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翊摸着纪念碑有些遗憾,不由唏嘘。
刘兮爵靠在记载将军生平介绍的石柱上,看着颜翊说道,“凝哥说,等歌手赛结束,也计划组织来露营,到时可以慢慢看。”
“真的?”颜翊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兴奋,缠着刘兮爵剧透细节。
左行舟迷迷糊糊地坐在石阶上,都要睡过去了,“还要爬?好好一个文体中心,打打篮球跳跳舞就得了,又上山又下海的,改叫哪吒中心算了!”
顾安然以为左行舟会是个爱玩爱闹的性格,听他这么说有点意外,“你不喜欢?”
“不喜欢!”左行舟很果断,“说白了我就是不喜欢动,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那种。”
说着,少年就幻想起来,阳光草地,树影斑驳,好惬意。
颜翊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就是喜欢睡觉吧!”
顾安然笑了笑,轻声纠正,“冥想,嗯,冥想少年。”她侧头,看着冥想少年枕在一堆衣服袋子上的背影。
短暂休息后正要出发,一阵扰人得让人心悸的电话铃声想起,刘兮爵抬手接电话,众人表情严肃地看着他,生怕凝哥又有什么幺蛾子。
刘兮爵嗯嗯啊啊几声,挂了电话,抬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左行舟,“你练过跆拳道?”
两个女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诧异地转向左行舟。
左行舟茫然地点了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左行舟会跆拳道这个事情,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在学生会报名表写过。
顾安然三观都要被震碎了,刚谁说不喜欢动来着?合着不喜欢爬山喜欢厮打踢腿?
颜翊一脸不可思议,“你和别人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打死我就想不出来。”
大大咧咧的性格,玩世不恭的态度,看似阳光开朗却也有慵懒的一面,实际上却是个跆拳道少年,复杂到让顾安然看不懂。
不过怎么说呢,眼前这两个少年顾安然都看不懂。一个简单,简单到不近人情的冷漠;一个复杂,复杂到不符合逻辑抓不住重点。顾安然小脑袋一直想,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样的四个人凑到一起的?想不通,头疼。
刘兮爵醒过神,传达凝哥的通知,“凝哥说,明天下午的跆拳道比赛,让你代表靳江参加。”
“啊?”左行舟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抵死不从,“我不干!这种比赛都是提前确定选手要审查的,我又没准备,现场还要药检那么麻烦,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刘兮爵摊手,“我就是传个话,有意见你和凝哥说。”
左行舟被他的话噎住了,好像是被逼良为娼一样,就差拿袖子抹泪了。
刘兮爵把手机揣进兜里,抬脚往山下走,“凝哥要我们集合,路上说吧。”
左行舟挪不开脚,三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留下空山里某人的大喊,“被打死了怎么办!”
下山集合后,祝凝、林唐、胡一暄和张迈已经严阵以待,事情严重性可想而知。如果这场比赛的赞助商没有赞助接下来文体的歌手大赛,那么想来祝凝也不会管什么选手退赛的临时状况,但是好巧不巧,这时候正是文体和赞助商的敏感期,前一场比赛好不容易打到决赛,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到了邀请函,结果因为选手退赛活动办不下去,那主办方面子伤了不要紧,赞助商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打水漂,这么大的损失,难保他们还有余力砸钱赞助歌手赛。
三位部长围着左行舟游说了两个多小时,就差已退会做要挟了,最后还是祝凝出马,左行舟屈于淫威,松口答应了。
比赛地点定在靳江市中心的体育馆,观众席早早坐满了各个大学的跆拳道爱好者。祝凝也在VIP席陪同赞助商落了座。由于现场工作人员都是文体自己人,颜翊好奇左行舟打跆拳道的画面,也跟着刘兮爵来凑热闹。
做完药检,左行舟穿着宽松的白色道袍,懒散地靠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仿佛是来公元遛弯休息的老大爷,一点不像参赛的选手。
颜翊从外场绕到左行舟身后,本打算吓一下他,结果还没行动就看他仰着头发愣的样子,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吧你!”颜翊拍了下他的肩膀,“是不是紧张啦?”
左行舟回过神直起身,“没想到我还有打比赛的这一天……”
颜翊不明白了,“不为了打比赛,那你练跆拳道干嘛?”
