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铁看了看司徒静,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银子,便郑重的点了下头,接过银子的同时就将小蒲扇交到了司徒静手里,然后起身就走了。
“于大哥……”
司徒静的意思并不是马上就去给程九,可于铁却误会了,等司徒静想叫住他的时候,于铁已经没影了。
司徒静转念一想:罢了,去就去了吧,反正总是要给的。
于铁拿着半锭银子回了房间,进去一看程九正在床上打盹,他几步就来到床前,两下就推醒了程九。
“二哥?”程九睁眼一看是于铁,便问:“怎么了?”
于铁把银子往程九眼前一递,然后另一只手就开始比划起来。
程九坐起来接过银子,认真看着于铁比划着手势。
“二哥,这银子是司徒静让你还我的?”程九问。
于铁见程九看懂了意思,便停下动作用力点了下头:“嗯。”
程九看着手里的银子思考了片刻,便问:“二哥,她人现在在哪?”
“啊……呃呃……”于铁指向客栈后院。
程九一转身子便下了床,趿拉着两只鞋就往后院走去,于铁愣了一下才转身跟了出去。
程九快步来到后院时,司徒静照看的两个火炉已经火势微弱,司徒静想要去端开火炉上的药罐查看原因,却被烫得叫疼蹦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程九不禁摇起了头,暗敷这女人真是笨手笨脚!
程九不想她打翻药罐白忙一场,便大步走上前去,一手按在司徒静的肩头,将她往后一扒。
“啊!”
司徒静突然被一股力量拉退,不由吓得惊呼了一声。
等她看见粗鲁对待自己的人是程九时,便气愤道:“你干什么?”
程九看也不看司徒静,弯下腰将火炉上的两个滚烫的药罐端放在了地上,然后便道:“你会不会干活,塞这么多柴,火不灭才怪!”
两个火炉都被司徒静塞了太多柴火,程九正在一根根的往外抽。
司徒静刚想出声回击程九,于铁却快步经过了身边,蹲在地上帮程九摆弄起了火炉。
司徒静看着两人的样子,到嘴边的话便又忍住了。
很快,两人将火重新烧了起来,继续煎起了药。
于铁继续看火,程九转身就看向了司徒静。
司徒静十分抵触的回看他,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程九忽然一抬手,把那半锭银子递到司徒静的眼前,道:“给你!”
司徒静道:“我不要!这是我还你的诊金,我不会欠你什么!”
程九强硬道:“叫你拿着就拿着!”
可司徒静却坚决不要。
程九绷着脸道:“怎么说我也打了你屁股,付了的诊金,就当补偿好了!”
司徒静一听程九居然当着于铁的面提打屁股那事,当下脸蛋“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又急又羞的叫嚷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第652章 狗头山
司徒静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于铁的主意,他不禁回头向二人看去,脸上全是好奇。
程九不以为然道:“哟,这会儿你知道怕羞了?先前你跟我大哥告状时怎么不知道呀?”
“告状?我告你什么状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司徒静气坏了。
程九一看司徒静激动的样子就明白,八成是自己误会了她,她并没有去向大哥告状。
也是啊,一位官家小姐被男人当街打了下屁股,怎么可能会大肆宣扬呢?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程九连忙摇头退后,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道:“没错没错,刚才是我胡说八道,我我我……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程九便转身逃走,没了影子。
被撂下的司徒静顿时不知所措,身后还有于铁呢,刚才程九说的那些,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僵僵的站了一会儿,司徒静终于鼓起勇气回过身去看于铁。
此时于铁正在若无其事的照看着炉火,一副完全没事发生过的姿态。
司徒静左手掐着右手的手指,缓步走到于铁身旁,开口道:“于大哥,刚才……”
“嗯?呃呃呃……”
司徒静才刚开口问,于铁就用力的摇起头来,也不知是不知道的意思,还是没听见的意思,总之就是一通不停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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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柴彦、鸱鸢以及王望洲三人正骑马往甘泉县去。
柴彦和鸱鸢照常做夫妻的装扮,王望洲则化身为柴彦的兄长,三人的穿着都很低调,连脚上的官靴也给换掉了。
就在不久前,他们三人刚刚骑行通过了水牛镇。
连续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王望洲胯下的马匹便出现乏力了迹象,渐渐跟不上柴彦和鸱鸢的速度了。
这不奇怪,毕竟王望洲的马是耀州缉事所的公家马,跟柴彦和鸱鸢所骑的皇家马匹是没法比的。
柴彦回头一看王望洲竟被落下了好远一段,便对并肩而行的鸱鸢道:“娘子,咱们等等王司事。”
鸱鸢闻声放慢了速度,与柴彦一起等王望洲追上来。
过了一会儿,王望洲终于赶了上来。
“柴司事,柴夫人,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会儿吧,我这马很少跑远路,怕是有些吃不消了!”
