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些文武大臣便随着东洛王前往卢南,而宰相留守朝中。
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整个安川的百姓都出来观望,但也只限于在街道之外。
今日街道上连小摊都不允许摆。
未晞跟随在武将之列,珺帆跟在未晞身侧,怎么说也是景义将军,这点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若是东洛王知道天宸的长公主混在其中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骆祺然躺在驾辇上,仗着腿伤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骆斯年看着骆祺然那悠闲的模样,没来由的有些恼怒。
从安川到卢南也不过一日的行程。
傍晚时分便已经到了卢南,卢南的风情与安川相差不大。
只是卢南城外的校场能容纳五十万的军队。
整个官道上都已经戒严,一路行来,偶尔还能听到军队操练的声音。
终于进了卢南城,整个卢南的百姓均不允许外出,只能通过窗隙围观一下。
相比而言,安川的百姓倒是幸运些。
到了行宫,骆斯年安排了住宿。
未晞倒是不关心这些,跟着东洛王看看风景就好了。
明日就是大阅了,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尤其是一些武将们,这些军队里面总有些他们的下属,或者一些老将们曾经带过的,谁表现的最好,可就是他们的面子。
未晞倒是懒懒的在行宫中晃悠,甚至懒得去看景义军。
虽然她现在还是挂着景义将军的名头,可军中一切事宜早就不管了。
“这行宫倒是设计的不错。”珺帆跟着未晞,这两人恐是最不紧张的了。
“是和康城不太一样。”
“小未晞要是喜欢,命人建就是了。”
未晞嗤笑了下,长公主殿下果然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小未晞喜欢?来人,建!
未晞:不用如此麻烦,我自己抢,过几天就给你抢来
第50章 大阅
校场上待阅的军队在官道之上侯着, 各色的军服是不同的军阵。
东洛王坐在王座上,看着检阅台下的武将们。
身着玄袍的祭司在主持这祭天仪式。
骆祺然听得犯困,可其他人似乎都是一脸的激昂。
转头看了一眼楼未晞,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不知身侧的男子做了什么,让楼将军有些无奈。
“莫闹。”珺帆抓着她的手, 不听的挠痒痒。
未晞拿她简直没辙,但是想想也是长公主殿下何曾将什么事放在眼里过。
祭天仪式结束,大阅正式开始。
骆斯年主持大阅, 念完冗长的宣扬之词之后, 东洛王起身告慰先祖,成群的牛羊被宰杀,欢呼声响彻天际。
未晞看着那缓缓上前的东洛景义军, 珺帆脸上的神色也稍微凝重了些。
景义军的军容军纪都极为严谨,不论是排军布阵还是挥枪的齐整, 都无可挑剔。
珺帆不自觉的笑起来, 这笑容带着一丝骄傲,毕竟是她的小未晞带过的军队。
“这可是曾经被百官弹劾说干脆驱散的一支军队, 如今倒是成了一支虎狼之师。”骆斯年沉声说到。
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楼未晞,骆斯年发现她依旧是那样淡然的模样,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紧张,好像与己无关。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己所用,何愁。
骆斯年忽然想拉拢一下这位景义将军。
之后的军队也无非就是想东洛王展示他们的军威。
震撼有余,实用不足。
然而在这些收阅军之中, 却出现了一支特殊的军队。
涂安军
这是曾经东洛开国之时最英勇的一支军队,是东洛的开国之师。
曾经替天宸的帝王,守住了东边的疆域,给天宸赢取了收取西方的机会,也才有了后来的天宸。
可如今这连列阵都不整齐的一支军,没有人能将其与当年的虎狼之师联系起来。
“领军者何人!”东洛王大怒。
“回禀父王,乃涂安将军张悬。”骆祺然这时候倒是出来凑热闹了。
“拖下去斩了!”东洛王震怒。
“王上。”骆斯年想说什么,可是被东洛王冷视了一眼:“怎么,你要为他求情?”