“随便玩玩啊!”左行舟咧开嘴笑了,又补了一句,“多酷。”
“自恋!”颜翊坐在他身边却有点紧张,示意给他看,“那边穿黑衣服的就是河泽的选手,据说都快黑带了,你行不行啊?”
左行舟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大约一米八五,身上块头不小,看起来不好对付的样子,左行舟低头瞥了眼自己黑色的腰带,“输了就输了呗,也没说一定要赢吧?”
颜翊听着他敷衍的口气就不痛快,“你有点斗志行不行!不会是打不过人家事先找借口吧?输了都对不起你这身衣服!”
左行舟一听来了精神,摆了个姿势耍帅,“是吗!我穿这身是不是超级无敌帅?”
预备的播报响起,开始清内场无关人员,颜翊白了左行舟一眼就走了。
第26章
跆拳道,以腾空、旋踢的脚法而著名,而跆拳道竞赛,也正是观摩这些变幻莫测、潇洒优美的不同腿法。此刻,左行舟和对面河泽的选手相对而立,敬礼,鞠躬,拉开距离准备开战!
左行舟微颔着首,双腿随时变换着节奏和方位,两个人对峙斡旋着,谁都没先发起进攻。颜翊在场下看的紧张,小声嘀咕着,“他怎么不打啊?”
刘兮爵听到后解释,“这种时候相互不了解水平和格斗习惯,谁先进攻就先暴露破绽,左行舟肯定不傻。”颜翊恍然大悟。
终于,河泽的选手率先试探一个回旋踢,左行舟快速侧闪紧跟着一记凌厉的侧踢击中对手侧肋,顿时沸腾了半边的观众席。
河泽的选手眼神扫过左行舟,给左行舟不太友善的感觉。
左行舟前后划步,也没放松警惕。
这时对手突然重心左移,右脚屈膝上提作势就要横向踢出,左行舟及时向右侧身想要躲过,不料对手右腿突然摆正上提送髋,一瞬间就将右腿伸直到左行舟体前,左行舟还没站稳,就被狠辣的一个下劈击中锁骨,虽然及时格挡,但是对手显然下了十足十的蛮力,逼得左行舟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行舟被这一击震得锁骨生疼,而对面河泽的人正得意,居然傲慢地给他递了个挑衅的手势。左行舟弯弯嘴角起了兴致,活动了下左臂,想着陪对方好好玩玩。
已经摸清楚对手狠辣直接的进攻套路后,左行舟接下来的进攻方式诡谲很多,甚至在追回比分的时候,刻意在消耗对手的体力,而当河泽的人察觉出左行舟狡猾的路数时,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再也没精力露出那种轻蔑的眼神。
左行舟长久没练过了,这次打比赛又没有准备,体力自然不是理想状态,眼下先消耗对手体力也是明智之举,起码自己的短板不再明显。但是对手那么大的个头,不速战速决,拖得再久点,吃亏的还是左行舟。
两个回合下来,左行舟暂时领先,但是要说稳赢,还差得很远。
刘兮爵一直冷静看着比赛,此刻点了头,“对手是很老练,但还好,他开始认真了。”
颜翊远远看着此刻眼中只有对手的左行舟,少年眼中不再是随意懒散的样子,眼神倒比平时凌厉血气不少,最起码气势上,左行舟占上风。
第三回合,左行舟上场时嘴角上扬,他想起初中毕业前那段时间,自己整个夏天都是在闷热的训练室被摔打中度过的,他知道自己不是运动那块料,但是在告别那段黑暗的过去后,他真的渴望用这种□□的捶打方式来磨砺他那根紧张不安的神经。
他记得有一天晚上,等到所有人下训回家后,他还在训练室苦练腿法,正巧跆拳道老师回来取道袍,那个老师看了他一会,然后对他说,“你知道吗?我以为你这个年纪来练跆拳道是个错误,但现在我发现,其实你不弱。”
左行舟歪歪头,把头上多余的汗甩到地上,眼神盯着河泽的人,“我当然不弱。”
毫无征兆,左行舟身体突然右转,右脚果断蹬地,随即右腿后旋摆打,整个动作还没被对手看清,胸部就被一个漂亮的后旋踢击中。紧接着,对手发力提膝前移,朝准左行舟的腹部就是一个推踢,左行舟右脚适时前伸阻挡,然后流畅向左转身,右脚落地后为轴旋转,左脚一个标准的后踢径直踹在对手腹部,对手立即吃力倒地,表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