说这话时,王望洲的脸色多少有些尴尬。
柴彦见前面有一条蜿蜒的水流,便指着那儿道:“那好,我们就去那边歇一下,顺便让马喝点水。”
很快,三人在水流旁下了马,一起牵马走到了水边。
果然,王望洲的马跑累了也渴坏了,低下头就开始不停喝水。
而柴彦和鸱鸢的马就好多了,喝水的速度不紧不慢。
王望洲面露惭愧道:“对不住柴司事,这马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柴彦摇头道:“没事,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说着,柴彦就和鸱鸢去上游洗了把脸,好好清爽了一下。
“娘子,这一带的景色也不错啊。”柴彦叉着腰,仰头看着水流周围的精致。
“嗯。”鸱鸢点头,同柴彦一起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王望洲也在一旁水边洗了洗,然后来到柴彦身旁,道:“柴司事,再过去一些就是狗头山了,靠近那一带咱们可得小心点!”
“狗头山?是什么地方?”柴彦好奇的看着王望洲。
王望洲正色道:“狗头山远看就像一只大狗的脑袋,那地方树木茂密、地形复杂,最近世道不太平,据说有一股流寇常在那里出没,袭击打劫经过的商队。”
柴彦闻言就笑了,看着鸱鸢道:“流寇是吧,他们要是敢打劫咱们,那可是倒八辈子血霉咯!嘿嘿……”
鸱鸢浅浅一笑,没接柴彦的话。
王望洲知道柴彦和鸱鸢武功都是十分厉害,但流寇毕竟人多势众,于是便提醒道:“柴司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放心吧,不会的。”柴彦马上答应一声。
短暂的休息过后,三人上马离开了水边,沿着道路继续往甘泉县驰去。
狗头山树林中,一名衣衫破烂,满脸脏兮兮的小个头男子正疾速的奔跑着。
“老大,来人了!前面来人了……”小个头男子不断的叫着。
很快,小个头男子就停在了一处土丘下,呼哧呼哧的喘气了粗气。
土丘顶上很快出现了一名三十多岁的高个子汉子,此人正是刚才那人口中呼叫的“老大”。
高个子汉子姓胡,家中行七,故此身边的人都叫他胡老七。
胡老七正是活跃在狗头山一带流寇的首领,他手下目前有二十八人,专门劫掠附近的村庄和途径狗头山的路人。
“玛德,整整一天一夜了,终于特么的瞧见人影了……”胡老七站在土丘上骂骂咧咧。
接着,胡老七就问小个子男人:“猴子,来了多少人?”
“老大,就三个骑马的,两男一女。”猴子立刻回答道。
胡老七稍感意外,语调立刻高亢了起来:“哟!三个都骑马,那可是肥羊啊!”
猴子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嘛老大,刚才听前面的兄弟们一说,我就马上来通知老大您了……”
胡老七满意的点了点头,问猴子:“兄弟们都埋伏好了吗?”
“老大放心,早就埋伏好了,就等肥羊入套了!”猴子道。
这时,胡老七忽然转身消失在了土丘上。
不一会儿,胡老七便从土丘一侧绕了出来,此时他手里还多了一把长柄的板斧,气势汹汹的道:“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