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转过脸来，笑着道：“是嘛？那可太好了，不过不用谢我，该写柴大人的，多亏柴大人匆忙，想出的法子管用！”
昨晚，蝶舞在北营士兵们面前说完了那些话后，果然就有几个人从队伍里出列，上前表示愿意当任郎中们的助手。
江永双十分高兴和欣慰，当下就表示，将这几个人的赏银提高至每人五两，以示嘉奖！
不过蝶舞没好意思在演武场上久待，中途就和杭白秋回了营帐，后面招募的情况她也就不知道了。
杭白秋道：“你不要谦虚，这件事主要还是有你在，不然那些人哪能这么快鼓起勇气呢，对吧。”
蝶舞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继续用水瓢往洗脸的盆里舀着水。
洗漱完毕，蝶舞就取来了两条白色面巾，一条交给杭白秋，一条系在了自己的脸上。
“杭长官，那我去找周先生了。”
蝶舞之前就答应过周先生，此行一直会跟随在他的身边，充当助手。
“一起出去吧，我也正要去找柴彦呢。”杭白秋也系好了面巾。
很快，两人就从营帐里出来，往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演武场不远的地方，两女便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叫喊声，仔细一听，在每个呼痛的叫声之前，都会有一记皮鞭的抽打声。
“杭长官，这是怎么了？”蝶舞忙问。
因为前方视线不畅，杭白秋暂时还看不清楚情况，但还是能听出个大概：“好像是在行刑，走，看看去……”
于是，杭白秋便带着蝶舞加快了步子，来到了演武场边。
杭白秋估计的没错，演武场上确实是在执行鞭刑，行刑官是陈澜之，负责行刑的是两名高大的士兵！
两根圆木被立在靠近中军大帐的场边，两个被扒光了上身的士兵正抱着圆木，腰部和脚部都被绳索捆绑在木头上，背后有许多条被鞭子抽打出来的新鲜伤口，近看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蝶舞没见过这样吓人的画面，不由拉住了杭白秋，半个身子躲在了她的身后。
“杭长官，他们……他们这是为什么呀？”蝶舞小声问道。
杭白秋刚要说话，就听陈澜之高声数道：“五！”
话音一落，行刑的两名士兵就用力挥出了皮鞭。
“啪！啪！”
“呃啊——！”“啊——！”
皮鞭抽打在抱着圆木的二人背上，惨叫声随即响起。
陈澜之一直从“五”数到了“十”，五下皮鞭狠狠的抽打着犯人，痛叫声愈发的凄惨了。
十鞭完毕之后，陈澜之便对两名提着鞭子的士兵道：“将军有令，午时之前，不许让人喂他们食物和水，否则视为同罪，明白了吗？”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接着，陈澜之在扫视了两个犯人一眼后，一转身阔步进入了中军帐内。
“杭长官，他们是犯了什么罪，怎么被打得这么狠呀？”蝶舞问。
杭白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一会儿找人问问……”
话刚出口，便听见侧后方有人道：“这两个人是逃兵，昨天夜里企图逃跑，被陈校尉给抓住了。”
杭白秋和蝶舞闻声马上回头去看，原来是柴彦说着话走了过来。
“柴大人早。”蝶舞急忙垂首打招呼。
柴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杭白秋好奇的问：“你怎么在这？”
柴彦道：“从今天开始，我负责监督熬药的进度，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呀？”
杭白秋听后便没继续问下去，而是看了一眼两个逃兵，问道：“昨晚我瞧大家的士气都还挺好的呀，怎么突然就冒出逃兵来了呢？”
蝶舞也很不解，看着柴彦等待他的解答。
柴彦站在两人身边，也看向两名奄奄一息的逃兵，低声道：“原因就是，昨天夜里在建康的士兵当中，爆发了十八个病例，这两人当时看见了发病的全过程，似乎是被吓坏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撑住，所以才决定逃跑的！”
“十八个？”杭白秋吃惊道：“怎么这么多？”
蝶舞也很惊愕，抬手便捂住了嘴唇。
柴彦表情严肃，停顿了一下道：“可要沉住气，今天营里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新增病例，不能出乱子呀！”
