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萧寒的视线落到孟朝歌手中的剑上，声音微沉。
“孟萧寒，我要你的一句实话，她，我母亲，孟姝窈，是不是在皇陵？”
孟朝歌忽然抬手，拿剑指着他。
“你疯了！”
孟萧寒皱紧眉心，“你怎么敢那剑指着我，你的这一身武功，还是孤王传授给你的，你……”
“她是我的底线。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要一个答案。她在哪儿，是死是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用她的消息帮助我，困着我，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我才会听你的话，为你做事，为你将原本属于我的天下送给你。
你每次用她的消息威胁我帮你做事时，我明明心里告诉自己，你不会真的告诉我了，可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心里还对你抱有一丝期望。
所以，哪怕你让我娶你的女儿，我也同意了。”
孟朝歌冷笑，死死攥着手心，眸中猩红。
宿离站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他一直知道主子在隐忍，可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休书给我！当时你娶她的时候，我说过，让你好好待她，可是你们才成亲多久，不到两个月，你就把她休了！！！！！”
孟萧寒眼神发狠，厉声道。
“因为，渐渐的，我发现，在我心里有什么已经重过她的消息了。”
“谢虞欢？”
孟萧寒冷笑。
他虽然不在皇城，可他的眼线并不少。
“是。”
“真不该说你是痴情还是……你和段牧尘倒真是想像呢。各个都是痴情种。”
孟萧寒勾唇，眼底尽是讥讽。
“还不打算说吗？”
孟朝歌凤眸半眯，厉声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
孟萧寒冷声道，他别过脸。
“你别忘了，苍澜国，还有你，有今天这般强大的实力，是谁帮了你？你也别忘了，你想要北朝，想要天下，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孟朝歌淡淡开口。
“……”
孟萧寒脸色微变。
“我能让你如今稳坐苍澜国国主的位置，我就能让你彻底失去你现在有的一切。”
孟朝歌凤眸幽深暗沉，声音冷若冰霜，现如今的他，正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畏惧害怕……
孟萧寒定定的看着孟朝歌，面色惨白。
他打量着面前冷酷俊美的男人，身子绷紧。
忽然想到孟朝歌很小很小的时候，软软糯糯的模样，可爱极了，那时小小的他，不像现在这么冷酷无情，那时候，小朝歌很可爱，很讨喜。
他总会牵着他的手，“义父，义父”的叫着。
那时候，她……也还在。
孟姝窈最不希望的就是孟朝歌变得像段牧尘一样。
可最后，他还是变得跟他一样……
第547章 你若想认回她，那就趁早
“你说是不说？”
孟朝歌眯了眯冷眸，沉声道。
“等等。”
孟萧寒轻叹一声，低声道。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就是，她……还有皇陵！”
孟萧寒抿唇。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为什么他会知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在去江淮的路上，偶然获得的一个锦囊，锦囊里写着她在皇陵。”
孟朝歌淡淡开口。
“锦囊，什么锦囊？”
孟萧寒皱眉。
“你毋需多问。这个锦囊来历不明，我会查清楚的。你只要告诉我，关于她的所有事。她究竟为什么去皇陵？她有没有说什么？她……是死是活？”
比起前者，他最关心的是后者……
她是死是活！
“……”
孟萧寒抿唇，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微微仰头，姝窈，朝歌他还是长大了，还是知道了……
“你先出去，孤王同你主子有话要说。”
孟萧寒看向宿离，冷冷道。
宿离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看了一眼孟朝歌，征求他的意见。
“你先下去。”
孟朝歌淡淡开口。
“是。”
谢宿离点点头。
很快，房内只剩下孟萧寒和孟朝歌二人。
“说吧。”
孟朝歌将剑丢在地上，走到椅子边上，换换坐下来，眉眼深沉，眸色渐深。
“歌儿，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
“我没有耐心听你说些没用的话，从今往后，你让我要做的所有事，我都不会答应你。”
孟朝歌打断他，声音渐冷。
“……”
孟萧寒面色凝重，“你……”
“我说过，今日来，我只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你不得不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孟朝歌眸子沉了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
“孟朝歌，你真是反了！我是你义父，我是你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你凭什么敢……”
“你怎么敢！”
孟朝歌眸子漆黑如墨，眼神发狠，他上前，紧紧扼住孟萧寒的脖颈，面色阴沉。
“孟萧寒，你怎么敢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孟朝歌冷笑。
孟萧寒面色通红，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呼吸困难。
他抬手想要去打开孟朝歌，却不想被孟朝歌点了穴道。
孟萧寒瞠目大惊，面色铁青，“你……”
“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被你骗的孩子吗？你以为在她离开我之后，我没有变吗？你以为你告诉了我我的身世，我就不会查清楚吗？
孟萧寒，你怎么敢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当年她和段牧尘又怎么会生气分开。如果不是你，上官叙又怎么会对她下狠手！
如果不是你，‘囚禁’了她那么多年，暗中作梗害死了他，她又怎么会见不到段牧尘最后一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我娘她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我知道！！！！！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心总是复杂的。小时候，你对我确实是好的。你带我去打猎，带我各处游玩，教我武功，我受伤的时候你会第一时间来照顾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我知道我们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心里有多痛苦。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回苍澜国？在我娘还在的时候，我把苍澜国当成家，我娘走了之后，它还可以是家，因为……这里有义父。
呵呵，当我知道所有事情时，这里就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孟朝歌松开孟萧寒，面色凝重，他闭上眼，不想让孟萧寒看到他眼底的失望和绝望。
“……”
孟萧寒呆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垂眸，攥紧手心，身子颤抖着。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她当年离开苍澜国的时候的确去了皇陵。至于生死……既然你查的那么清楚，你就该知道，段牧尘和你娘的感情有多深，段牧尘死了，她又如何能独活？”
“……”
孟朝歌面色有些隐忍，他死死攥着手心，咬牙切齿，“当真……死了？”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还不见你？”
孟萧寒冷笑。
“段牧尘身死，南北两朝无人不晓，当晚，我封锁了所有关于段牧尘的消息，一月后，新皇登基，她还是知道了。
她也在怪我，她也像你今日这般怪我。然后，她说她要走……我问她，她要去哪儿，她说，段牧尘在哪儿，她就去哪儿。她要去皇陵守着段牧尘，我以为……她是做守陵人，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给段牧尘做了活祭。
段牧尘的陵墓是为他们俩人做的。他死的时候将她的衣裳放了进去。后来，她去了皇陵……”
“……”
活祭。
活祭！！！！！
孟朝歌攥住手心，面色阴沉。
“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孟朝歌闭上眼，沉声道。
“没有，她只是不让我告诉你。不告诉你她去哪儿了，也不告诉你她是否还活着，她怕你……想不开。”
孟朝歌冷笑连连。
“我一觉醒来，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是你……”
“嗯，她让我全部烧掉，不想给你留任何念想。”
“她真的狠心啊。”
孟朝歌扯了扯唇，面容冷峻。
“她是为了你好。她不想你知道她要去……”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