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代希求的眼神此刻在萧哲眸中,不值分文。
“怎么,心疼了?那些死去将士们的爹娘可会否心疼?”
“皇上,我知金笙罪不可恕,但可否看在他母亲是思思姨娘的份上,量刑与他。”这话说的无有底气。实在是,金笙这孩子罪大恶极啊。
“量刑,自是可以。来人呐,卸了这铁锁。”
金笙与柴代愣住,萧哲他,应了?
二人诧异被萧哲看的清楚,唇边扬起一抹嘲讽不甚察觉。
果真那铁锁被将士自金笙体内拔出,亦令那惨叫痛呼再次溢出。
只震得柴代大手紧握,跟着一并青筋暴起,长子这厢苦难只怕他终生难忘了。
“姨夫,你见了,朕已宽待他,请回吧。”
这……
留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好在此行并未白做。至少减了金笙这酷刑。
回过头,瞧着金笙那破烂之躯,心疼的无以复加。关切道:“笙儿,好自为之吧,为父先行出去了。”
推着轮椅发出咯吱缓慢的破音,还是牵动了金笙仅剩的一抹心弦,有气无力的脱口而出:“爹。”
轰!
背后那久违的呼唤似平地惊雷,轰的一声将柴代所有神经挑起,激动的,只差翱动。
怕在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柴代颤抖的双肩勉强支撑那头颅不会倾斜。口中如是呢喃应了一声便飞快离去……
待柴代远走,萧哲居高临下俯视那一脸惨白,几乎无有血色的金笙,冷哧道:“你父亲已放心离去,朕却觉,你这自匈奴生长的汉子,必是骨头较硬。这里有些个新鲜玩儿意招待你,也算尽朕地主之谊。”
甫一挥手牢门外但见几人手抬一物,四方而立,着红布覆盖,不知是何新鲜物件儿。金笙就知萧哲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眉目生恨的盯着萧哲,口口生钉。
“萧哲,本王这一生从未受过此罪,你倒解了本王心中遗憾。也罢,有何招数尽管使来就是了。大不了本王这条命给你。”
“呵,你这条贱命朕自是会要的。只是,暂且让你这身子骨锻炼一番。不如此,难解朕对你的情怀。”
话落,萧哲亲自伸手揭开红布,但见那铁锯粗条镶嵌在硕大铁盘之内,似地狱铁罚,让人只观一眼便永生难忘。
恐惧毫不客气的侵占金笙心底,铁骨铮铮的汉子眉眼流露的恐慌令萧哲观之兴奋。
他喜见的就是这等模样。
在挥手,金笙已被人架起,另有人将锯齿搬开,露出一人身形般粗细的空档。
提起金笙毫不客气的塞了进去,不等金笙准备那人大手一松,锯齿猛然夹住了金笙半身,疼痛排山倒海倒灌而来,恨将金笙所有活着的念头碾碎成渣,亦不足兮。
金笙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像极了地狱怨鬼挣扎蠕动着。
“滋味如何?金笙,这痛楚不及杀场死去将士们的万分之一。尚有伤残者万千,余生不剩凄凉了。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当鬼,尔这都是自找的。”
“萧哲,你即刻……杀了我……若我活着出去……定百倍千倍还与你!”
“那就等着你活着出去那一日吧。”转首对士卒交代:“每隔半个时辰让他歇息片刻,而后继续。让他感受一下地狱刑法当是不错。”
旋即转身离开地牢,便是走的远了也能听闻金笙痛苦的嘶喊,在这阴暗地牢颇显突兀……
上了地面,见穆剑锋已候着。
“皇上,金笙这厮还不杀么?”
“鬼佬握着思思魂魄,金笙暂且杀不得。”
杀不得……这畜生还真是命大!难怪东华先生让自己暗杀他。
看来只等思思醒来,他便即刻动手。
见穆剑锋迟疑思索,萧哲问道:“军中俘虏可安排妥当?”