杭白秋看着逃犯的血淋淋背后，马上明白了江将军的用意。
蝶舞听说病人增多了，便问道：“柴大人，你知道周先生在哪个营帐吗？”
柴彦指着几口大锅后的一片营帐，道：“好像在那一块，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多谢柴大人，那蝶舞就先过去了。”说完蝶舞便向二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开了。
蝶舞刚走远一些，柴彦便对杭白秋道：“行了，先不聊了，我得去忙了。”
说罢柴彦便要走，杭白秋马上叫住了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柴彦停下脚步回身道：“你跟我一起？”
杭白秋往前走了两步，理直气壮的道：“没错！我就得跟着你，离京前太子殿下就说了，让我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
柴彦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缓缓摇头道：“随你随你，想跟就跟吧……”
随后，两人便往演武场上的几口大锅走了过去。
第1029章 归根结底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柴彦带着杭白秋一直在演武场上的几口大锅边转来绕去，时而探头看看锅里的情况，时而指挥士兵们往灶里添柴。
每当有一锅汤药熬制完毕的时候，柴彦便会让人去通知一些士兵过来，让他们有序排队，喝光分派的汤药。
而给病患们熬制的汤药，则由当任助手的士兵们抬去病营内，再按照郎中的要求给病人服用。
这期间，江永双、钟事达以及陈澜之等人都有过来，他们都会与柴彦交谈几句，内容大多都是关于营内的各种情况，或者是一些事情的处理办法。
杭白秋也没闲着，一会儿帮着添柴生火，一会儿帮着发放汤药和维持秩序，一会儿又帮着核对药材的用量，显得十分的勤恳。
一个间隙，柴彦忽然端来了一碗汤药递给杭白秋，道：“把这喝了！光顾着叫别人喝，你自己还没喝呢。”
杭白秋这才想起今天自己还没喝药呢，于是便接过了药碗，一边吹凉一边小口的喝了起来。
喝了两口，杭白秋便抬头问柴彦：“你喝了吗？”
柴彦微笑道：“我不用喝的，我天生就百毒不侵，瘟病什么的，对我无效。”
“你就吹吧！”杭白秋说完又继续喝起了汤药。
杭白秋一鼓作气把汤药喝完之后，又问：“对了，你说控制住现在的病情，一直到治好得要多少天呀？”
“这可不好说，快的话也得十天半个月，慢的话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柴彦想了想，回答道。
“不是吧，要这么久？”杭白秋惊道。
柴彦笑问道：“怎么，后悔进营来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杭白秋马上否认。
杭白秋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就听远处有一阵骚动的声音传来。
转头一看，许多人正往骚动声音的方向跑去。
“怎么了这是？”杭白秋疑惑道。
柴彦望着远处，皱眉道：“估计是又有人发病了……”
“啊！”杭白秋心头一紧，昨天一夜增加了十八个病人，现在又出现了新病人，情况让她感觉越来越不妙了。
柴彦正色道：“杭长官，你帮忙看着这，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杭白秋重重点头。
下一刻，柴彦便小跑着往人群骚动的地方去了。
柴彦刚一跑近，便开始高声呼叫道：“散开，都散开！”
一边驱散着围观者，柴彦一边往里面走去，刚到发生情况的营帐外时，江永双和陈澜之几人也赶了过来。
“柴大人，你也来了，这是怎么了？”江永双忙问。
柴彦摇头：“我也刚到，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澜之便上前问了问情况，回身道：“江将军，柴大人，又有两个兄弟发病了，呕吐不止……”
江永双的脸色马上沉了下去，下令道：“马上去通知一声，让人把他们抬去病营那边诊治！”
话音落下，便有人传话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几名当任郎中助手的士兵跑了过来，将两名新的病患连着床铺都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