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盘进来的太监年纪稍长，但相较刘彧还是年轻了十岁不止，这名太监走近书案后便停住了，随后轻轻说了一句：“皇上，该喝粥了……”
顺康帝并不抬眼，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奏折上，嘴里淡淡道：“先放那吧，朕看完这份折子就喝……”
这名太监名叫裴洋，是大内总管太监，从刘彧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跟在了身边，后来刘彧成为太子，又从太子登基继位到现今，裴洋始终都尽职尽责的侍奉着刘彧。算算年头，将近都三十五载了！
裴洋依刘彧所言，便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然后便垂首而立，静静站在了书桌的一侧。
过了一会儿，刘彧终于放下了手中奏折，他缓缓展臂舒展了一下身体，目光随即就投向了裴洋。
裴洋虽然垂首而立，但头顶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刘彧刚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便马上就有了反应，下一刻便走去下面的桌案端来了托盘。
耐心等刘彧喝了大半碗粥，裴洋才扬起笑容，说道：“皇上，今日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刘彧依旧慢慢的喝着粥水。
裴洋便道：“皇上，即墨大人的女儿……回来了……”
“你说乔儿吗？那个丫头就从湖州回来了吗？是不是又闹出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来了？”
刘彧明显误会了意思，想成了是即墨乔。
裴洋摇头道：“皇上，老奴说的不是乔小姐，而是乔小姐那位蓝眼睛的孪生姐姐，幽小姐！”
话一出口，刘彧喝粥的动作就停住了，他抬头看向裴洋，拿汤匙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此话当真？”
裴洋重重点头，认真道：“皇上，这种事老奴怎敢拿来当玩笑说呢？今日幽小姐出现在了武德司内，是司吏长程华翰派人去通知的即墨大人，后来即墨大人和夫人就迅速赶去了武德司……”
刘彧将粥碗放在书桌上，起身便走去了窗边，背手仰望起了天空：“没想到，那孩子竟然还活着……”
良久，刘彧转头道：“裴洋，老国师当年的话，果然还是应验了呀！”
说这话时，刘彧目光中透着欣喜和感怀。
裴洋站在刘彧的身侧，面色欢喜的道：“是啊，皇上！老国师真乃神人也，料事如神呀！”
刘彧高兴了一阵，忽然恍然一怔，问裴洋：“这么大的事情，即墨殊为何不来亲自告诉朕？”
裴洋忙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老奴听说今日即墨大人见到幽小姐时，父女二人还动了手呢，最后即墨大人是不得已才出的手，将幽小姐打昏带了回去……”
裴洋也不是亲眼所见当时的场面，他只能将自己听来的一一转述给皇上知道。
“没想到十八年后的重逢，竟会是这样的场面？”刘彧感到吃惊，心中又颇为酸楚。
裴洋继续道：“皇上，老奴猜想即墨大人现在应该正忙着对幽小姐解释当年的一切，所以才没能这么快过来通禀皇上。”
刘彧点点头，想来情况应该是裴洋说的这样。
良久，刘彧叹了口气，感慨道：“十八年……苦了那孩子呀！”
裴洋没有接话，依旧安静的站在刘彧身侧。
刘彧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子道：“裴洋，派人去通知即墨殊，就说明天一早，朕就去见他们父女二人！”
“是，皇上，老奴这就亲自过去……”
裴洋不敢有误，当即应下退出了御书房。
刘彧走回书案后坐下，自言自语道：“孩子，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第182章 弓、力、武！
清晨，柴彦在大家的起床声下醒来。
穿衣洗漱过后，夏齐便领着柴彦去了司吏长程华翰所在的公务房。
夏齐离开后，程华翰便微笑的与柴彦寒暄问话，大概就是住的可还舒服，吃的可还习惯之类的问题。
