官叙的处政手段。
而且，当时她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周远就告诉她，她回皇城，无非就是上官叙收了她的兵权。
当时她手里，也只有两万将士。
周远说，他是她的部下，他一生信奉她，追随她。
她失去两万将士，但他的五万精兵都是她的。
在军营里，周远和她，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不像是部下和上级。
谢郢离开前，也告诉过她，他已经告诉周远，皇城如若有变动，竭尽全力保住她。
“属下明白了。”
灵越恭敬开口。
“灵越，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明个儿就是岚姨的头七了，我也该……走了。”
“她这一生，是我们谢家欠她了，只愿来世，我们谢家能还她的情。”
“玄予说我太善良……其实我不是善良。当年救下他，也不过是看中了他眼里对自由的渴望，他对活下去的渴望。他当年被人关在笼子里，救他，是无心之举，以为他真的会效忠于我，可是我错了。我看不透人心。遇人不淑，养了一头狼在身边。”
谢虞欢嗤笑一声，眯着眼睛看着灵越。
“灵越，我也没想到，最后在我身边陪着的，竟然是孟朝歌的侍卫们！而且啊，你们都忠于孟朝歌，没有二心。”
谢虞欢弯了弯唇，眼里却带着苦涩的笑意。
“……”
灵越抿唇，眸子沉了沉，低声道：“玄予能遇到您，是他的幸，可您救了他，确是您的不幸。你比起主子，对下属更好，毕竟，主子当年差点操练死我们……我们忠于主子，是发自内心的。但主子后来又说过，只有属下们都忠于您，才能证明自己终于他。
夫人，何必因为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玄予而悲伤难过呢？您的身边，不止玄予一个侍卫。属下，宿离，宗庭，还有主子的所有影卫和将士们也都会忠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