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儿少女(76)

孙婷停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看向于凯:“你把冲到半空中的陆姐给拉回来了?”

身旁的邢光远感叹了一句:“人在应激状态下,还真是有无穷的潜力啊。”

于凯笑笑,说:“幸好怜生比较轻。”

孙婷狠狠拍了一下身侧的邢光远:“你看看人家多会讲话!”

邢光远揉着被打的胳膊,一脸委屈:“你打我干嘛啊?”

孙婷说:“你看你笨笨的,要是我冲下去,你肯定救不了我!”两人随后便吵吵闹闹地逗起了嘴。

陆怜生趁机偷看了于凯一眼,两人的目光相撞后,陆怜生扭过头,阴郁的心情却明亮了一些。

孙婷用从芒果那里学来的“飞速猫拳”打败了邢光远,之后就对陆怜生说:“这是救命之恩呀,陆姐你可得对于凯好一些。”她想了想,又说,“其实也够好了,除了我陆姐,还有谁能特意去找白芷的妈妈。”

邢光远吓得死死拽住孙婷,孙婷这才自觉失言:“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于凯怔了一下,随后说:“没关系,怜生跟我说过了,她说我不在的时候,她把我的事情讲给过你。我也理解,那段时间,我的确给怜生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而且,本来就不该隐藏这些的,毕竟我已经决定要去好好面对了。”

邢光远长舒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介意这些呢。”

于凯笑笑,说:“没关系,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没什么可介意的。”

邢光远朝着于凯比了个大拇指,之后又说:“对了,我一直都很好奇,白芷那封信里写的到底是什么啊?”

陆怜生的心狠狠一紧,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样,孙婷也是大睁着眼看向邢光远。

屋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邢光远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后背一下子都就被汗水打湿。他像是被点了穴似的,脑袋一动不动,眼神却在陆怜生、于凯、孙婷之间游荡了一整圈。

隔了好久,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芒果忽然伸了伸懒腰,发出一声即悦耳又刺耳的“喵”。

于凯皱了皱眉,随即决定打破这死一样的沉默,他说:“把丸子也下了吧,熟得慢。”

邢光远连忙就坡下驴:“好,好好好。”他微微起身,朝着桌子的另一端伸出手,这时陆怜生说:“于凯,我……”

于凯勉强地笑笑,说:“没关系。”

陆怜生的心微微一颤,她咬了咬牙,说:“不,有关系,你该生气的。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于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从邢光远的手中接过装着丸子的盘子。

陆怜生想了想,随后猛地起身,她冲回自己的房间,取了白芷的信,扔到于凯的面前。

陆怜生说:“问问我。问我为什么要把这封信藏起来。”

于凯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陆怜生说:“我不要冷静,我怕冷静下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勇气提起这事,就现在,问我为什么藏起这封信。”

于凯摇头:“别再说了。”

陆怜生说:“为什么?”

于凯说:“我不想在冲动的状态下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他抬头看向陆怜生,“我这样做过,就在那件出租屋里,我不喜欢那个结果。”

陆怜生明白于凯的意思:正是他和白芷那一场冲动的争吵,导致了随后所发生的一切。

她心中一痛,坐回了凳子上,一言不发。然而隔了不过片刻,陆怜生就再次开口:“可我一定要说。”

她看向低着头的于凯:“我之前以为,我藏起这封信,是为了你好,是怕这封信的内容影响到你。可我现在明白了,其实不是。当你告诉我你希望我坐到那束光中时,我就明白了。我藏起这封信,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

“我永远都没有白芷重要。”

第93章 锅

于凯认真地说:“不是的。你比白芷重要。”

邢光远赶紧去打圆场,说:“对呀,那是肯定的呀,陆姐你肯定比那个谁谁谁更重要的。婷婷,你快劝劝陆姐,都是误会,别生气了,咱们吃饭,吃饭。”

孙婷伸手去拉陆怜生,却被陆怜生轻轻甩开。

陆怜生说:“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比白芷重要?别再说我从那束光中走出,你我都知道,那并不够。”

于凯看向一脸窘迫的邢光远,看向孙婷,之后他摇头:“怜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怜生苦笑一下,随后便夺门而出。

于凯盯着桌子上的信,默默出神,孙婷喊他去追,他也一动不动。

孙婷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她拎起手包,回头瞪向邢光远:“都赖你!我要跟你离婚!”

