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补充:“而且,也不一定出意外了对不对,你们老班也在尝试联系他,你知道等着就好,别想太多。”
“嗯,我没事,刚刚就是冲动了。”她咧嘴笑了一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陈念仔细打量她,像是恢复正常,刚刚站在雨里的不是她一样,“你别去了,淋湿了出去吹风不好,我去帮你带饭回来,你乖乖坐在这儿。”
她撇撇嘴,带点嫌弃的口气说:“好吧。”
陈念飞快地拎着伞出了门,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她。
杨意笑着看她,嘴里说了什么,陈念没听清,她用唇语说了什么,结果杨意摇了摇头用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陈念,他说好的和我一起去华市的。”
他是不是要毁约了?
他终于也做了一件我讨厌的事了,原来他也不是完美的人啊。
可是我现在心好慌啊,明明他只是消失失联了半天而已,为什么总感觉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
其实我也是觉得他有点喜欢我的,跟你想的一样,念念,我现在可以确认了。什么时候表白的话我会叫上你的,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很久。
你知道的,我最害怕等待了,从小就在家里等爸妈加班回家,等他们想起我的生日,等他们什么时候不加班了来陪我,所以等待就意味着失约,永远不可能实现。
都是骗子,我最讨厌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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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第三天的时候,老李跟她说许弋之可能不会来学校了,家里出了点事,具体什么事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她听到的时候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不是‘他’出了事,是他的‘家’出了事,但不一会儿又紧张起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伊人还是他爸妈?严不严重?
太多的疑问又从她心里冒出来了,她又给许弋之打了电话,还是关机,没气馁的她又给他发了信息。
【还好吗,有空联系我,我一直都在。】
【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是也不知道他自己记不记得。
头像仍然是灰色的,她猜他大概率看不到消息,但还是发了。
她又跑去问徐乔安,企图从他这里了解到些许关于许弋之的蛛丝马迹。
但她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徐乔安说:“我也不知道,但最近几天许哥家好像一直锁着门,跟周围的邻居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很突然。”
杨意茫然地点点头,又失望地回去了。
学习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教室后墙上的倒计时也没有因此停滞下来,她尽力将精神投入到学习里面去,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去想许弋之。
但是有很多次中午睡醒的时候她都会头朝左发一会儿呆,有些不习惯,他手枕着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侧脸,另一只手还攥着中性笔垂在桌前,此时都消失不见。
她才发现,她很想许弋之了。
明明以前她去培训班的时候也看不到,怎么现在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怕是忘了,那时候他每天都会在书店门口等她一起回家的。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想天天见面吗?杨意问陈念。
当然,不然你以为异地恋都是怎么分手的?陈念是这么回答的。
那为什么我还没放下?甚至更想他?
因为时间还不够长啊,傻丫头,等你习惯了就好了,等你放下了就会想:自己以前怎么这么傻,竟然会为了一个都见不到面的人伤心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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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天天见吗?”
“嗯,天天见,但是这个傻逼不知道我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学学我,勇敢点!”
“那你最后还不是没表白。”
“因为那个人消失了啊!”
“因为我不想先开口,我可能在等他长大吧。”
“我们俩为什么这么惨?”
“谁知道呢,上辈子欠他们的吧。”
陈念和杨意当时坐在露营帐篷里喝酒聊天,结果中途下了场大雨。
陈念抱着机器设备,杨意则抱着那一扎啤酒缩在小小的帐篷里,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我痴,我笑你蠢。
总归不过是可怜人彼此嘲笑安慰而已。
现在
“嘟……嘟……嘟”
手一伸,啪得把闹铃按掉了,继续睡。
一串铃声紧接着响起来了,好像特意不想让她睡个懒觉。
杨意昨天熬夜和陈念把视频剪出来,两人躺在酒店里睡得四仰八叉,头昏脑胀,熬夜的后遗症暴露无遗。
搭在她身上的脚踹了她两下,“杨杨,吵死了,接电话。”
她抓了抓头发,清醒了两下,直接把那只作乱的腿拨到一边,循着铃声接起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带着点倦意,又渴得沙哑,把自己吓一跳。
对面愣了半天没讲话,她尴尬地咳了两声,看了眼来电显示——程水涧。
“有什么事儿吗?”再说话时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疏离。
对面低笑了两声,听不太清,但搞得她莫名的烦,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法理解他的笑点。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合作舞台?”
她确实忘了,本来昨天就该回学校了,结果那场意外的大雨带来的灵感,两人仓促间改了主题,拍了新的素材,找了个附近的酒店剪视频,这么一搞就把计划打乱了。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我马上回去。”
对面又笑了,“没事,我让老师给我们安排到最后一组,你路上注意点安全。”
“谢谢。”
杨意把手机一关,火速收拾了一番自己。
“陈念,我有点事先走了,你等会自己回去啊,还是我给小乔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她边收拾行李边说。
这人躺床上连个声都没出,只是烦躁地翻了个身表示听到了,睡一觉起来可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她叹了口气,给徐乔安发了消息,推着行李走了。
当她拉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赶到演出教室的时候才刚轮到第三组表演,长吁一口气。
程水涧迎上来把她的手拉箱接过来,笑着说:“其实不用这么急。”
她别过脸,轻轻喘着气把箱子拉回来要往洗手间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朝他说:“你对谁都保持着这种笑容么。”
不是疑问,没等他回答就已经往前走了。
程水涧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然后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不是,只对你啊。”
杨意化好妆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回到教室,蹑手蹑脚从旁边的过道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看表演,程水涧跟在她后面,顺势坐在她旁边。她没说啥,只是沉默地看表演。
她真的不是讨厌程水涧,从专业上来讲她甚至很欣赏他,她只是很排斥别人的靠近,也可能是害怕。
程水涧长得好看,身高也适中,是整个华艺流行音乐编曲专业的才子,甚至可以说是女生心中理想的对象。这让她害怕,更不想靠近,如果不是培训班的那段渊源,她可能会从头到尾都不想认识这样的人——有那个人的影子。
从那之后,她好像又缩进了自己的壳里,排斥和热情的人交流,又做回了高冷沉默的自己。
礼堂里一阵掌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上面的舞者正在鞠躬,她后知后觉地跟着鼓掌。
程水涧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轮到我们了。”
杨意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后台走。
进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上一组的人下来,她才发现上组表演的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这只是一场宣传表演,很多人都不愿意参加,隐约想起来她的名字好像叫萧芷秋。
走神了没认真看的她只礼貌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哪里又惹到了这位,萧芷秋一把攥住她的手,表情生气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杨意一向独来独往,要不就是和陈念一起,实在不知道自己和谁有过过节,冷言道:“我没什么意思,倒是你应该放开我的手吧。”
“你瞧不起谁呢?又凭什么这么骄傲?”
她很头疼,为什么都要说她骄傲?她真的只是不爱说话,不喜欢社交而已。
“我没有瞧不起你,也不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