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到底是府城,地方大能买到的东西种类也多,除了司空见惯的猪血以外,柴彦还购买到了一些羊血和驴血,集市上还有贩卖狗血的,但上官沛凝却嫌弃的要命,表示坚决不要,理由是狗血与通天宝树是相克相冲的关系,用了搞不好还会自降修为!
柴彦听后马上想起了“狗血淋头”四个字的含义,世人都说将狗血淋在妖人的头上,就可使其妖法失灵或者无法施展,难道说通天宝树不用的狗血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第四天的早上,柴彦和鸱鸢照常去了虞仲恒的家,但得到的还是那位大娘的摇头回复。
两人无奈,只好再度返回客栈。
回客栈的路上,柴彦忽然试探的问道:“鸱鸢,明天就是第五天了,如果他虞仲恒还没回,咱们真的不等了吗?”
鸱鸢转头看了眼柴彦,然后又转了回去,接着才回道:“不等了!明日若虞公子还是未归,我只好将这把剑交给那位大娘,然后请她转告一句谢谢!”
“谢谢?”柴彦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便凑近小声打听道:“他帮过你什么忙,能跟我说说吗?”
鸱鸢顿了顿,淡淡的问:“这事你很想知道吗?”
“想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想知道!”柴彦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但随后柴彦又讪讪的道:“不过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鸱鸢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虞公子曾经帮过我师父,所以我想当面把剑还给他,好好对他说一声谢谢……”
柴彦急忙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鸱鸢回忆道:“一年前,我随师父去京城找一位名医治病,但是找那位名医瞧病的病人太多,如果正常排队等候的话,轮到给我师父瞧病至少也得三个月之后了……”
“卧槽,这么牛!谁呀?”
柴彦吃惊的同时也想起来了,之前萧童天说过,他一年前去找过鸱鸢的师父,那时她们俩正好出了远门,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去京城治病了。
鸱鸢没有去回柴彦的问题,而是继续道:“我和师父在医馆附近的小客栈里住了一个月时间,眼见着师父的病情越来越重,我按耐不住便跑去求那位名医,看能不能让他行行好,提前一点为我师父诊治……也就是那次,我没见着名医但却认识了虞公子……”
说到这里,鸱鸢的头竟然不自觉的垂了下去,尽管有浅露遮着,但柴彦还是看出鸱鸢是在不好意思。
“那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柴彦不禁有点吃味,心中暗想着,要是那小子占了我家鸱鸢的便宜,老子非在湖州待到他回来的那一天,当面教训他一番不可!
鸱鸢道:“我对虞公子说了我师父的情况,虞公子就把随身的宝剑给了我,说是把剑递进去给名医看,名医就会明白的……”
“等等,我有个问题……”柴彦不解,打断后问道:“你那时候跟虞仲恒完全不认识的对吧,你怎么能冒冒然把咱师父的情况跟一个陌生人说呢?万一他是个坏人呢?”
这个当口,鸱鸢师父居然变成了咱师父!
鸱鸢有点窘迫,急忙解释道:“因为……因为虞公子说他和那位名医家中算是世交,所以……所以我才……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师父病的有多重,要不是虞公子帮忙,我师父早就……早就……”
说到这里,鸱鸢说不下去了,大概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鸱鸢忍不住抬手伸进黑纱下,快速擦了擦眼泪。
柴彦心疼鸱鸢,急忙说起了软话:“你别哭呀,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被坏人给骗了……”
鸱鸢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后来,我就将这把剑递进去了,名医看后果然答应为我师父提前瞧病,就因为得到了及时的治疗,那一次师父才挺了过来……不过后来师父的病又犯了,我陪师父再去见名医的时候,名医也没办法治好师父了……”
柴彦也听懂了,原来虞仲恒这把剑是一把续命之剑呀!难怪鸱鸢会不远万里跑来还剑啦……
话到这里,鸱鸢的心情已经十分的低落了,但她还是坚持道:“师父去世以后,我去名医那问到了虞公子的住址,上一次我来这的时候,虞公子恰好去了安平县,没想到我去安平县他又……唉,却总是这般的不凑巧……”
柴彦早就看出鸱鸢对那个虞仲恒有些许好感,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你和他是没缘分的,我才是你的缘分!
