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自怀中掏出一物,袖珍瓷瓶方寸而显。思思当即便知晓所有。这,想必是药。果不其然,落殇将此物交于思思。
“这是化功散,只需让齐宴卞邪连服十日,他便再也无有那千斤之力。而这期间,他是丝毫不知的。”
思思但瞧一眼便将其放入怀中。下毒这事,她一向做的得心应手……
“此事事大,所以让你亲自动手,你且当心莫要被那厮察觉了。”
“娘亲放心,小事一桩。你说有事,是何事?”
落殇不语只看向东华傲。二人眼神碰撞心有灵犀。
似乎不言不语,便知晓对方所想。
东华傲浅说道:“霍乱军心,令其异心。人心不齐,百事诸衰。”
思思点首。想也不外乎有此为。
“爹娘可是要在这军营里住上几日?”
“不必,当夜就撤。”
一日,一日就可成事?那也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看出思思疑惑,落殇清丽的眸子闪烁盈动。似天山上的雪莲,圣洁而美好。
“待我们撤离你就知晓,你爹的手段。”
这事她倒是信的。如此倒期待爹娘这一日都做了什么。
“思思,深冬寒凉,这是娘为你做的护心软甲,你穿上,自有热气围绕,免受风寒。”
低首瞧去,软甲薄如蝉翼,其上有数片磁石。真看不出,这么薄的东西,会驱寒。
“这软甲除了会驱寒,还有防刀剑之效。此物成料产自东海海底,是十二位武林英雄采摘,来之不易。娘亲将其掺了金蝉丝做成此物,刀枪不入。”
哦?
那这可是时间稀有之物。思思想都未想又推给了落殇。
“既如此珍贵娘亲穿上,女儿更为放心。”
“听话,你出入军营与虎狼相伴。如何让娘亲放心。莫要推让。”言声厉色,落殇容不得思思抗拒了。
无奈只得收下此物,眼眶儿又不争气的犯酸。这世上恐再也找不出比娘亲更疼爱自己的人了。
正暖心暖肺,感慨万千着,肩头一双玉手攀上,落殇那悠扬温雅的声音复又响起:“娘亲要走了,见你如此我也放心了。记住,爹娘一直在你身后,你并非孤军作战。”
这,就要走了?心有万千不舍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这无力让她难受至极。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落殇已端着碗大方离去。若浮云,来去无踪。
这感觉令她失落,令她复杂的不知何滋味。
穆建峰最是懂她,站在思思身后轻声提醒:“夫人已走,她说的没错,你并非孤军作战。还有我们。”
良久思思方收了落寞心,牵强的扯出一抹淡笑:“我齐思思何德何能,有慈母慈父,有忠肝义胆的你们相伴。便是死亦值了。稍等片刻,待我穿上这护心软甲,不能辜负了娘亲。”
低首走向屏风后,亦离开了他二人视线。
东华傲摇摇头,隔着屏风亦挡不住言语传递。
“说点正事吧。明日后,会有替罪羊现身,我等见机行事就好。”
系着腰带得手微顿着,思思心头了然。她只管看看,究竟是谁这般倒霉了。
步出屏风,又将厚氅着身,不消片刻,前心后背出奇的暖融融。这一暖若三春,更将思思心儿融化了。
齐宴卞邪想杀我爹娘?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习惯了云淡风轻,思思淡漠道:“说的极是。先生可知齐宴卞邪的女人是何人?”
这倒未听说了。此人小心翼翼,生性多疑,怕是不会被个女子捆缚了。
“未曾听闻。何故问此?”