骆斯年沉默了一下,缓缓的退了下去:“臣不敢。”
“臣是想问,继续吗?”
“继续。”
楼未晞对上珺帆的眼神,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可只是命人给涂安军加了点菜,所有人都加了,怎么就只有涂安军这么疲软呢。
后面的收阅军队,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整个校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骆祺然也装模作样的端坐起来,这时候他可不敢去惹他父王。
一整个上午,所有军队都收阅完毕。
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事远还没有结束。
张悬被斩首只是开始,王上继位以来便极重武,拨给军队的粮饷何其多,今日涂安军这表现,定会让王上大怒。
自然也会进行整顿。
回到行宫之中,知礼大人被斩首,骆斯年被剥权,禁足三月。
其他相关之人均未能逃过。
而此时有人过来申冤,正式上午收阅的副将。
“陛下,末将等人实属冤枉!”那副将生的虎背熊腰,如今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冤枉?军容不整,一派懒散,这都是孤王亲眼所见,莫不是孤王眼拙了不成?”东洛王气的发抖。
“王上!求王上明察,自昨日午饭过后,军中的将士便一个个说身体发软无力,若是只有一两个就算了,几乎一半的将士这般说,王上不信大可挨个去询问。”
“直至今日清晨还有将士在腹泻,求王上明察,定是有人在伙食之中动了手脚。”
东洛王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太医:“去,去给涂安军的人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么多的士兵,想来这些太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管事实如何,涂安将军已经被斩首了,未晞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就够了。
“你就不怕真查出点什么?”骆祺然问未晞。
未晞漫不经心的往鱼塘里丢鱼食:“殿下在说什么?”
“慎言,此事与殿下与我都无关,也不知情,殿下可明白”未晞冷着脸看着他,他以为这里是他的住所,便可以这般随意了吗?
骆祺然嗤笑了一声:“也不知何人这般大胆。”
“不知。”
即便是查出来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就是了,何况这些太医不会查出什么,一天的时间药效早就过了。
“回王上,涂安军的将士们,并无中毒或吃错东西的症状,只是大多将士的身体有被酒水侵蚀的迹象。”
这样的结果,简直令满朝文武都震惊,军中将士非特殊不得饮酒,如今竟说为酒所害,简直滑稽。
“胡说八道!”那副将一时暴怒。
东路王冷着脸:“拖下去斩了。”
这一下子锒铛入狱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东洛王在太子的提醒下还查了一下粮饷的去向,这一查可是牵连了太多的人。
这些人大半分是依附骆斯年的,这倒是将骆斯年整的狠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他们的事了,与未晞无关了。
骆祺然借着脚伤也不曾过问此事,这两人的态度倒是让骆斯年摸不透了,但是想来除了骆祺然,也没人会对涂安军下手了。
未晞正惬意的与珺帆下棋,忽然一纸诏书宣她进宫。
“这位又想什么了。”未晞颇为无奈的说到。
珺帆嗤笑了一声:“你还不准人多疑了。”
“也是。”
未晞以为东洛王怀疑她做了什么,但是没想到东洛王是想让她接手涂安军。
“王上说笑了,未晞可担不起此重任。”未晞一脸惊诧的听着东洛王说完,想也不想就想拒绝了。
“如今这朝堂上大半都是斯年的人,那些个武将如今也都垂垂老矣,不思进取,可你不一样。”东洛王叹了口气说到。
“王上便不怕日后这涂安军成了臣的谋反利器?”楼未晞笑盈盈的问他。
东洛王冷哼了一声:“孤王知道,不论是太子还是斯年,都入不得你的眼,若是你在他们的位子,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他们只看到区区东洛。”
未晞缓缓点头:“王上所言却是如此,王上这般还有值得未晞辅佐的可能,至少王上心里有着天下百姓,可太子没有,太子只是一个沉迷自己得失的人,而骆斯年,他只是要您这个王座,至于之后会如何,王上也好未晞也好都不得而知,也许他会是个明君,也许不是,这样没把握的事,没有赌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