柴彦干脆拉过鸱鸢的手,极为认真的看着鸱鸢,道:“你不要有顾虑,就算明天虞仲恒他没回来也不要紧,反正信上也没写明咱俩必须在什么时间前去武德司,不如干脆再多等些日子……我就不信他虞仲恒能永远不着家?”
不管虞仲恒当时是持着什么心态帮鸱鸢的,但鸱鸢这份人情确实是欠下了的。
“你……你干什么……松手呀……”
当街被柴彦拉住手,鸱鸢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她吓得赶紧甩脱柴彦的手,一个人埋着头逃跑似的走了。
“嘿嘿……”柴彦摸了摸后脑勺,笑眯眯的跟了过去……
第138章 冤家路窄
午后未时刚过,天气便骤然突变,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整座湖州城顿时陷入了雨幕之中。
街上有三个姑娘正用双手遮着头顶,低声惊呼的同时,一起往街边的屋檐下跑去……
待她们在屋檐下站定转身便能看清脸庞,正是顾菱和即墨乔以及小丫头荳荳三人。
“这天也真是的,刚才还那么大太阳,说下雨就下雨了……”
即墨乔蹙着眉头站在街边的屋檐下,一边拍去头上沾着的雨水,一边望着不停歇的雨水抱怨着。
“这是湖州,又不是怀都,天气向来都是说变就变的……”
回话的是一同在这片屋檐下避雨的顾菱,她的语气就好像很清楚湖州多变的天气一般。
即墨乔瞥了顾菱一眼,道:“嘁,马后炮!”
身旁的荳荳急忙为小姐说话道:“不是的,小姐不是马后炮,来湖州的路上老爷就说过了,湖州的天气想来是变化无常的……”
即墨乔马上反问道:“既然你们知道,那为什么早上出门前,不带把雨伞在身边呀?现在咱们搞的这么狼狈,还说不是马后炮?”
荳荳顿时无言以对了,只好看向自家小姐。
顾菱倒是不慌不忙,叉着腰望着天空道:“怕什么?爹爹说了,湖州城虽然天气无常,但一场雨是下不了多久的,你就瞧好吧,顶多就一刻钟,这雨肯定得停下!”
荳荳急忙认真点头,附和着小姐的话。
即墨乔却不觉得雨能这么快停,当即就道:“你说停就停呀?你当天上的雷公雨伯一家是你亲戚呀?”
顾菱马上纠正道:“你懂不懂呀?雷公和电母才是一家子,跟雨伯一起的那叫风师!”
即墨乔懒得去计较谁和谁是一起的,她依旧抓着雨能不能停的问题:“那我跟你打个赌,我赌一刻钟时间这雨停不了!要是停了,我就自己掏钱,请你们去对面的茶社喝茶听书……要是没停,就你请我!”
说完,即墨乔就指向了斜对角的“兴隆茶社”。
“好,一言为定!”顾菱马上应了下来,反正等雨停也是闲,找点事来打发时间的不错。
荳荳没说话,但她心里却是在偷乐的,反正不管最后谁赢谁输,喝茶听书这事都是有自己那份的,稳赚不赔。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
天空中的雨虽然明显变小了一些,但却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
“哈哈哈……”即墨乔得意洋洋的看着顾菱,指着兴隆茶社,道:“不好意思顾大小姐,你输了,待会儿就劳您破费了,哈哈哈哈……”
顾菱撅着小嘴很不高兴的望着天空,气道:“你要不就再下大点呀?非要大不大,小不小的……”
“你就别啰嗦了,喝茶听书去!”即墨乔赢了打赌,高兴两只眼睛都眯成缝了。
接着,三人便缩着脖子迎着小雨奔去了街对面的兴隆茶社。
因为外面下雨的缘故,茶社里人还不少,看大家湿湿的肩膀就知道,多半是顺便来此避雨的。
三名貌美的姑娘一进入茶社,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荳荳年纪小,这时有点怕羞,赶紧躲在了小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