“我倒无意之中知晓,他藏了一个女子。”
东华傲闻言浓眉上挑,意味深长:“哦?说说看。”
“此女子就在这边城,非江湖儿女。身世不详。我也是听副将雷鸣与齐宴卞邪交代时,窥见的。似乎此女子颇为重要。”
“会否是他找回的妹妹。”
“爹爹教过的徒弟,只除了我不会武功。此女子,我听齐宴卞邪唤她云裳。”
“说吧,你要如何。”
“请先生下令找出此女子,密切监视她一举一动。寻个机会,会有用处。”
“此事不难。不过我倒觉得,齐宴卞邪野心勃勃,寻常女子是入不得其眼。”
思思轻咳,她自是知晓那厮对自己心生歹念。只是,尴尬得紧实难开口罢了。
几人闲聊一会儿便听帐外嘈杂声声。爹娘未去,使得思思心儿紧张,匆忙开门循声望去。
但见一袅娜女子被将士们阻拦,不得前行而起着争执。另一个女子当是其婢女,口齿伶俐与小将言语相撞,有些个嚣张。
这倒新鲜。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军营放肆。索性与穆建峰踏步前行,一路相望。
众人见军师已到纷纷退至两旁闪出空隙。
“发生何事?如此喧哗。”思思低声鸣问,威严尽显。
“回军师,此人自称主公红颜知己,前来探望。”
哦?红颜知己?不由得上下打量。莫非这女子就是那云裳?
第438章 嚣张任性
思思上下打量,女子二八年华,肤白貌美,气质端庄。婀娜一点朱砂痣正中眉心,观之多一分妩媚,少一分匠气。
如天然雕琢,如神功画就。只是美人美矣,却有些娇气藏于眉目。
少女着红粉大氅,亭亭玉立不可方物。开口却与之外表大相径庭。
“原是军师。小女子云裳,见过军师。”
果然,果然是那女子。思思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非常时期,她来作甚?既如此轻易羊入虎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思思故作不知,略有威严只道:“云裳?你是何人,来我军中有何贵干?”
不等云裳开口,一旁丫鬟却急忙接言:“想必军师不知,云裳可是你们主公的红颜知己,未来的夫人。这下,你们可知道?”
周围将士默默无言,原是主公的女人。只是,怎这般嚣张。
思思故作恍然:“原是主公的红颜,云裳姑娘果然姿色超然。那就随我去见主公。”
伸手但邀,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大方。看的云裳微愣。
“早就对军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云裳失礼了。”
“姑娘客气,请。”
几人在众将士注目下行走无碍,穆建峰则唇角微扬,真是来的及时。倒省了东华傲寻人这档子功夫了。
齐宴卞邪正在垂首凝眉,田伯档被害,犹如巨石压的他难以喘息。而他军中不干净,才真的让他忧心如焚。
突见军师李三携二女子进门,待看清女子相貌,手中竹笺砰然坠地。
这般慌乱,被思思及云裳看的清楚。而云裳则心头花开,喜不胜收。
“阿邪,我来了。”一声轻唤若杨柳挠心,亦让他醉了又醉,迷蒙昏令。
“云裳,你,你怎么来了。”
云裳浅步前徐,翩然间,人至眼底,含情脉脉,只教男人心一并融化了。
“知你即将出征,我若再不来恐难见你一面。恕我未听了你的,只管带着翠儿来此。但,心已足矣。”
“云裳,天冷,你身子骨如何受的这寒凉。我可以去看你,省得你两路奔波。”
突地,云裳投入齐宴卞邪怀抱,伸手将男人细腰抱紧,头儿埋在那健硕的胸前,随着那心跳起起伏伏。
这一抱似乎惊了男人,大手尴尬的悬在半空,良久,方落了手抚上其背,亦有些不知所措。
“云裳,怎么了?”
“你的对手实在强大,让我,让我整日提心吊胆。今日若不说出,我会憋疯的。”
齐宴卞邪复杂的容颜一阵多变,看在思思眼中竟有些愠怒。
“莫要胡思乱想。在你心中,我就那般不堪?快坐下来。”伸手掰开云裳玉手二人落座。
似乎才想起军师还在,略有拘谨道:“军师见笑了。云裳乃我知己好友,我二人不拘小节,不重礼数,怕是令人误会了。”
如此还在解释,齐宴卞邪当真对此女子颇为重视。
“哪里哪里,云裳姑娘仙人之姿,我等艳羡还来不及怎会见笑啊。”
“多谢军师赞誉,云裳受不得。”一抹娇羞弥面,惹人怜爱。
“主公,你们叙旧,我先出去了。”
“军师辛苦。”
低首礼让思思退出房门。眼见穆建峰,二人眼神碰撞,复而回返。东华傲还未离去,手中茶盏也已见了底,只浅浅言道:“可是那叫云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