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桶菌:“……”
宿主真踏马机智。
安望渊皱了皱眉,是这么个老宫?
情急之下?
可他怎么还是觉得,罗玄刚才罗玄喊的时候,半睡半醒,眼神迷离,神情恍惚,带着温柔与旖旎……
正是那一声,让他一下子冲击心头,豁然开朗。
几乎瞬间明白了自己对少年的渴望。
“真的是这样一个梦?”
安望渊还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啊!”
罗玄越编越带劲,“一开始我跟老宫还救了姓安的一命,没让他命丧老虎之口,他居然恩将仇报,要射杀老宫!真是人渣!”
安望渊:“……”
没事,淡定,淡定。
他说的是梦里那个姓安的,跟自己没关系。
自己现在叫大郎来着。
大郎,大郎,…也,也蛮好听的。
反正比“姓安的”好听=_=“哼,哼哼哼——”角落里,原主养的那头米缸见底三次都没舍得卖的老母猪,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嘲笑一样的声音。
罗玄终于想起来,对了,米缸好像又见底了!
今早吃什么!?
“怎么了?”
安望渊见少年正说的眉飞色舞,就忽然变了脸色,不禁问道。
罗玄干笑,“我突然想起来,我家没米了。”
倒是猪的粮缸里,还有大半缸糠,真是人比猪还惨了。
第161章 穿成古代替死鬼哥儿(四)
安望渊神色一松,笑道,“没关系,我这里——”钱呢!?
说着,他便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只摸了一个空,顿时一惊。
罗玄勾唇,“什么?”
您都失忆了,还记得自己昏迷前身上有没有钱?
安望渊也迅速反应过来这茬儿,只能默默收回手,“没什么。我本来是想说,我这身衣服还能换点银两,但刚想起来,它都破了,估计不行。”
银子,上哪去了?
难道是罗玄?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盗取银两的人啊。
谁知,下一刻,就见罗玄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熟悉的钱袋子。
安望渊:“……”
这不是我的钱袋子吗?
罗玄还煞有其事地晃了晃,“钱我倒是有,可惜去镇上来回要时间,来不及吃早饭了。”
安望渊眼睛无声睁了睁,他说这是他的钱?
“哼,哼——”那头母猪又适时地表达了一下它的嘲笑。
片刻后。
罗玄手里高高举着菜刀,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头见到他过来就兴奋地直哼哼的母猪,扬了扬唇,“八戒,你挺能刷存在感啊!”
吃肉不比赶着去买米香吗?
他就纳了闷了,一头母猪,原主跟它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米缸三次见底都没卖了它。
更别说吃它了。
安望渊眉心一蹙,八戒?
为什么感觉他给猪取的名,都比给自己取的那个大郎要好听许多?
他一定…很在意这头猪吧?
罗玄紧紧握着菜刀,扬了三扬,忽然猛地将刀塞进了安望渊手里,指挥道,“你来!”
杀猪什么的,老子就挺嫌弃!
安望渊心下一叹,果然还是舍不得吧,他一定很在意这头猪。
安望渊收了刀,“要不,我去跑个腿,去镇上买米?”
罗玄指了指猪,“干嘛舍近求远,而且肉它不香吗?再说,你去,你拿着我的钱袋子跑掉不回来了怎么办?”
“……”
谁的钱袋子。
安望渊迟疑,“可——”“罗里吧嗦的!给你三分钟,我等着猪肉下锅!”
说罢,罗玄便转了身去捯饬灶台了。
“……”
三分钟…具体是什么意思,安望渊没懂。
但他懂了一个意思,罗玄在催自己杀猪。
三分钟,想来是一个很短的时间的说法。
于是……
“哼嗷——!!!”
安望渊手起刀落,办事利落,轻巧地抹了猪的脖子,又轻巧地旋下一块肉来,提在了手里。
罗玄扫了他一眼,满意了。
便再次指挥道,“把毛烫了拔——算了,你干脆换一块不连皮的,肉剁剁。”
老子今天非得替原主开荤。
原主这小可怜儿的,活了那么多年,吃肉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太惨了。
猪肉刚下锅,就听木砟子门被晃了晃,隔壁邻居王大娘风风火火跑了过来,隔着小破门喊,“怎么了怎么了?”
