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65)

低头站了一会儿,陈述之双唇微微嚅动好几次,方吐出轻细的话语:“你走之后,我如同失了魂一般,每天睁开眼,眼前都是黑色。上次我可以离开京城,若再有一次,我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你又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我微如尘泥,原就是会怕的。”

听闻此言,梁焕有些焦急,用力拽了拽他的手臂,高声道:“我高不可攀,可我的命不还是你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心理治疗技术,想解开过去的心结,就要回到当时的场景中,在那个时空修正错误,回到现在之后就更容易释怀。

陈述之:请问你是如何在我主动亲你睡你的情况下还觉得我逢场作戏的?

梁焕:因为你好看,好看的人都木得感情。

陈述之:所以这是你为你甩了我找的借口??

第56章 衷肠

想起那些事,陈述之闭了闭眼,转过身抽回手,清清淡淡道:“不说这些了。”

梁焕忙把他扶到椅子上,拿房里的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吃点东西吧,再不吃要凉了。”

陈述之扯扯嘴角,他并不饿,却还是勉强塞了几口,又看看桌上那壶酒,沉声问:“我上次喝大了,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你今日说的这些,没别的了。”

梁焕挑了挑眉,倒上两杯酒,把品酒的小杯子放在陈述之面前,把喝茶的大杯留给自己,然后举起自己那杯,干脆道:“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该罚酒。”

“第一杯,罚我当时装看不见,贪你的好,平白让你照顾那么久。”他说着,爽快地饮下。

“第二杯,罚我被你揭穿后,为了赖在你这里,胡编借口诓骗你。”

“第三杯,罚我自始至终对你的心思毫无觉察,一错再错。”

“第四杯,罚我最后轻率离开,对你不管不顾。”

“第五杯……”

梁焕的酒量实在一般,他又专门点的精纯的白酒,才下去没多久就开始上头。

“……罚我不知羞耻,明明那样欺负过你,还要再次缠上你,逼你原谅我,逼你接受我……”

“别喝了……”

陈述之上手接过他的酒杯,他却身上一软,顺势就倒在他怀里。

梁焕把头靠在他肩上,直勾勾盯着他,笑得有些傻,“行离,我跟你说几句话,平时不好意思说,借着酒劲跟你说。”

“好。”陈述之轻轻抚着他的脊背。

“四年到五年的那个除夕夜,我去了一趟你家,趁你睡着,跑去你屋里看了你一眼。我还奇怪,为何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出不去了。”

“后来我想想,一开始那段时间我虽然都是装的……行离,我特别喜欢你给我上药、喂我吃饭,我从来没被人这样照顾过。之后看了你那篇文章,又发现你是我想要却不敢变成的样子……”

“那段日子,我每天夜里躺在你身边,你以为我没想过你么……我只是觉得那样不好,都忍住了而已。可若不是想了你多时,后来怎么会……”

“这些话从没同你说过,我想当然地以为你曾经动过心,现在就也会动心,所以从没告诉过你我有多在乎你……”

他的话音断断续续的,咬字也不甚清晰,更听不出什么语气。

陈述之拍了拍他,柔声道:“别说了,到床上歇歇吧,我去拿点醒酒的东西。”

没想到他刚把梁焕扶起来,他就突然一口吐到了地上。

望着地上一滩秽物,陈述之皱着眉把他按回椅子上,道:“先坐会儿,我清理一下这些。”

等陈述之下楼取了工具上来,却见梁焕正四肢张开躺在地上。

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先把他扶到床上,清理了地面,坐过去看他时,却被他一把拉下来,整个人摔在床上。

“行离,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梁焕身子歪七扭八,眼睛都睁不开,双手胡乱摸着。

陈述之侧躺着,分别抓住他两只手,轻声道:“我在听。”

“你好狠的心,让我尝了两日你的味道,就走了……你忍心丢下我……”