邢光远吓得“啊”了一声,嗓音都有些发颤。孙婷快步走到门边,发现邢光远并没有跟过来,狠狠地跺了跺脚:“邢光远!你愣着干嘛呀,跟我去追呀!你还真想跟我离婚呀?”

邢光远一脸发懵地说了几声“好”,就慌慌张张地起身,跑出了两步,忽然发现手里还握着筷子,又折返回饭桌,放下筷子。

他看到于凯一脸愁容的样子,又说:“于凯,对不起,都……都怪我。”

于凯没说话,邢光远又说:“那什么,他家的火锅外卖比较特殊,锅不是送的,你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来取锅……”

孙婷在门口大喊:“邢光远!你有病吧?还有心情管锅?”

邢光远喊了声:“就来就来!”这时于凯才如梦初醒般地抬头。

“走,一起去。”于凯说。

几人追到楼下时,陆怜生却早已不知所踪。孙婷忙去给陆怜生打电话,响了一声后,便被挂断,再打去时,陆怜生已经关了机。

孙婷挺着小肚子,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还嘀咕:“完啦完啦,陆姐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于凯和邢光远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怜生。孙婷又给吴姐打去了电话,得知陆怜生也没去找吴姐后,孙婷更加坚信陆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随后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邢光远一边向于凯解释,是孕激素作祟,一边安慰孙婷,说:“你别总瞎想呀,这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到处都是监控,哪有人贩子跑到这里劫人?”

孙婷却说:“陆姐、陆姐没别的朋友了呀,我在这儿呢,她不去找吴姐,她就没地方去了呀。”

邢光远说:“也许是回公司了呢?”

孙婷想了想,随后狠狠打了邢光远一下:“你就知道胡说!你生气之后去上班呀?是不是傻?”

于凯忽然想起前几天去过的那家酒吧,就是那家叫作“Wavelength”的钙吧。他想着陆怜生很有可能去那儿了,便招呼邢光远和孙婷上车。

开车往Wavelength走的路上,孙婷仍在一遍遍地、锲而不舍地给陆怜生打电话。陆怜生的手机一直关机,孙婷没办法去和自动提醒对话,闲下来的嘴就用来埋怨邢光远。

除了埋怨邢光远瞎说话,引出这么多乱子之外,还埋怨邢光远:“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那口锅!”

邢光远一脸委屈:“这不是怕忘了么?人家连押金都不要,就是信任咱们,咱们也得诚信……”

孙婷喊:“你跟那口锅过日子去吧!”

三人在Wavelength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陆怜生,到这个时候,连一直都处变不惊的于凯也有些慌了。

他开着车,带着孙婷和邢光远在城内乱转,去了陆怜生的公司,去了陆怜生的大学,也去了大学旁边的锅包肉店。

他甚至又带着两人回了趟家,看看陆怜生是否已经回到了公寓。

最后他们实在想不出别的地方,便决定去老钱家看看。

于凯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沉郁,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越来越强,连一直聒噪的孙婷也变得不敢讲话。

经过立交桥时,于凯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拐入一侧的岔道。

他们很快就来到沿海的广场——在这个广场内,于凯和陆怜生一起砸碎了钱多多的奖杯。

孙婷和邢光远并不知道这些,下车的时候,孙婷还怯生生地去问于凯,为什么来这儿?

于凯没有回答,他带着孙婷和邢光远往广场里走了走,果然看到陆怜生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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