她刚才正在家生火做饭,就听一声嘹亮的猪嚎叫。
不会是罗玄家的猪让人给抢了吧?
她早就劝过罗玄把那头猪卖了算了,还能换点儿粮食。
可罗玄愣是不舍得。
见是她,罗玄笑盈盈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勺子,“王大娘,我炖了肉,王大娘别做饭了,一起来吃!”
原主父母早丧,这些年多经凄苦,多亏了王大娘和几个乡里乡亲帮衬,要不然,估计早饿死了。
这一点,也让罗玄很是动容。
这村里,穷是穷,可是人心淳朴,让人心中熨帖。
远比生在富贵之中,却总是勾心斗角让人舒服多了。
王大娘怔了好久,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你把猪杀了?你不是连卖都不舍得,怎么舍得杀了?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给大娘说说!”
王大娘的第一反应,就是罗玄遇到了困难。
安望渊无声蹙眉,罗玄,之前连卖都不舍得?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所以才把卖都舍不得的猪,给杀了?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伤,所以才想杀猪给自己补补?
“没有没有,”罗玄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开了,就把它杀了。王大娘快进来吃,等吃了饭,我就把它分分,给乡亲们送去!”
王大娘叹息一声,“唉,你这孩子何苦呢!剩下的还不如去镇上卖了,也好换点钱使。”
罗玄笑道,“这些年乡亲们没少帮我,好不容易杀头猪,当然要分给乡亲们。”
王大娘笑的慈祥,“你这孩子啊。”
着急忙慌的问完,王大娘才留意到一旁忙活着分割猪肉的男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小玄,小玄,这是谁啊?”
这,这一个哥儿家里,出现一个男人,这可是会叫乡亲们误会的啊。
传出去,也容易对声誉不好。
要是妨碍以后嫁人,可怎么了得。
“他啊,”罗玄拍了拍安望渊的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掌正正落在他后腰的一道比较重的伤口上,疼的安望渊险些变了脸色。
“他昨天受了伤,还伤坏了脑子忘了自己是谁。现在傻不愣登的,我见他可怜,就留下他了。过两天下地浇水,这也能出把力气不是?”
“……”
王大娘担忧道,“可是,你还是没嫁人的小哥儿,这要是跟人家长期同住,以后怕是要不好嫁人的。”
“那便嫁我。”
安望渊忽然放下刀,插了句嘴。
“这……”
王大娘见他直起身来,才看清他的脸,不由笑道,“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你要哪天想起自己是谁,反悔了,岂不是害苦了我们小玄。”
罗玄撇了撇嘴,拽开小破门将王大娘让进来,“王大娘别听他瞎说,人家说不定身份尊贵,哪里看的上我这种穷棒子呢!”
嘶,不过说来也奇怪啊,原主记忆里,一直是原主先动心,有意示好。
安望渊却是有意看破不说破。
现在这渣男怎么了,不仅自己加失忆戏,居然还把嫁给他这种话,张嘴就来。
难不成,脑子真的瓦特了?
…
“东家,对了东家,忘了恭喜东家新得美人儿!”
药店掌柜见东家焦仁亲自来收账,赶忙将银子备好给他。
见他拿了银子要走,便想起了前两天见过的罗玄,便祝贺了一句。
谁知,焦仁却是一脸懵逼地转过脸来看他,窄长的脸因为蹙眉显得更加精光外露,“什么美人儿?”
药店掌柜一愣,“就是那罗玄啊,他可是咱这十里八村最俊的哥儿,东家不是刚拿下他吗?”
焦仁转回身来,拧着眉毛,“你哪里听来的?我是琢磨过,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但也快是时候了。
眼下新粮未熟,焦仁心里琢磨着,那罗玄估计又快犯难了。
到时候自己就带上十几袋米,遣顶小轿儿去抬人!
他若不愿,让他干巴巴看着十几袋子白花花的大米,饿他个几天几夜,保他就心服口服,甘愿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