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宿连忙解释:“不,宣修你误会了……”
宣修却坚持说:“这样,以后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什么交代厨房去做。”
凤宿再不好推辞。
水离听了在边上偷着笑。这大概就是成为男主女主救命恩人之后的地位吧,如同火箭般往上升。
忽然,宣修抬眼,朝着床这边看过来。
水离与凤宿两人同时警惕。
凤宿:“怎么了?”
宣修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风吹过。”
难道看见她了?
水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毕竟是男主,说不定有什么技能点加成……他亲爹是个魔修,能感知到她的存在,搞不好他也能。
有了这个想法,她就往床里边缩了缩。
千万不要看见她啊。
单从宣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他道:“我听说你常去赵大夫那儿,每次都是自己换药,事事亲力亲为。令我佩服。”
“外面传得夸张了些。”凤宿微微一笑,说得轻描淡写,“我只是嫌整日躺在屋里养伤太闷了,才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赵大夫年事高,仁心仁德,淳厚善良,我很敬他,便多上心了几分。”
“原来如此。”
水离一脸“听你们讲话真累”的表情。
她都困了。
想躺下来又不敢,于是大着胆子走近了男主。
见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肯定是看不见她。水离放心下来,赶紧回到床上,躺下眯一会儿。
跟着松了口气的还有凤宿。
水离很快就睡着了。
“啪”
她一个翻身,枕边的那本书就掉落在地。
宣修的目光立刻聚了过去。
凤宿速速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书,从容不迫:“是书掉了。”
宣修不动声色。看来,确实是养病期间无事可做,整日在打发时间。打发时间的方式不是学医理药理,就是看书,凤宿兄真是勤学、渊博、谦逊!
心里的顾虑散去了,宣修更和颜悦色了些:“不知凤宿兄平日看的什么书?”
“都是些野史杂记。”凤宿大大方方地将书放在桌上。
宣修准备走了,水离也醒了。她躺在床上,下意识想去摸枕头边上的书,发现没了。
赶紧坐起来,扯到后背的伤口,又是一痛。
往外边看去,男主还在门口没走哪。
看来两人挺投缘的。
水离走了过去,伸了个懒腰,看到桌上是那本书。
她什么时候把书放这里的?怎么不记得了。
哎奇奇怪怪,她最近记性好差哦。
宣修站在门口,走之前像是随口提起:“今日明歌来,若有什么事,还请凤宿兄不要放在心上。”
凤宿听得一脸不解:“怎么会呢?明歌兄英姿飒爽,气度非凡……”
睡眼惺忪的水离:“???”你干嘛盗我的话。
“……你与她一起出生入死,想来是亦兄亦友,你应当比我更了解她。”凤宿说完礼貌地笑了笑。
宣修听着满意了,点点头,又道:“过两日就要面圣,凤兄好好休养,我就不做叨扰了。”
说罢,放心离去。
凤宿锁好门,转身就看见一张不开心的小脸。
“你要进宫见皇上了哦?又不告诉我。”水离撇撇嘴,幽怨的模样仿佛在脸上写了“不用管我,我很好”几个大字。
“此事也是他们在宴上才和我说。”凤宿把人“请”回去。
水离往他身边挪了挪:“那你就不担心吗?”
凤宿点头。
水离随手抓起手边干净的纱布,揉成团团。
“你对皇帝的印象怎么样?”
原著中,这位年轻皇帝在刚登基的时候备受各方打压,有心之人想趁着他羽翼未丰之前把他从位置上摘下来。可实际上,所谓的昏君并非真的昏庸,是个白切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久的将来上上下下将被血洗。
皇帝敬文武,对男主女主这种在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又才德兼备的非常赏识。在与邻国交战最激烈的时候,他还亲自上战场,打了场翻身仗,从此在百姓心中奠定了好皇帝的地位。最后,成为一代明君。
所以前期站队正确就非常重要。
由于她从未和凤宿透露过自己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听到这话,凤宿也没多想。
“新帝继位以来,各方的妄论从未休止,说他武断、刚愎,沉溺美色,不如先皇那般勤德。而他只是……”
水离将他的话接过来:“他只是根基不稳,后宫众妃子势力关系又盘错复杂等人,受各个势力牵制,不得不费心维系。”
凤宿的眸中闪过了诧异之色,点头便是认同了:“陛下勤勉,又有先皇的太傅太保辅佐左右,坐稳皇位只是时间问题。”
水离也有被惊到。她怎么觉得凤宿看上去比她这个看过原著的还透彻……不过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太担心他事业的未来走向了。
两人正说着,门被人从外面推了推。两人对视一眼,提高了警惕。
“宿儿,是为娘。”
凤宿撤了门后的木栓,打开门:“娘。”
水离差点忘记了这位凤夫人林盈。听凤宿说过,凤夫人习惯了深入简出,处事低调。简单概括就是,没什么存在感。
“宿儿是准备就寝了?”林盈自然而然地往里探了探。
凤宿点头,接着就听自己的娘说道:“娘听说你要入宫觐见?”
“是。”
“凤家如此落没,你怎么还要惹上他们?”
“娘……”
“这将军府我住得也不习惯,什么时候搬回去?”凤意的事,凤宿还未和她说,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她自然不知道凤府已经封了。
“娘,你不用这么担心。再过两天,我就带您回去,如何?”
“怎么还要两天?你去面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娘,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宿儿,为娘不要你有多大的权利多高的地位,只求你平安。上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娘如何能放得下心?”
“娘您真是多虑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有人在你那儿添油加醋了?”
凤夫人看了看儿子,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水离在一旁看着,估计凤宿有不少事没和凤夫人说。
而凤夫人这么紧张,肯定是有什么事想瞒住,怕出事吧。
在原著中,凤夫人的“盈贵妃”身份也是由凤夫人的近侍嬷嬷披露的,她们只想瞒住,所以并没有让凤宿知道太多。
水离没有看完整本书,她看到的地方还没有揭露凤宿的身份,所以只能推测出林盈曾经是某个皇帝的贵妃,比如这儿的先皇。这样一来,凤宿的身份也很矜贵。
再看看凤宿,他这么支持新帝,肯定不是要篡位的。
凤夫人走后,凤宿重新栓上了门。
“我娘的话,还请不要介意。”
水离正坐在那儿,双手捧着脸思考呢,听到后摇摇头:“怎么会呢,你有一个这么关心你的娘。”
凤宿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艳羡。
“我从未听你提起自己的事。”
“我?”水离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她爸嗜酒如命,成天喝得烂醉,还打女人。她妈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了,她的抚养权归妈妈。
虽然是跟着妈妈,但日子没变好,她妈没钱。离婚不到半年,她妈就跟了一个男人,跟那那个男人去赌博。迷上赌博后,把家里那点钱输了个精光,砸锅卖铁,成天借钱也要继续赌。
十一岁那年,外婆看不下去她被继父家暴,她就不和妈妈住一起了。在外婆的照料下,她过得还算不错,起码每天都有一口热饭吃。
上了高中,她开始半工半读,去掉学费书本费,有时候还能有结余,她和外婆的生活从那时候起慢慢好转。
转折却发生在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外婆查出了胃癌,情况还不算太糟,能做手术。她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够了钱,那个女人跑过来,向她讨十八年来的抚养费。她在医院门口把那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就被那个女人打进了医院。那个女人也因此蹲了牢。
外婆知道以后气得不轻,没两天突发脑溢血,不到一个礼拜就撒手人寰。
那时候她就孑然一人,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