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牛跟着柴彦来到了第二间屋子的门口,说道:“大人,这间屋子是我住,里面有点乱,您担待……”
说着,张老牛便推开了房门。
同刚才一样,柴彦进去后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一样东西都没碰过,屋子里的衣柜和大箱子等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有搜查过,便折返离开了。
随后,柴彦便来到了张鸢的房间外。
刚站定,上官沛凝就说话了:“就是这间!”
柴彦看了张鸢一眼,张鸢便走了过来,很爽快的推开了房门。
“大人请随便看。”张鸢十分的坦然。
柴彦笑着点下头,接着就提起衣衫的前摆迈入了房间。
刚一进门,柴彦就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应该是张鸢自身的气味。
不等柴彦发问,上官沛凝便道:“一处在窗户上,一处在窗户下面的地上,还有一处在被褥里。”
“知道了,一会儿记得提取血样。”柴彦暗暗叮嘱。
同上官沛凝交流完毕,柴彦便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虚晃了两下过后,柴彦便走到了窗户边,很自然的就推开了窗户。
随后,柴彦便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一边看四周的环境一边赞道:“嗯,真不错……”
别看柴彦的动作没什么特别,但其实他的手接触到了窗户上的血痕,脚也踩中了窗户下地面上的血痕,可谓是一举两得。
看了一小会儿,柴彦才缩回了头,然后慢吞吞的关上了窗户。
张鸢以为柴彦这便算是看完了,便准备送他出房间,谁知柴彦却一转身走去了床边。
“哟,这床被子的花色可真不赖呀……”
说话的时候,柴彦居然把叠得很整齐的被子给拉塌了。
“不要!”
这个动作吓坏了张鸢,她顿时紧张的叫了一声,并且往柴彦那边跑了过去。
可柴彦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就在张鸢跑去床边阻止的时候,柴彦正好将被子翻了过来,露出了内侧的一块巴掌大小的血渍。
“噫?这里怎么了?”柴彦提着被子的一角,面色非常疑惑。
这时的张鸢暗暗紧张到了极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忽然,柴彦就听见了张老牛气愤的话语声。
转头一看,张老牛正怒视着自己,生气道:“大人不觉得失礼吗?这可是我女儿的被褥,你怎么能随便乱翻呢?”
柴彦很淡定的道:“张老伯不要生气,我就是看见这床被褥的花色好,所以想拿近些瞧瞧,到时候找人也做上这么一床。”
说完,柴彦便不再看张老牛,而是转脸盯住了张鸢,目光冰冷的问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血吧?”
张鸢紧张得有些窒息,此时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她心里清楚这个是不可能否认的,于是赶紧点了点头,但却动作生硬,非常的不自然。
“夫人,为什么被子里会有血呢?”柴彦问这个问题时,眼神更加的阴冷犀利了。
这一瞬间,张鸢的心跳格外的快了,紧接着脸也红了,半天都不知该该如何回答柴彦的问题。
就在场面极度难堪的时候,张老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我说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来了月事弄脏了被褥,你就该早点换了呀!”
“我去!”柴彦大惊失色,赶紧丢掉了提住的被褥,大声叫嚷道:“水呢,水呢?赶紧打水给我,我要洗手!”
第1268章 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叫喊的同时,柴彦已经急不可耐的往房间外跑去。
张老牛连忙也跟着往外跑,一边道:“大人,您往院子里去,那里有水……”
一转眼,张鸢的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心有余悸的站在床边,惊慌的看着被褥内侧的那一块血渍。
等愣过之后回过神来,张鸢才赶紧将被褥翻转过来,重新将血渍隐藏了起来。
随后,张鸢便出了房间,关好门后匆匆忙忙的跑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井边,一脸嫌弃的柴彦正在洗手,张老牛站在一旁帮忙用木瓢舀水,一瓢接一瓢的浇在柴彦的双手上。
柴彦搓洗了一阵还觉得不够干净,便问:“哎,有没有皂子、胰子什么的,这么洗洗不干净呀!”
“有有,有的。大人稍等……”
张老牛答应后,赶紧跑去拿来了一块皂角,柴彦涂上皂角后重新冲洗了一番,这才算完事了。
柴彦洗手的动静也将程九和关茂春引了回来。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程九一边问一边看着张老牛和张鸢。
关茂春也问:“大人,您手怎么了?”
柴彦皱着眉头,很不开心的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晦气,晦气哟!”
“对不住大人,您见谅。”张老牛跟在一旁不停道歉。
柴彦抬手示意张老牛别说了,然后就问程九和关茂春:“周围和后面都看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异常?”
程九答道:“回大人,都看过了,并无异常。”
柴彦听后便道:“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走吧……”
说完,柴彦就往院门外走去,张鸢一看他们要走,悬起的心立刻就落下了许多。
柴彦刚走到院门口,便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叮嘱道:“记住,若蔡宝仲潜逃了回来,你们一定不要收留,要知道窝藏逆党那可是死罪!”
张老牛马上拱手,摇头道:“不会不会,蔡宝仲那家伙害我女儿不浅,要是发现了他,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一定要将他抓住。”
柴彦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最好。”
随后,柴彦三人便上了马,沿着来时的村路走远了。
张老牛一直站在院门外,直到确定了柴彦三人不会杀回马枪,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张老牛便转脸盯住了女儿,眉峰高耸,面色严峻的低喝道:“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
柴彦三人骑马出了村子之后并没有往京城方向去,而是沿着反方向的路,往羊角村后方山里行去。
程九瞧出来一点端倪,便问:“大人,您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啊,有发现吗?”关茂春愣愣的问。
柴彦一边骑行一边点头道:“对,刚才我在张鸢的房间里,发现了三处血迹,一处在窗户上,一处在窗户下的地上,另外一块是在张鸢的被子里面。前两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却逃不过我的法眼,唯独被子里面那块却没有清洗……”
关茂春十分不解,马上就问:“大人,为什么被子里的血她不洗掉呢?”
柴彦没有回答,而是转脸问程九:“你知道为什么她不洗吗?”
程九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大人,按我的想法,张鸢不是不想洗,而是没机会洗!”
“说下去……”柴彦道。
程九继续道:“张家就三个人,张鸢要是突然洗被子晒被子,肯定避不开张老牛和她女儿的视线,到时候要是问起来,张鸢想隐藏的事情难免就会露馅,所以她才只洗掉了窗户和地上的血迹,而被子里的那块血迹只能暂时放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洗。”
“说的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柴彦点头赞赏道。
紧接着,柴彦又问关茂春:“你知道这三处血迹说明了什么问题吗?”
关茂春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我知道,说明有人带着伤从窗户溜进了张鸢的房间,还睡过她的床,盖过她的被褥。”
“嗯,算你还不笨!”柴彦说完又问:“那你说,会是什么人带伤偷溜进张鸢的房间呢?”
关茂春笃定道:“一定蔡宝仲!”
柴彦看向程九:“你觉得呢?”
程九回道:“我跟他想的一样。”
柴彦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蔡宝仲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能排除是别的男人,半夜里偷偷跑来跟张鸢私会。”
关茂春很吃惊,摇头道:“可是看那个张鸢,不太像这样的女人呀,况且家里还有人呢,万一被发现了呢?”
程九则道:“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光用看和想能作数吗?大人说的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我还是认为,那些血迹的主人是蔡宝仲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张鸢收留了蔡宝仲,将他藏在了某个地方。”柴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