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望洲马上点头道:“刘校尉但说无妨!”
刘鸿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不瞒柴司事,现在耀州四营兵力都是不足的,除了直属江将军的北营要稍微好些外,我们其余三营都是捉襟见肘的情况……”
刘鸿煊口中的江将军,正是耀州守卫营四营的最高将官江永双。
“募兵这么难吗?”柴彦很是疑惑。
“唉!”刘鸿煊又叹了一声:“难啊!第一,兵饷太低;第二,拿这么少的兵饷还得拼了命去剿寇,有几个人心里愿意呀?所以,愿意来投军的人是少之又少呀……”
“刘校尉,你们可以向朝廷申请提高兵饷吗?”柴彦问。
刘鸿煊顿时急了,声音一下大了起来:“申请了!怎么没申请!江将军都找户部要过多少回银子了,可户部那边呢,总是说没钱没钱,得缓上一阵子……呐,从去年缓到现在,一文钱都没见着呢……”
刘鸿煊发完牢骚,忽然泄气道:“柴司事,你在刘某这个位置上你就明白了,兜里没银子,你叫我们拿什么去募兵,拿什么去剿寇呀……”
说到这,刘鸿煊又是一阵叹气摇头,他只觉胸中气闷,有劲都使不上。
柴彦三人也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户部不拨银子下来,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来来来,大家喝茶,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刘鸿煊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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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四人在帐内用完了晚饭。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帐内点亮了油灯,营门口的几个火盆也相继被点燃了。
刘鸿煊离开营帐去营中安排军务,王望洲则去照看马匹,帐中这时只剩下柴彦和鸱鸢两人。
鸱鸢轻声道:“这位刘校尉人挺不错的,你刚才那么不给人面子,他都没有发火,还专门在营门前搭帐……”
柴彦点头,笑道:“是啊,我也很意外,还以为他会发脾气呢,哈哈……”
鸱鸢忽然神色一正,道:“你下次可别这样了,莫为了这些小事胡乱得罪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刘校尉这般大度的!”
“娘子,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这怎么是叫小事呢?这是大事呀……”
柴彦突然就认真了起来,一副要好好跟鸱鸢掰扯掰扯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得去练剑了!”
鸱鸢有晨练和晚练的习惯,每天坚持,雷打不动。
说着,鸱鸢就拿起身边的玄铁宝剑,快步走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柴彦感觉独自待在帐内有些无聊,便想去周围散散步什么的。
一出营帐,柴彦就愣住了,怎么营门口站了那么多士兵?
他们在看什么呢?
顺着士兵们的目光看去,柴彦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这些士兵是在看远处的鸱鸢练剑,因为他们无法擅自走出营门,所以只好站在营门一线驻足观看。
柴彦带着微笑朝鸱鸢走去,等近了一些便停住了步子,一边看着鸱鸢练剑一边笑问:“娘子,你怎么也开始显摆了?”
鸱鸢手中剑招不停,只是稍为瞪了柴彦一下,便专注在了剑法上。
一会儿的工夫,营门口聚集的士兵便多了几倍,场面一下拥挤嘈杂了起来。
站在后面的人怕看不见,便有的踮脚有的跳起,争相往外张望着……
“干什么,都干什么呢?”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出现在士兵们的背后。
士兵们瞬间便静了下来,无人再敢出声,更不敢再往前拥挤。
出现在人群后方的是刘鸿煊,他刚处理完军务走出营帐,便发觉营门口有嘈杂的喧闹声,于是皱着眉头就过来了。
“还不散了!”刘鸿煊沉声道。
声音一出,营门口的士兵们便如鸟兽一般散开,慌张跑进了营内。
等士兵们都散去了,刘鸿煊才迈步来到营门口。
一抬眼,刘鸿煊的目光也被鸱鸢练剑的身姿给吸引住了……
看了一会儿,刘鸿煊不禁赞道:“好剑法呀!”
