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这才回过神来，没有点确定，淡定地把网页关掉，随着大家一起往班上走。
当天晚自习的时候，老李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原因她自己知道，许弋之根据她的反应也能猜到个大概。
邵继阳给许弋之递了一张纸条。
“老李叫我们杨学霸干啥，难道学霸也没考好？”
许弋之看到，眉头一皱，写了句“你少多管闲事。”，又把纸条扔了回去。
邵继阳把纸条揉成一团，瘪了瘪嘴，嘲讽似的看了他后脑勺一眼。
明明自己担心的不得了，还嘴硬说我多管闲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个恶霸！
办公室里。
老李坐在办公座椅上，杨意站在他的工位旁，微微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
老李翻出一份资料，看了看问她：“今天的报考咱们班就你一个人没有提交信息，你能告诉老师为什么吗？”
杨意微微把头抬起来点，看着老李，说：“老师，我还没想好报什么？”
“这有什么选择的，”老李顺嘴一说，随后有点诧异的问： “不是，你别告诉我你有艺考的打算？”
杨意不作回答，表示默认。
老李这下不淡定了，有点惋惜地问：“你成绩这么好，是华清的好苗子，你不想上华清？”
“老师，不是成绩好就要上华清的。”她语气坚定。
老李也哑然，她说的也不错，谁说成绩好就要上华清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去的学校，谁又规定了理想院校必然是华清呢？这孩子说话的时候内心坚定，和平时完全不同。
“那你跟父母商量过了吗？”
她表情有点动容，声音软了下来：“我现在自己也没有想好。过几天再跟你联系报考的事行吗？”
“行，你赶紧跟你父母商量好，最迟，三天之后给我答案。”老李摆摆手让她回去。
“好，谢谢老师。”
她出了办公室，轻轻呼了一口气，往班上的方向走。
一班的学习氛围出奇的好，不需老师监督，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人窃窃私语。
她一回到座位，后排的邵继阳就戳她，笑眯眯地小声问：“学霸，老李喊你干啥？”
“你猜？”
“肯定不是没考好吧，”邵继阳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偷偷给你什么密卷了？别藏私啊！”
杨意无奈，展开两只手，无奈道：“你想多了。”
“那能是什么事？”邵继阳不屈不挠继续问。
杨意神秘地说了句：“人生大事。”回过头坐好。
我们才多大呀，这老李就预定着给学霸找对象，简直禽兽，不要脸，还想预订呢，想得美，我许哥还排着队呢。
旁边也传来一句关心：“没事吧。”
杨意想到刚逗邵继阳的那些话，他肯定都听到了，尴尬道：“没事。额……我，我刚就是跟小邵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
知道个鬼啊，那你还问我有没有事。
“我不是问你那个，我是问你跟老李聊的怎么样？”
“啊……额……还行。”
“你别听老李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我支持你。”
你知道我的想法是啥吗你就支持。
杨意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
杨意洗漱好，坐在书桌前。
她心情有点烦躁，回家的路上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念。
陈念当然很支持她，毕竟她确实舞跳的很好，又有兴趣，艺考也挺好的，重要的是她两可以一起参加艺考，说不定还能考一个学校。但是最后，陈念还是稍稍惋惜了一下她的好成绩。
杨意内心也很矛盾，一边是轻轻松松的光明大道，一边是充满困难不被理解的路。
她到底要不要离易向难，选择自己热爱的呢？
她非常矛盾，也有一丝不坚定。
她打开了微博，有无数私信蹦了出来。
她随手往下一划拉，有一条私信撞进了她的视野。
是一位昵称为“xyz567892760”的网友。
xyz567892760：小杨大大舞跳得这么好，是不是在准备艺考啊？
杨杨yi：还没决定，在考虑。
对方似乎是一直等着她的消息一样，马上就回了。
xyz567892760：为什么，有什么顾虑？
杨杨yi：我爸妈不是很支持，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杨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把内心和盘托出，可能是网友的问题正好砸到了她的烦恼上。
xyz567892760：我觉得你最大的顾虑不在于前一个，而在于后一个。
杨杨yi：你说的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xyz567892760：大大给我的感觉。
xyz567892760：如果大大的顾虑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的话，我们这些喜欢你舞蹈视频的粉丝已经给你答案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你也可以做得更好。
杨意看着手机，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杨杨yi：我知道了，谢谢你。
xyz567892760：大大，高三的我也要去学习了，要考自己喜欢的大学。晚安哦，小杨大大。爱你哟～^^
杨杨yi：谢谢，晚安。
杨意把手机关机，爬到床上，脑子里的纠结烟消云散，很快便入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像一颗星星，熠熠生辉。
并肩
隔日，教师办公室里。
“真的想好了吗？”老李问她。
杨意看着老李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李啧啧一声，无奈摇了摇头说：“跟父母商量好了？”
“嗯。”杨意撒谎道。
老李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位置腾给她，“那你过来把报考信息填了吧。”
杨意坐下，网页已经打开了，她输入账号密码，确认基本信息，选择报考类型，因为昨天已经填过一遍，所以整个过程很流畅，只花了不到三分钟。
老李看着显示屏上填报成功的字样，叹了一口气，让杨意回去了。他怕他再看着她会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老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带过的班里的学生都是奔着重点大学，成绩这么好却中途选艺考的学生更是头一个。
坐在隔壁的王老师知道了情况，也冲老李感叹：“这女娃是那个年级第一吧，咋就选艺考了呢，真是可惜了，一个考华清的好苗子嘞。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想的，竟然会同意。”
这话又给老李的心里扎了一刀。
老李正是因为理解她，也明白她的追求，倒也看出来她可能并没有跟父母商量。但是从杨意的身上他想到了自己，他能理解，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坚定。
尝试失败还有重来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尝试的机会，估计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选择艺考这件事，杨意只告诉了陈念，家里人不敢说，学校里的人也不必说，至于他，应当也与他无关，何必说呢？
尽管艺考的文化课要求不高，但是杨意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名次，以防父母生疑。
学校的一切，看起来都与往常无异，只是杨意察觉，回回老李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一股老父亲对叛逆孩子的无助叹息，搞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许弋之也觉得新鲜，问她：“我怎么觉得自从你出入老李办公室两次之后，老李看你的眼神都不同了呢？怎么说呢……好像恨不得把你吃喽！”
他说着说着自己呵呵笑起来。
杨意心里门儿清，估计是老李还记着自己不考华清要艺考的事儿，也不怪他用这般眼神，可怜天下老师都怀着一颗父母心啊！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估计是他家孩子叛逆了吧。”
许弋之看着她巍然不动的表情，嘴角微抬，“老李她女儿才读幼儿园，正是可爱的年纪，不至于。我倒觉得是咱们班上的人惹到他了，你对老李做啥了？”
她停笔，用手枕着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姿势，嘴角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偏头朝他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我？我倒觉得他在看你。”
清晨的一缕阳光落在她的侧脸。
许弋之嘴角的笑凝固，眼睛落在她樱桃般的小嘴，她的唇瓣饱满、可爱，小巧的鼻梁挺立，睫毛又浓又长，肤白如凝脂，在光线下散发出红润的光泽。
他一时看愣了神，后知后觉地答道：“嗯？”
杨意干脆把整个脸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说：“他在想你怎么还没考年级第一，明明脑子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