“早已安置了。只是几个番邦头头不服已被我斩杀。”
“可以。思思她……”
穆剑锋摇头,她若醒了,自己何当如此模样。
“明日将岳母请来守着她,也许,会有成效。”
穆剑锋点首允诺,为今之计,便是一切办法皆当用之。
……
山庄小院落殇端坐房中,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她知不寻常,不听劝阻,非要回军营看看思思。
“师娘,师姐若有事,师父定会相告,想必她无事的。”小百合忍不住阻拦。
“师娘,你若实在担忧,我去打探就是。”锦阳皱眉,隐约间,似乎也已察觉不妥。
“锦阳,我等不及,只能亲自回去见她方能安心。”
美丽清婉的秀颜满面焦急。看得出落殇片刻也等不及了。
高杰思虑再三,据探子来报,前方昨个日夜奋战我军大胜,按理说落殇出现当是无事。
“我陪着你,即刻动身。”
落殇会心点首,有高杰在,她心踏实。遂着了厚氅棉衫,将短刃匕首藏于怀中,与高杰锦阳小百合跨上宝马,顶着寒风策鞭而行……
第487章 被擒
马儿驰骋,只令劲风扑面,毛发飞舞若秋菊烂漫,亦飒爽生姿,威风凛凛。
途径一片田野时,广袤的一条蜿蜒小路赫然出现。马儿亦撒了欢儿的奔跑着,几人一时忽略迎头高树上潜藏一衣衫褴褛的脏人。
所以脏,是因为那人身上泥土成块,见不得半点干净底布是何颜色了。
人虽脏乱,然那蓬头垢面下隐藏的一双眼睛,恰似鹰盯着前方奔跑的身影,犀利而狠辣。
马儿渐行渐近,那人见时机已到,忙将手中最后一块石头抛掷地面阵法堵口,稳准而劲道。
马儿正在前行,突地,眼前赫然现出万丈悬崖,阻断了几人前行之路。
猛地收紧缰绳,俊马并排而立。
落殇丽目微皱四下张望,道路两旁田野依旧,只是树木似乎繁多,她还真不记得,来时有这断崖。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疑惑。落殇伸出手指放于鼻下轻嗅,垂了眸子若有所思。
“来时并未有这断崖,殇儿,会否有诈。”高杰疑惑问道,手中已悄悄抚摸上随身跨带的宝剑,蠢蠢欲动。
小百合与锦阳已如是动作,紧张即刻弥漫四周,便是路边那枯树枝桠亦异样颤抖着。
耳边感受风的速度,鼻端轻嗅空中气味,隐约有焚烧柴火的糊味,心下大惊。
慌乱睁开眸子一声大喝:“不好,我们入了阵。”
什么?
此言不若焦雷劈炸,直轰的高杰锦阳小百合头皮麻乱,呼吸急促。
然,伴随落殇话音刚落,一阵旋风已无敌之势猛然袭向她,令其眼前一阵昏暗,忽悠忽悠陷入昏沉…………
………………
耳边细若蚊蝇的响动,总是扰人心神。
落殇意识逐渐清明是因为身上实在沉重,重的好似被石头压着,透不得气。
猛然睁开眸子,亦后知后觉,自己出事了……
眼前赫然一道清晰的身影略有蹒跚晃动,背对而坐,花白发凌乱不堪,像极了叫饭花子。
就是他摆的阵法?
心下大惊,不由得上下打量,然,亦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缚着,身上尚有硕大石头背着,难怪沉重的很。
四周乃林立树木,远观亦不见出路的高树阻挡,让她明了,此地乃山中。
那人似乎察觉她已醒来,依旧背对而叙:“醒了?”
挣扎几下,顿觉绳索若钢,令他根本动弹不得。地面冰凉,惹她浑身不适。
“你是何人,因何捉我?”
那人闻言竟笑了。笑的惬意,笑的回味。缓转身来,将正面对与落殇,亦令她看的仔细……
一双大眼藏于脏面,内含智慧非凡,且道世间难得一见的孤傲之气。然不知为何,落殇初见此人竟观出那心底寂寥,似无底洞般窥之微震。
“你怎如此寂寞。”脱口而出,本不当她言,但还是道了出来。
那人似乎诧异,急忙低头,花白胡须竟微微浮动。难道,她看的对了?
“你是第一个只见我一面便说出我内心事的人。你果然聪慧。难怪令狄川那小子情陷,我的女儿便是倒贴他都不应。”
嗡!
落殇脑海一阵轰然。此人是鬼佬?
遭了。自己落入他手,思思和川必会牵制与他。
心中慌乱乱,不知所以。强迫自己冷静在冷静,落殇使劲了力气沉稳心神。如今只当不知他身份为更好。
“老伯,因何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