“刘校尉,是不是技痒了?哈哈哈……”
这时,一个玩味的声音出现在刘鸿煊的身侧。
刘鸿煊转头一看:“向兄……”
问刘鸿煊是不是技痒的人叫向达,现任耀州守卫营南营裨将,也就是刘鸿煊的副手。
向达微笑向前走了两步,同刘鸿煊并肩站立,道:“刘校尉,你也是用剑的高手,就不想同这位女剑客切磋一下?”
刘鸿煊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向达知道刘鸿煊一定有这样的想法,便用煽动的语气道:“刘校尉,机会难得哟……”
说完,向达就静静的负手而立,看着远处说笑中的二人。
刘鸿煊犹豫了一会儿,忽然看见柴彦和鸱鸢要回营帐里去,当下急忙迈步而出,朗声道:“二位请留步……”
看着刘鸿煊走出去,向达忍不住笑了,心道:到底还是没忍住呀!
第657章 气势不能输
“切磋?”
当刘鸿煊走过去提出想同鸱鸢切磋剑法的时候,柴彦惊讶的表情远远大于鸱鸢。
刘鸿煊表情严肃,抱拳说道:“柴司事,刘某自知这样十分冒昧,但同为用剑之人,方才看见柴夫人展露出的高超剑法,刘某实在有些按耐不住,还望二位成全……”
“刘校尉,你先等一下啊……”
“好!”
说完,柴彦就与鸱鸢走去了一旁,低声道:“娘子,这个刘鸿煊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大度嘛!”
“为什么这么说?”鸱鸢不明白。
柴彦稍稍回头瞄了刘鸿煊一眼,声音更低的说道:“天都这么黑了,还切磋什么剑法呀?照我说,他一定是还记恨我不给面子没进营去的事,所以特意跑来找回场子的……”
鸱鸢不由笑了起来,憋住后才道:“怎么可能是你说的这样,刘校尉刚才不是说了嘛,他和我一样都是用剑,所以碰见了想切磋切磋,实属常理呀!”
“常理吗?”柴彦微微皱眉。
“常理啊……”鸱鸢点头,随即又道:“不过你要是不同意,我去拒绝他就好了!”
说着,鸱鸢就准备去拒绝刘鸿煊切磋的要求。
柴彦马上拉住她,道:“谁说我不同意了?”
“你同意?”鸱鸢讶异的看着柴彦。
“我同意!反正离睡觉还早,他既然想比就跟他比比!”柴彦道。
鸱鸢笑问:“你就不怕我输了丢你的脸?”
“怎么可能!”柴彦根本不信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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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刘鸿煊要与鸱鸢切磋剑法的消息就在南营内传开了。
“听说了吗?刘校尉要跟刚才在外面练剑的那个女人比武啦……”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向副将都已经命人去营外布置场地了……”
营内各处都有类似这样的议论声,原本安静的南营顿时热闹了起来。
在向达的指挥下,营里的士兵们很快在营门前布置出了一块临时的比试场。
十二个燃烧的火盆整齐的立在场地四周,将中央的比试区域照的通亮。
场地四周自然少不了为刘鸿煊助威的士兵,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出营为刘鸿煊加油助阵的。
为了保证营中秩序井然,向达规定只有卒长职位以上的人才能出现在比试场地四周,其余的则必须待在营里。如敢有人擅离职守,定将严惩不待!
南营的卒长一共有七个,加上向达之后,刘鸿煊便拥有了八人的助威团。
而鸱鸢则只有柴彦和王望洲两人给她助威,相比之下要单薄了许多。
双方刚进入场地,向达就带领着七名卒长为刘鸿煊助威呐喊起来……
“校尉必胜,校尉必胜!”
柴彦不希望逊了气势,于是也扯着喉咙叫道:“娘子加油!娘子加油!”
柴彦身边的王望洲一听哑口了,你喊娘子,我怎么跟着喊呢?
而且这句“加油”是什么意思,王望洲也弄不明白。难道京城那边都是这么给人助威的?
终于,柴彦喊累停了下来,王望洲趁机便问:“柴司事,你喊加油,何谓加油呀?”
“呃……”柴彦想了想,道:“打个比方哈,就好像油灯里没油了,我往里面添油,油灯就不会灭了对不对……总而言之,你知道这是鼓劲助威的意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