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97)

“那个……”

“我……”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陈述之的意思自然是让他先说,可梁焕张口却是:“你先说。”

于是陈述之便把素隐堂里留下的问题和他讲了一遍。

听到最后,梁焕的面上浮现笑容,有些激动地说:“今天户部的徐变来找我,和我说这个小麦种子的事,我就给他讲了南方减税的想法,他还说万事听我安排。咱们正好缺人的话,直接推他去就好了。”

“户部尚书徐变?”陈述之皱眉道,“我听说他早年间和欧阳党颇有渊源。”

梁焕点点头道:“他也提了这事,文绉绉说一大堆,我理解他觉得欧阳党被我们整了几次,狗急跳墙了,连我都敢骂。通过反对我来获得地位的人,迟早要没落。”

“他来找我,是要在欧阳党没落前转投我这里,免得清算的时候把他也划过去。”

“他还在那骂了半天严苇杭,还一个劲儿地夸我,虽然知道不是真心的,但是我听得还挺开心……”

陈述之愣愣地听着他说话,一边听一边胡思乱想。他听着梁焕说这些话就像是拉家常一样,虽然是朝堂上的要事,却随口就讲给自己听,还会问自己的意见,与寻常夫妻过日子没什么分别。

他觉得梁焕一直在给自己制造一种氛围,让自己在其中泡得久了,就会时不时忘记他的身份,忘记二人本来是不对等的,觉得他只是自己的爱人,仅此而已。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他无法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表现出应该的样子。日日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有懈怠的时候。

“行离,你又在想什么?”梁焕看到他那失神的模样,忍不住问。

“没什么……”

一说没什么,那肯定就是想到奇怪的事情了。

梁焕嗔道:“你说过什么都告诉我的。”

“不是什么好话,您别听了。”

“再不说我咬你了!”

陈述之很吃这一套,到底还是原原本本什么都告诉他了。

梁焕听完,便起身走到他面前,毫无形象地骑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脸亲来亲去。

“我们除了现在这样,还有别的关系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述之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好半天才躲开他,“您别为难我,这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他说着就又吻了上去。

陈述之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选择闭嘴。

在陈述之脸上脖子上种满了吻痕之后,梁焕终于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累。他从他身上下来,便看到卢隐进来问要不要传饭。

见他终于放过了自己,陈述之赶紧拿了块帕子擦脸。

天色全黑了,屋里点上灯,饭桌上也放了一盏。

梁焕讨好似的给陈述之夹菜,“要过年了,你送我什么贺礼?”

陈述之听到这话便是一愣,他这么不讲究的人,过年还想得起来要贺礼?

因为完全没想过这事,他只能说:“您想要什么,我去找了送您。”

“那不行,”梁焕在他碗里放了块肥肉,说得头头是道,“要是我管你要,那就不是你的心意了。”

“可是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送了您不喜欢的怎么办?”

“你送的我都喜欢。”

他都这么说了,陈述之只能又答应下来。他觉得以后还是少说两句,反正最后都得听他的。

好不容易把他夹的那一堆菜吃完,陈述之抬头,却看见梁焕就站在身旁,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他连忙起身,一起来就被抓进怀里,“你要是想不出送我什么,也可以把自己包起来给我……”

“刚吃饱,您让我歇歇。”陈述之连连告饶。

“不许歇,等不及。”梁焕低头亲吻着他,顺便把他往床上带。

陈述之完全没有进入状态,他一直在走神。

他被梁焕按在床榻上,衣带很快就被解开,感受到自己身上被人爱抚亲吻,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闭上眼躺平。

平时说得好听,那是因为他们一般都相安无事。如果他想要的自己不愿给,那他就会强硬地直接拿走。

本来也该是这样的,是自己痴傻,居然有点相信了他的话。

“行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梁焕不满道。

听了这话,陈述之一股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跟你说了我不想,是你逼我,我顺从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还得给你装出点反应来吗?

他双手攥成拳,死死咬住嘴唇,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对这个人发火。

身下之人的样子让梁焕失去了兴致,他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这样啊,都不理我……”

陈述之终于受不了了,他坐起身,在床上朝着他跪下,低着头说:“我做不到,我确实没反应,我装不出来,请您恕罪。”

尽管他已经尽力压抑话音中的愠怒,梁焕还是听出来了。静默片刻,梁焕帮他把衣服穿上,起身坐到旁边去。

陈述之不想过去找他,便直接躺倒在床榻上。两个人都好一阵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梁焕轻咳一声,“那我就让徐变写个奏本,趁着欧阳清还没反应,先把这事提出来。等年后吧。”

说到这事,陈述之便也平淡地开口:“江云开让素隐堂的人回去琢磨了,一开年我就去要来他们的东西给您看。”

“好,我也不看了,直接都给徐变。”

“还是要防着些,可别是他们那边的探子。”

“我也这么想。”

又是一阵静默。

陈述之忽然道:“明天我回家住。”

“为什么?”

“陛下和您的后妃一起,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回去看看家人。”

梁焕顿时提高了话音:“我和我的后妃?你又要干什么?我不是你家人吗?”

“不是……”陈述之坐起来,缓缓道,“您平日里不去看她们,但是像林贵妃这样的,过年了,总该给点面子,毕竟您还指着她们父兄。”

这样一说,梁焕又没了生气的理由,只能说了个“好”。

说完这事,便又沉默了。

最后还是梁焕不想耽搁了,再这样下去,一晚上都别想好过。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举在手里,“行离,过来。”

陈述之理了理衣襟鬓发,下床去到他身前。刚过去便见梁焕站起来,双手递茶给他,瘪着嘴道:“是我不好,给你赔罪。”

他一下子愣住,这茶也不敢接,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回。

作者有话要说:陈述之:是我不好,疼的时候装不出爽,毁您兴致了。

梁焕:……我错了,我去跪搓衣板还不行吗><

第84章 何归

他一下子愣住,这茶也不敢接,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回。

见他没反应,梁焕就把茶盏塞到他手中,他不接也不行。陈述之只得接了,既然接了,又只得喝了。

喝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又苦又涩,未央宫的茶都是这股味道。

他都赔罪了,也不能再说他什么。只是不知所谓的赔罪是真心愧悔,还是只是为了讨好伤心的自己。

梁焕把他喝光的茶盏放回桌上,半晌不肯抬头,只道:“以后要提前说。”

“我说了,您不许……”他的话音里满是委屈。

梁焕回忆了方才的情形,才想起他确实是说过的。可自己只当是他矜持,欲迎还拒,根本没觉得是真的拒绝。如果真的不想,怎么可能只说一次就罢休?

想来也是,他就是这样。倘若被自己拒绝过一次却还要再提,那就是不敬了。

他伸手摸了摸陈述之的脸颊,“我……没弄疼你吧?”

“还好。”

“下次我再惹你生气,一定告诉我。你就当是劝谏,不是为了埋怨我,而是要让我变好,你就不觉得不安了。”

“知道了。”

见陈述之那个不咸不淡的模样,梁焕觉得他的气还没过去,便低下头做出委屈的模样,“都是我的错,是我只考虑自己,我就是个混蛋……难怪你要躲我,我这样的人,原就是不配你的……”

被他这样一说,陈述之反倒不忍心了,轻轻道了句:“别这么说,我知道您对我好的。”

听到这话,梁焕忽然就笑了出来,玩味道:“你若还是生气的话,要不……我怎样对你,你也可以怎样对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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