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羁绊/颅内高潮(15)

助理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那伙人是那个头目找的批雇佣兵,可是头目的信息我们掌握的很少,没有打过照面。”

“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助理欲言又止。

“说。”

“……澶哥的弟弟。”

程林皱紧眉,“除了他呢?”

“只有他。”

程林解开了衬衣上面两颗扣子,“尽快把卡佩家的资料发来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去碰林澶的底线,尤其是现在这样他们关系特殊的当口。

这条路线对程家来说是很重要,销毁这批货也很重要,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去碰林澶的底线。

他为了成为程家的继承人做出的牺牲很多,他不想让林澶和自己在一起需要委曲求全。

总有其他的办法找到证据,或者这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想法在自己的心里存在的越久,你会开始不由自主的越来越信以为真,甚至会变成行为上的固执。

比如程林只是觉得,林澶会回来。

当他们都在Mon市的时候,程林莫名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有时光是想想自己再和夏川住在一间房里都会有一种出轨的歉意。

即使两个人明明已经分手了,即使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澶的态度依然决绝。

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虚无的复合像个纯情的小处一样守身如玉,而且心甘情愿。程林只觉得可笑的摇摇头,自己都觉得自己魔障了。

正当夜晚程林在看着文件甄别卡佩家可疑人选的时候,接到了老A的电话。

程林还以为老A是要说今天白天的事,接通却是林澶的声音。

“程林。”林澶听起来很累,程林喉结动了动想着要说什么才能让他接受自己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

但是林澶没有提老A他们的事,只是说:“我们见一面好吗?”

程林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林澶的声音又响在了耳边,“我真的……很想,见见你。”

“好。”程林觉得自己的声音肯定有些哑。

下楼的时候莫妮卡和夏川刚刚从外面回来,莫妮卡显然是喝醉了,几国语言夹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说着什么,夏川也喝了点酒,扶着莫妮卡勉强还算清醒。

见到程林,夏川漾着波澜的眼神亮了亮,“陈林,我们回来了。”正扬起嘴角准备问,你是在等我们吗?

话还没有说出口,程林就只是点点头说:“你们早点休息。”就和夏川擦肩,头也没回的走向了门口。

夏川的嘴角的微笑尴尬的滞留着,眼神黯了下去。

莫妮卡搭着夏川的肩,神志不清的问:“宝贝,刚才在吧台那个男人讲了什么故事来着?”

“他说他爱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爱他。”夏川垂下眼睑平静而简短的复述着。

莫妮卡瞪着眼盯着夏川看了很久,似乎是想认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温热的酒气洒在夏川的面颊上。

夏川只是觉得累,别过了脸。

莫妮卡身子向后一仰倒在沙发上,扯过抱枕盖着肚子,用法语嘟囔了什么,就陷入了睡眠。

夏川站在那里,往门口看去还能看到一轮月亮。

嘴角渐渐垮成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他其实对这段旅程有很多想象。太多,太美好,所以现实才这样会让人想要逃避。

可是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有很多变得更亲密趋势的迹象,不是么?

程林那晚搂着自己入睡,会看自己参加的节目自己的表演记得自己想要看海,会柔声的安慰着自己,会开始计划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行。

只是这个计划里突然多了Mon市,多了很多人,很多事。

Mon市很好,欧洲代表性的建筑、教堂的祷告声、钟声,还能听见飞鸽拍打翅膀从身边掠过的声音。

有时他会和莫妮卡站在街头看街头艺人表演、或坐在咖啡店里,有时也会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无法控制的将程林和自己暧昧的意象无限的放大,剪切,然后晚上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时,脑海里不断的过着这一幕幕。

继而他又会告诉自己,程林喜欢的是林澶,是林澶。他只是你的金主,你不应该有别的情绪,欣喜或失落都不该是你有的,不该是你应该表现出来的。

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因为那种会在某一时刻,在胸膛里快要压抑不住的表白,想要去找程林的冲动,让自己感到惶恐。

那种也许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去所有的深深的无力感。

不能说那一句,所以自己只能用千千万万句无关痛痒,来凝视着你。

那次他们一起去大学校园逛荡时,程林问他,“你愿意主动留在我身边吗?”

太阳很大,透过绿色的间隙洒了一地的阳光。程林的眼神也很真挚。

可是自己知道,他问得其实不是自己。

他像是透过自己,在问另一个朝他微笑肆意张扬的男人。

所以自己没有开口回答,却在无数个夜里,把它揉进了自己的梦。

梦里没有程林的若即若离,自己笑得灿烂,毫无伪装的负担。

第十四章 回来吧

程林见到林澶的时候,林澶穿着一件单衣坐在车里抱着双膝。

老A站在车外守着。

程林对老A点点头,老A去了后面的一辆车里。

程林打开车门坐在了林澶旁边,离林澶很近,暧昧的距离影子融为了一体。

“怎么了吗。”

林澶靠在了程林的肩头,“让我靠一靠。”

程林手指动了动,抬手揽住了林澶的肩。

车窗外月色正浓,透进车里,照着林澶的脸庞却有些晦暗不明,程林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或许自己需要抽一支烟。

仿佛过去了很久,程林的下颔触着林澶的头。

林澶开口,语调平淡,“院子里有一只黑猫,叫安德鲁。”

程林沉默着。

“安德鲁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也不再去外面和别的猫猫狗狗闹,它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躺在院子晒太阳。他可能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前段时间很黏房东太太,边晒着太阳边依偎在房东太太的脚边。昨天在暴雨里走了。”

程林将林澶搂得更紧了些。

“你觉得我像猫吗?”林澶低着头没有看向程林。

程林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爱你。”

林澶的愣了愣,又放松下来,离程林更近了些。

“他们都要走了。房东太太他们。”林澶呢喃着,“我和他们是在G山区那次支教认识的,他们教孩子们英语,我教孩子们画画,他们人很好,很相爱。后来房东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时间越长他越糊涂,最近的一次清醒时间是在我决定来Mon市之前,房东对他太太说,他想安乐死。太太同意了,今天我陪她去医院叫了她们两个人的申请表,她现在去了疗养院想两人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

“你来Mon市是因为他们吗?”

“嗯,他们国内常联系还能过来看他们的就只有我了。”林澶点点头,“老太太已经决定好很久了,他们的律师给我打了电话,写了遗嘱,希望我能在他们走后把他们的房子出售,钱捐给G山区,然后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国。”

程林低头,看着林澶眼眶下的阴影,有些心疼,“我陪你。”

“他们也没有子嗣,两个人活得自在相爱,最后一起离世。这样很好是不是?”林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程林,我想回来了。”

“我想回来。”林澶蜷缩在了程林的怀里。

程林和林澶的手十指交握在了一起,“回来吧。”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伸向了对方的身体,浑身赤裸的两个人相互啮咬着,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林澶扬起头颅,程林的脸颊紧贴着林澶的颈部,他的胡茬仿佛会割伤林澶的肌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带来了一阵颤栗。

这段时间以来,林澶的心底似乎有一个无尽的黑洞,程林出现在自己身边才能让自己感觉那些虚无被填满。

房东太太说就当安德鲁是离去是一次演习,生死离别经历得越多就会越麻木与习惯。

可自己不想习惯。

这个世界总是阴晴不定,为什么人要生老病死,为什么人会变不能一直任性,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会还是我吗,我们老了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我好怕我们爱不到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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