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泡好了温泉,三浦春就穿回那套有些破旧的假冒伪劣死霸装去了八番队,去找四枫院夜一口中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死神的番队当然不是这么好进入的,门口还有守卫,还好三浦春穿着“死霸装”,她便假装自己刚刚跟旅祸打过一场,现在是来各番队通风报信,需要面见队长。
当然了,她说自己是十番队的。
于是乎,继三浦春乱入搜查队事件以后,十番队再次风评被害。
不过十番队的名声挺好用的,在她佯装镇定对守卫说了自己来送情报以后,就顺利进入了队舍。
一鼓作气凭借着直觉走到了队长办公室,她就看到门口站着八番队的副队长,也是一位女性,她留着深蓝的头发,在脑后挽起,带着一副眼镜,面容清秀,神态认真,周身的气息也是严谨有序的,臂弯下抱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腰间并未缀着刀。
三浦春看着她,就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并盛中学的语文老师。
这位副队长推了推眼镜,对她说:
“你不是护庭十三番的人,说吧,你到底是谁。”
一眼就看穿了三浦春的身份,副队长真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啊,就好像十番队的松本乱菊,八番队的这位副队长伊势七绪也是敏锐至极。
“我想见京乐春水队长。”
三浦春给自己打气,上前一步,语气陈恳。
“你竟然知道队长的名字,你到底是…”
伊势七绪睁大了眼睛,看着三浦春,谨慎中带着迟疑,这个时候,她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随后一个身穿粉红色花大褂,带着斗笠的长发大叔出现了,充满磁性的声音自带鼻腔和一番慵懒:
“小七绪,你怎么站在门外那么久?这位小姐是客人吗,请她进来吧。”
“可是,京乐队长!”
伊势七绪一听,有些急切:
“我们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和目的,万一,她就是杀害蓝染队长的凶手…”
她话音未落,就被京乐春水打断了话头:
“小七绪,慎言。”
“啊?”
伊势七绪顿住了,京乐春水只是压了压斗笠,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包容:
“真相未知之前,你我都有可能是嫌疑人,所以,先把她请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伊势七绪退让,转身邀请三浦春进办公室,然而小姑娘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从背上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卷轴,走到了京乐春水的面前递给他:
“京乐队长好,我只是受人所托,把这个东西递给您。”
“这是…”
京乐春水一脸莫名地接过了那个卷轴,仔细地看了看,忽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四枫院的家徽?”
他收拢了原先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三浦春,点头:
“谢谢。”
“不用谢,还有就是…”
小姑娘有点卡壳,京乐春水鼓励地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
三浦春犹犹豫豫地看向他的棕色眼睛,想到四枫院夜一说眼前的人可以信任,她终于开口:
“我想告诉您,中央四十六室的所有高层已经全部遇害,杀害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蓝染惣右介,而我,应该是唯一有关联的见证人。”
“什么?”
京乐春水还没有做出反应,伊势七绪已经失声叫出来:
“这不可能!”
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赶紧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才说:
“蓝染队长一直是个很负责任的,性格忠厚的老好人,他对静灵庭鞠躬尽瘁,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并且,他今早已经遇害了,如果他为了野心屠杀四十六室,他怎么可能会遇害呢?”
“也许他是假死呢?”
三浦春忍不住提出质疑。
伊势七绪推了推眼镜,跟她解释:
“卯之花队长已经全面检查过蓝染队长的遗体,大致确认了那不是义骸,是真正的身躯。”
“你也只是说了是大致,那肯定还有一丝存疑的吧?”
三浦春忍不住说道,伊势七绪还想说什么,京乐春水却在此时不留痕迹地开口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嘛,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还是谢谢小姑娘送的东西了。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小姑娘?”
京乐春水对三浦春笑道,小姑娘皱着眉看着他“和蔼”的笑容,半晌才说:
“叫我小春就好了,京乐队长。”
此时,浅草神社内部的本丸中,刀剑们正在进行丰盛的晚餐,还开了好几瓶次郎太刀珍藏的好酒,庆祝三浦春第一次与人作战的纪念。他们都听加州清光描述了他感受到和通过本体“看”到的三浦春和朽木白哉的打斗,都觉得小姑娘未来可期。
“虽然很稚嫩,但是姬君是真的长大了哟!”
加州清光手里举着酒碟,抿了一口,对身边的大和守安定说:
“放心吧,她记得你的教导,你是个好老师,这下你放心了吧?”
“嘛,放心是放心,只是…”
大和守安定将酒碟中的酒一饮而尽,才说:
“接下来,我要好好磨练姬君将三段突刺练到上佳。”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为姬君点蜡。”
加州清光看着干劲满满的大和守安定,忽然觉得对不起三浦春。
姬君,我就不该把你的第一场战斗描述的那么壮观的。
对不起,害你风评被害。
大广间其乐融融,然而鹤丸国永却悄悄地起身,走了出去,他走上了庭院里,在那棵被大家称作万叶樱的树后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纯白得体的军装,齐耳的短发也是奶白色的,面容俊秀,五官立体。
是传闻中,锻造自平安时代的源氏重宝,髭切。
“你不去里面吗?”
鹤丸国永站在离髭切五米远的距离,问道。
“是鹤丸殿下呀。”
髭切的声音软滑带着笑意,却又似乎从内里透露出不在意一切的冷漠。他转身看向鹤丸,蜜桔色的眼睛里笑意不达眼底:
“这是为女公子举办的庆祝会,我不是很感兴趣呢。”
他口中的“女公子”自然指的是三浦春。
“感觉你对春子的嫌弃不用掩饰都已经满满地透露出来了呢。”
鹤丸国永感慨道。
“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髭切轻巧的笑了笑:“我可从来没有当着女公子的面,说我讨厌她呢。”
“可你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鹤丸国永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抬头看着万叶樱。
良久,髭切的声音才慢慢传来:
“我当然不会承认她,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叫一声姬君的,只有那个人,所以,哪怕是她的后代,也别想让我叫一声主君。”
鹤丸国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髭切才幽幽地叹息:
“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呢,鹤丸殿下。”
“为什么,能够一直陪在姬君身边的刀剑,是你呢?”
万籁俱静,只听到池塘里传来的蛙叫声。
半晌,髭切才听见了鹤丸国永清浅温柔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我喜爱她的后代,一如我喜爱着她一样。”
他伸了伸懒腰,最后说了一句:
“髭切殿下的喜爱,过于霸道了。”
然后他转身,准备回到热闹的大广间再喝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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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我们才存在。有爱慰籍的人,无惧于任何事物,任何人。’
——法·彭沙尔
第38章
髭切站在原地,背靠着樱花树,微微抬头看着茂盛的枝头绿叶,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只有他们这些刀剑和姬君,就连少君(三浦尤美)都没有出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总是时刻处于备战中,就连睡觉都是和衣而躺,以防突如其来的战斗指示。整个本丸都是“亡命之徒”,和姬君一起东躲西藏,资金不充裕,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只能喝粥吃红薯。
但是,虽然日子很苦,生活紧巴巴,他们依旧是充满着对未来的期待,苦中作乐。因为,只要和姬君在一起,只要和姬君共同作战,就会觉得灰蒙蒙的未来也是可以拥有希望的。
直到……
蜜桔色的眼睛染上了一丝黯然,髭切忽然想起了某些他根本不愿意去回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