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难道小春现在不想当十代目夫人了吗?”
沢田纲吉的声音再度响起,三浦春转头看向他,看到他蜜枣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还有那一句:
“原来是太太啊。”
那一声“太太”,传进她的耳里,再也忘不掉了。
好像是打开了一瓶藏世的酒,甘醇又甜美。
她忽然开口,葡萄色的眼睛波光琉璃:
“首先,我想成为一个土地神;然后...”
她歪头笑了起来:
“有可能的话,我想成为先生的太太。”
“先生的太太?”
年轻的彭格列挑眉,似乎有些不解,三浦春只是捂嘴轻笑:
“我要是嫁人了,可不就是先生的太太了吗?只是,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嫁人呢。”
三浦春仰头望天,她只知道她的外婆是在生了她的妈妈以后才成为人神的,而且她也从来不知道她的外公是谁,据说这是一个在本丸中公开的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这样吗?”
沢田纲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继续询问关于三浦春还愿意不愿意成为十代目夫人的问题。
到了三浦家,分别的时候,沢田纲吉忽然对她说:
“小春,我有一个愿望,每次去神社的时候我都会对着神树祈祷,一直都希望能够实现。”
“诶?是什么样的愿望呢?”
三浦春一听,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询问,然而沢田纲吉只是摇摇头,轻笑:
“暂时不能说,大概需要花一些时间才可以实现。”
“这样吗?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三浦春又问道,然而少年摇摇头,只是看着她,伸手将落在她肩上的树叶摘下,才说:
“如果实现了,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朝她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哈伊...有点奇怪啊...”
三浦春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纳闷。
本丸中,鹤丸国永正在书房整理着书册,这是他今天的内番工作,把所有被打乱顺序摆放的书籍都摆放好。先找出所有被打乱的书架,然后按照书本的高低重新摆放,最后再进行调整,整理的工作就完成了。
“没想到,书房里的书这些年也是越来
越多了。”
他慢慢地把一本本书重新塞回书架里,一边自言自语。
忽然,他触碰到了一本黑色的有些古旧的笔记本,他将它拿起来,仔细地观察,打开了封面,就看到了笔记本的首页写着“观察日记”。
“是药研的笔记吧?”
鹤丸国永合上了封面,笑道:
“难得啊,药研那么细心的人也会把笔记漏在了书房里。”
于是他把笔记本放到了一边,准备完成了整理的工作再拿给药研藤四郎。
晚间的时候,在专属的医务室捣鼓实验的药研藤四郎看着鹤丸国永手中的笔记本,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声音冷静地说:
“这不是我的笔记,我的笔记都放在实验室这里。”
说着他侧身,给鹤丸展示身后的书柜里的书籍和笔记。
“是吗?那就很奇怪了。”
鹤丸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感觉久违地碰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
“看看笔记本有没有署名吧,有的话就可以找到主人了。”
冷静的最具科学家气质的藤四郎短刀提议道。
莹白的付丧神最终点头赞同:
“这个提议不错!那我先拿回去看看
了。”
鹤丸国永觉得问题解决了一半,朝药研挥挥手就道了别。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鹤丸国永把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半晌,轻轻地一页一页翻起来。
然而只翻到了第三页,他就停下了动作,不再翻下去了。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秋穗。”
莹白如雪的付丧神盯着笔记本上的那段文字,以及被贴上去的一张泛黄的照片,青葱的指尖细细地划过了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婴儿睡在襁褓中,细软的绒发还只是薄薄的一层贴在头皮上。在照片的左边,有一段文字,字体清隽秀丽:
‘小春出生第一百天,尤美把她带到了神社,让刀剑们照顾她一段时间,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晚上八点,我将孩子抱到了我的房间,把崩玉融进了她的体内,观察了两个小时,她没有出现任何排斥反应,我总算放心了……”
鹤丸国永轻轻地拂过那清丽的字体,这个字体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你都做了什么呀?秋穗?”
他轻声叹息,手指微微颤了颤,走马观花地翻了翻后面的笔记,只看见每一个不同时间段都会出现一张三浦春的照片,而后配上一段关于“崩玉”力量的观察记录,这个观察日记长达十几年,最后一张照片,出现在三浦春十四岁生日那天。
鹤丸国永看着这张照片,照片中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头顶带着蛋糕店送的生日寿星的纸帽子,闭眼对着面前一个五层大蛋糕许愿,而在照片左边的一段话,用清丽的字体写着:
‘小春十四岁了,今天便是她正式成为神社代言人的日子,前几天她告诉我她跟着沢田纲吉去往了未来,从此刻起,我的观察日记将暂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我需要做些别的事情,而她也该慢慢成长起来,接受她的才能。’
晚间的神社被点起了橘色的灯火,本丸的大广间和庭院传来了刀剑们嬉笑打骂的吵闹声,很是热闹。鹤丸国永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室内没有打开大灯,一片暗沉,只有一盏橘色的暖光灯照着他面前的黑色笔记本。
许久,鹤丸国永轻轻地把笔记本合上,伸手压了压它的封面,最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书架上。
他打开了窗户,看着天上零零落落的几许星光,良久才轻叹一声:
“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热爱的世界。”
此时此刻的横滨港口,身穿驼色外套,身材欣长的棕发青年哼着歌慢悠悠地走出了仓库,金发戴眼镜的男人站在仓库外,等到他出来,他才推推眼镜:
“走吧,车在那边。”
“好的国木田先生~~~~”
太宰治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国木田独步连忙捂着他的嘴,低声道:
“笨蛋太宰,你想引来其他人吗?!”
“唔......抱歉。”
话是这么说,太宰治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觉得抱歉的表情,国木田叹了口气,才问:
“所以找到了吗?那个展品?”
“看到了呢。”
太宰治和他坐上了车,国木田一脚油门,驶出了港口,棕发的青年托腮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临海大道的夜景是霓虹灯展现出的五彩缤纷的美丽,他嘴角上扬,轻声说:
“那个盒子里的展品根本不是玛雷指环呢,想必最近港黑要开始进行清扫了。”
“啊,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国木田专心看着前方,抽空答了一句。
‘故鄉的风景依旧,只是我早已不是过去的少年了。’
——国木田独步《武藏野》
第55章
“啊?从今天开始每周都会派两位刀剑保护我们?”
三浦尤美惊讶地看着来到自己家的歌仙兼定,以及他身边坐着的厚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眼里有着疑惑: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知道歌仙兼定这么做,背后一定是母亲的授意,只是...厚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都是极化之后速度和力度都有巨大爆发力的刀剑,在她的记忆中,这两把刀常常是母亲夜战队的好帮手。身为审神者后代的敏感度让三浦尤美不由分说接受了这个安排,她朝歌仙兼定点头:
“我明白了,歌仙先生。”
她又转向厚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露出了他们记忆中没有变过的温婉的笑容:
“厚君,骨喰君,要麻烦你们了。”
“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尤美小姐。”
厚藤四郎性格大方,声音洪亮,留着利落的寸头,被称为可以刺穿盔甲的短刀。骨喰藤四郎则是一位有着银色半长发和紫色眼睛的三无少年,他曾因大阪城的燃烧事件而在大火中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本丸和相处的刀剑们都拥有很深的情谊,只不过因为他神色总是淡淡的,所以看不大出来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