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只记得太子离去前轻轻拥抱了她,再然后,就是太医们换了嘴脸的一派谦恭之态,别说,当真受用的紧……
……
萧哲正在批阅公文,耳边传来一名护卫的禀报,称太子警告了太医院的人,让他们对思思好生相待。
“嗯,下去吧。”状做心不在焉,那护卫转身下了去。
待人已离去,萧哲实在批不下去,索性一丢,手中公文啪的一声便摔落桌案。
心有焦躁,踱步房中至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凉爽的秋风袭来,似要吹散男人心头的困惑和不甘。
当然,也令男人愈发冷静,英俊的星眸闪烁着凝视窗外,目光停留在那墙角一处盛开的金灿灿的秋菊之上,直到良久……
转回身,复将窗户关好。踱步至桌案前,拿起软笔狼毫沾了浓黑墨汁,提笔落与一张软纸书写大大的一个遒劲墨字……攻!
……
思思安静的住在了皇宫后院的药膳房。
可是一晃十日,太医院的太医们依旧未研制出良药,思思有些焦急。
究竟要不要自己亲自查看太子的病情?师父曾告诫自己,会医术之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泄露。
思思当时不解,因何自己废了那么多精力学习医术,却不能用。曾一度为此郁闷了很久,可最近经历过许多事后,仿若心境跟着经历了沧海桑田,也理解了师父的话,那便是露的越多,死的越快。
出了皇宫,便会入太子府,她从心里还是抗拒的。不知是否因为萧哲,还是什么,总之,思思只知,自己的心,总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十日内,太子来了两次,因着太忙便再未见其踪迹。
而十日过后的一夜,思思房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如在陵园那晚……
思思蓦然察觉房内异样,匆忙坐起身来,环顾一圈房内,并无不妥。思思眉头轻蹙,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警惕的又审视了几眼,见房内果然无异样这才又躺下。
突的脖子上一双冰凉粗糙的大手钳住了自己细嫩得肌肤。思思惊魂未定猛然睁开眸子,手飞快的探入枕下,可对方动作比自己还要快,另一手极快的按住了思思的手,一个翻转,思思面朝上惊恐的看向那团缥缈黑影……
黑影迅速点了思思大穴,一张硕大黑布将其兜头包裹,一个肩抗黑影快如闪电嗖的一下消失在房中……
思思不知,她刚消失,房中又涌进一人,头脸蒙面看不清模样,但手中一把匕首于暗夜中却闪着鬼魅的光。而房内早已空无一人,只留床上那堆皱的棉被,昭示着,他来晚了。
第49章 棋走攻格
思思在皇宫内被劫消失不见的消息在次日便伸展着翅膀飞向皇上耳中!
皇上勃然大怒,究竟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竟将黑手伸进皇宫内院!如此本事若哪一日来刺杀自己,岂非轻而易举?
因此皇上下了死令,一旦捉到盗贼,必诛之!
思思在皇宫消失一事很快传入了太子,皇后,三殿下萧笛乃至右相齐旦耳中。自然右相庶女齐香儿也已知晓,竟兴奋的连着几日睡不踏实。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太子急得派私兵四处找寻,而最怀疑的便是萧哲了。
就连皇上也对萧哲深感疑惑,派兵徘徊在萧哲府外多日,可思思就像石沉大海,没得半点踪迹。
萧笛颇为好奇,他也怀疑是萧哲所为,便借故来到萧哲府中。
当然被思思救下的金戈也跟着来了。
一入府门,金戈便如猎犬一般将英挺的眸光四下扫射,每个角落也不曾放过。
行了一段路,见萧哲不在府中,愈发胆子大起来,踱步到萧哲家的后花园。后园有地牢他是知晓得。
今日也是巧了,萧哲后园竟无人看守,萧笛再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思,与金戈打开地牢的门飞快进了去。
所有牢房皆是空的。萧笛不死心便继续向牢房最深处探寻。此处他也是第一次来,故而有些怯意。
终于在牢房最深处摸索到了一个躺着的细瘦背影。
看不清脸面,但那背影依稀可辨是个女人。牢房内光线颇为暗淡,萧笛和金戈费好一番功夫才辨认出。
女人不知死活,只是侧身躺着,只留一个瘦削的背影面对牢房。
萧笛想都没想认定了此人就是齐思思没错。刚要命金戈动手将那女人拉出来,突闻头顶有响动些许。
萧哲和金戈情急之下匆忙转身小跑而退。只要知晓这个女人在这里就好了。至于她的死活,他可顾不上许多。
出了牢房,萧笛与金戈对视一眼便匆忙离开了萧哲府邸,奇怪的是一路竟无人把守,莫非人都被安排做正经事了不成,还是太过大胆,竟然不怕父皇和太子哥来查看。
萧笛出了府二话不说直奔皇宫,此事,若不告知父皇便实在说不过去了。
只是萧笛不知,他与金戈一出府门,萧哲便走出寝房,目光深远的看向府门外,唇边遂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如青山远黛,缥缈而幽远……
皇上命太子率亲兵五百人声势浩荡的突袭萧哲府邸。吓得府兵和家丁仆人们个个人心惶惶,躲到一处,胆战心惊的看着数百人披甲战袍手持兵刃虎视眈眈矗立院中!