柴彦自然一一点头答好，脸上始终挂着客气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两人在公务房内说了一会儿话，程华翰才带着柴彦往端木沅纬的房舍去。
此时端木沅纬刚到不久，见程华翰前来，便马上招手示意他进来。
“程司吏长，你来的正好，昨日……”
端木沅纬刚想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却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便及时的收住了话。
程华翰领着柴彦一起上前见礼，然后才介绍道：“端木大人，他叫柴彦，是顾大人推荐来的……这是顾大人的亲笔书信，您请过目……”
“哦？”
端木沅纬出声的同时瞥了柴彦一眼，然后便接过书信，仔细阅读了起来。
趁着端木沅纬读信的间隙，柴彦便悄悄打量起端木沅纬来。
下一刻，柴彦便明白了一件事，过去电视和里常听人说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类的话……
到底什么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前的这位副指挥使端木沅纬的长相，便是最好的诠释！
端木沅纬的额头饱满、方圆、明润，腮骨宽广、下颏线条圆润，是公认的贵寿之相。
读完信后，端木沅纬又将信笺交还给了程华翰，转而目光就开始在柴彦身上扫视。
过了一会儿，端木沅纬便微微点头道：“嗯，顾大人看人还是准，果然是一表人才呀！”
柴彦马上拱手客气道：“端木大人谬赞了。”
端木沅纬和蔼的笑了笑，又道：“柴彦，不知顾指挥使是否与你说起过，不管何人推荐，要进入武德司内任职，都是需要经过一番考核的……”
柴彦便道：“这个在下略有所闻，只是不知道考核的内容和考核的时间……”
柴彦心头无奈一笑，看来考核这关还是没办法绕过去呀！
端木沅纬微笑道：“考核的具体内容，一会儿程司吏长会代本官向你说明的……”
程华翰马上冲柴彦点头，柴彦便不急着追问此事了。
“至于考核的时间嘛……”端木沅纬思虑片刻后道：“恰好今日还有一名新人过来报到……这样吧程司吏长，就让他们二人这几日好好休整，三日之后一起去校场参加考核！”
程华翰当即领命道：“卑职遵命！”
柴彦也跟着拱手行礼。
“大人！您找属下吗？”这时，狄楚出现在了端木沅纬的房间外。
端木沅纬点头，示意狄楚进来便是。
“卑职告退！”程华翰见状便带着柴彦告辞离开了。
当柴彦走过狄楚的身旁时，狄楚忍不住就扫了他一眼。
从端木沅纬的房舍出来，程华翰就开始对柴彦说明考核内容的事宜。
程华翰昂首挺胸的走着，一边道：“要想顺利进入武德司，必须通过三个大项的考核，分别是弓、力、武！”
“弓、力、武？”柴彦小声重复道。
“不错！”程华翰细说道：“弓即是弓箭，力代表力量，武便是武功……记住了，这三大项考核，必须全部合格方才能算通过！否则，即便你是顾指挥使亲荐之人，也只能接受被淘汰的结果！”
柴彦登时就愣住了，暗道：我去，这么严格的吗？
这特么跟周知县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说好会给顾大人面子的呢？说好的递上推荐信一切就稳了的呢？
坑爹呀！
接下来，程华翰又告诉柴彦，在弓箭和力量的两大项考核中，各自分别包括着三个小项……
弓箭的三个小项是步射、马射以及长垛！
力量的三个小项是翘关、负重以及耐力！
让柴彦感到欣慰的是，每个大项的考核中，只要有两个小项达标，便算是合格了！
至于武功这一项的考核就比较简单了，那时武德司会指派一名考核官与考员进行比武，考员获胜，便算是合格了！
“程大人，不好意思，请问您说的那个长垛和翘关，这两项是什么意思呀？”柴彦忽然打断了他，这两个词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程华翰惊讶的看着柴彦，心说顾指挥使看中他什么了？连长垛和翘关都听不懂……
不过程华翰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长垛即是远射，射远距离的箭靶！至于翘关，就是举石扛鼎，测测你的力气几何！”
“原来是这个意思，懂了懂了……”柴彦赶紧笑呵呵的点头了。
走着走着，程华翰就停在了一个三叉路口，说道：“如此，你自去休息吧，三日之后，校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