一句“你当初也是这么对我的”被陈述之忍了回去。

“你说我高不可攀,可明明你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我告诉你!我看上你,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就算陈行离是女人,是猫儿狗儿,是一朵花一棵草,那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人喝多了说话都这么酸的么?陈述之浑身打了个激灵,那自己上次得说出什么来啊……

也不知说到哪句,梁焕忽然把他整个人揽进怀里,死死地按在胸前,“我的日子都是别人给安排的,只有你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只要你就够了,旁的都可以不要……”

听到这些,陈述之觉得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连忙道:“别说了,快歇着吧。”

然而梁焕根本不理他,继续念叨着那些:“……要是有了你,我肯定……事事以你为先……”

陈述之听不下去了,又不敢用手捂他的嘴,只得……吻了上去。

见他这样,梁焕想都没想就立即把他推开,口中混沌不清地说着:“我不要,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要……”

陈述之按着他的手,又去吻他。

他想到了林未央离开的那个夜晚,自己吻了他,其实那之后还想了很多事要做,因为他走了,就都没做成。

今日已经弥补了太多的缺憾,还剩这最后一个。

梁焕没有再推开他,而是在他唇边说:“行离你做什么,你这个样子,你看我一会儿如何对你……”

他模糊的声线将陈述之弄得心神荡漾,他恍若回到从前,那个一无所知的时候,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所爱之人,根本不会考虑日后是否会粉身碎骨。

这一次是否会有所不同?他无法得出确定的答案,但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他无法再后退,哪怕真的重蹈覆辙,也必须心甘情愿地摔下去。

他趴在梁焕耳边轻吻,吐着温热的气息:“你想如何对我?最好把我按住亲吻,再狠狠地……”

他的脸涨得通红,却一直在低着头偷笑。原来自己当时,竟想了这么多么?

反正他明天醒来什么也不会记得,话还不是随便说。

梁焕好似听懂了一些,伸手要来抓他,胡乱挥舞一阵,却没抓住一个要害,手便一点点滑落,闭眼睡着了。

望着榻上人胸膛的起伏,陈述之方才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没想到又是这样的结果,之前他走了,这次他……睡着了?

好吧,还是不一样的。

早上,陈述之仍旧是按着时辰起的,却见到梁焕仍睡得沉。他过去拍了拍他,又在他耳边叫了两句,没收到任何回应。

叫还是要叫,又不敢用太粗的办法,他只得去桌上拿了根笔,用笔尖轻轻刷他的脚心。

梁焕装睡了半天,被这么一弄终于装不下去,却还要假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捂着额头缓缓坐起来,嘟囔道:“什么时候了,头好疼……”

陈述之浅笑道:“刚过卯时,回去还要一段路,所以早点叫您起来。”

“啊,今日还要去早朝啊……”梁焕皱着眉,揉着额头道,“头疼,不想去。”

陈述之知道他只是抱怨,过去扶他下床,“我伺候您梳洗。”

“哪就要你来伺候了。”梁焕摆摆手,朝窗外喊道,“卢隐,你进来!”

卢隐从窗户翻进屋里,正要上手,却被陈述之拦住。他冲卢隐笑了笑道:“我在呢,你歇着吧。”

他说完,便见到卢隐沿着原路又翻了出去。他有些讶异,卢隐不应该凡事问梁焕的么,为何这么听自己的话?

梁焕盯着陈述之看了许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伺候起我来了……”

“不该么?改日和卢大哥学学手艺,日后要常伺候您的。”陈述之细心地整理着他的衣带。

梁焕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常伺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当天傍晚,陈述之拿出自收到以来就没用过几次的鱼符进了宫,等在未央宫门口。

阴了整整一天,到了这会儿,天上开始往下滴细密的雨水。

“你怎么来了?”梁焕从外头回来见到他,讶异道,“早上才见过,又想我了?”

陈述之随口回了一句“是啊”,被他当做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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