太子萧承一身青衫怒目而视,等待着萧哲的出现。
萧哲漫不经心的步出书房,故作惊讶着问道:“太子哥,这是为何?”
“二弟,想不到是你将思思劫走,并押入地牢。大哥真不知,何时你的胆子竟这般大了!”太子言语缓慢,但那怒气依旧止不住一泄而出。
“喝!太子哥误会了吧。本王的女人失踪了,本王比谁都要急,却不知我为何要劫走她?”萧哲语气缓慢,似根本未有此事一般。
“二弟,一会儿将思思找出来,可就由不得你在此做作了!”
太子一挥手,御林军便欲动作,却被萧哲一声冷喝止住了步伐。
“等等!太子哥,倘若你今日搜府未搜到思思,你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啊?”萧哲忽的转变了脸色,狭长凤眼隐含一抹杀气,看向太子。
“若没有,本宫任由你惩治。”太子信誓旦旦,本来他就怀疑他,如今更加笃定,非他莫属!
“空口无凭,太子哥可敢与本王立下字据?”
这……太子有些疑惑,看他如此镇定莫非有诈?但又一想,说不定他这在施障眼法,索性点头,信誓旦旦道:“笔墨拿来!”
不一刻,下人端来笔墨纸砚和桌椅,准备妥当。
萧哲微微一笑,执笔蘸墨写下字据。太子欺身向前,但见其上遒劲墨宝几行,字体虽美,然那内容却格外扰人心思。
只见其上内容:若未在我府寻到思思,太子日后永不纠缠思思,更不得纳她为妾。亦不能让其出血做药引。太子五年之内不得踏入本府一步。
写完这字,萧哲将笔递给太子,动作优雅而稳重,轻言缓语道:“太子哥,请。”
太子眉头一皱,突的察觉,此事令人踌躇不前。若真的未见思思,那他岂非真要承诺这些事?
“本宫也是奉父皇之命办事,二弟可是弄错了吧。”
“太子哥,莫说是你,就是父皇在此,我亦会如此这般,本王的清誉容不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突的,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关系紧张到就连空气都含混不清。
太子却心中清明,依他的性子,此事定然不会就此算了。他手握兵权,父皇还指望他领兵打仗,定然不会把事做绝。也罢,签就签,来日方长,他还愁寻不到机会收拾他么。
因着寻思思心切,太子便硬着头皮签下字据,并画了押,萧哲见一切妥当,又写了一份,还命人亲自将此书信呈皇上而去。
太子急不可耐,急忙命人去地牢拿人。果不其然,远远的便见御林军两人架着一个女子快步走到跟前。
太子心头一喜,还好,确实找出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欺身上前,人未至声音便急不可耐说道:“思思,表哥来接你了!”
伸手抬起一直低着头恍若半死的女人的脸,一片花里胡哨,居然看不清脸面。
“来人啊,取帕子来。”太子一声令下,萧哲命人取来湿帕子,太子亲自接过来仔细的擦拭着,然而脸面越清晰,太子的心也愈发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