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身旁的李微笑不停地灌酒,不论胡桃子怎么劝都劝不住,方远也看不下去了过来使劲地摇她:“李微笑,你抽什么疯喝这么多?你别喝了!”他推掉李微笑拿起的酒瓶,有些愠怒。
胡桃子:“笑笑,别喝了。”
李微笑自嘲般笑了笑,像是吐槽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真的是傻得彻头彻尾,桃子你知道吗,我当着全队的面说他喜欢我,我心想大家伙不都知道了嘛,承认有这么难吗,他还说我像猪一样,呜呜你知道吗,汤嘉宁那个混蛋说我是猪,我又不知道妹控是把枪哇啊啊,好丢人呐。”
胡桃子一把搂过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丢个人嘛,明天就没事了。”
她低头去看,笑笑在她怀里睡着了,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一不小心过汤嘉宁的号码,她没有主任的电话,只好拨通汤嘉宁的电话,很快那边接通了,他听到笑笑的情况后立马就赶了过来,胡桃子和池风目送他把笑笑塞进跑车,望着跑车疾驰而去才安心回去。
“我们去散散步吧,正好吹吹风,我的头好晕。”胡桃子靠着池风,有些重心不稳,头顶喷洒着灼人的热气:“我送你回家吧,你喝醉了。”
胡桃子撅着屁股不服气道:“我才没醉,我还能喝,只不过我不想,酒好难喝。”
“池风!”方远走了过来,火烧眉毛的样子:“笑笑呢?”
池风想了想,那个人也算李微笑的亲戚吧,便说:“被她家人接走了。”
方远听闻便松了口气,忽然看到胡桃子那神智不清的样子,又急了起来:“她没喝笑笑面前那瓶白酒吧!”
“好像……我不清楚。”
方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全起见你赶紧带她回去观察一下,那瓶白酒是上一桌留下的,里面估计放了什么东西,有男同学中招了,现在里面尴尬着呢,你们就别进去了。”
池风挑眉:“尴尬什么?”
方远把两人往外推,脸色潮红:“就别问这么多,快回去吧。”
☆、二十颗水蜜桃
20
胡桃子不知道昨天那一晚是怎么过的,只觉浑身热一阵冷一阵,像是有谁给她泼了一盆水,然后赤条条的进了一个冰窟,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池风守在床边,轻轻一动他便醒了。
“怎么样,感觉有没有舒服一点?”他嗓音有点沙哑,满是疲倦。
“我昨天……”脑子抽疼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些许片段,记忆中她像吃错药一般缠着池风索吻,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了。”
“没事了。”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碎发,昨天那种事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指的是哪种事?”
“就是那种……”
“那种是哪种?”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在被子里蹬了一脚:“讨厌!”
“这样就生气啦?昨天差点把我逼疯。”他看着她,有点埋怨。
“所以我还是做了什么对不对……”她唰地掀开被子。
“虽然你抱我,啃我,还试图撩拨我……”池风凑了过来,单手撑着她身旁的床垫,两人靠得极近,胡桃子不觉往后缩了缩。
“但在你意识清醒前,我不会碰你。”
“所以你是用手解决的嘛?”
池风一顿,脑门掉下三条黑线。
“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你帮我解决。”
“啊”她大叫一声,跨步飞下床。
吃了早餐后他才走的,胡桃子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她双手缓缓环胸,靠在门边良久,回过神来时嘴角上扬太久已经有些发酸。
时针很快指到八的方向,昨晚爸妈不在家,电话也没给她打一个,她从床上找回手机拨号,嘟了好几声才响:“喂?”
老妈声音有些疲倦,好像一夜没睡:“桃子?”
“你们昨天没回家?”
那头沉默了会儿,才嗯了声,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要不要给你们留中饭?”
“不用了,你爷爷昨晚昏倒,忙了一晚上才办好住院手续,这医院太挤了,早上才有空的床位。”
“住院?”
“其实,你爷爷的事已经有一个星期,我们怕影响你高考才没告诉你,医生说是长期郁结,主要是心病。”
胡桃子脑子嗡嗡作响,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急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医院,可临到了出门的时候她清醒过来,爷爷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不急着去医院了,反而打了个电话,怀着忐忑的心情,电话接通了,声音有些呕哑,听电话的人说她是初家的管家。
“徐老管家好,我想请问初小姐的成人礼是什么时候?”
——
胡桃子穿着小礼裙上了电车,显然她有些窘态,来自于看着十分豪华的礼裙,长至脚踝的裙摆被旁人踩出了丝,她尴尬地拢了拢蓬松的裙子,逃似的下了车。
她凭感觉走到了一个庄园,远远地望去是无尽的“绿墙”,她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拿到投资,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您好,有请柬吗?”
门口的女士客气地将她拦下,胡桃子摇摇头,只说:“我是初渐梨的同班同学。”
“好像有听初小姐说过,但是还是需要请柬呢。”
正在她准备走的时候,身后有人把她叫住:“让她进来,她是我同学。”
“原来是唐少的同学,进来吧。”
眼前的唐记年一身藏蓝西服,他身姿挺拔地端着一杯酒,眉宇间英气逼人。
“挽住我。”他侧出手肘,目视前方。
花园酒会中鲜少有人注意到她,她迟疑片刻,挽住了他的手,耳边传来他的低语:“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胡桃子闻之嗤笑一声:“什么叫我不该来的地方?”
他知道她会错了意,张了张嘴,也没做解释。
“哟,唐大少,这是你的新舞伴?”
横路拦出一个女人,她身穿酒红色深v礼服,但她丝毫不用担心走光,因为她颈间那串巨大的珠宝项链占满了暴露的空间,他人的目光休想窥到一二。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胡桃子。”他转头对她解释:“这是红星影业的大股东宏敏,人称京都红姑。”
“嗨哟,又把我吹上天了,就是一卖小电影的,胡小姐我喜欢你这条裙子,太漂亮了,看起来至少二十万。”不知是否由唐记年引荐的缘故,这位京都红姑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欣赏,这令她站立不安。
三人又站着多聊了两句,无非是那些名利场的事,不知怎的红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胡桃子小姐在哪高就呢,令尊在单位任何职啊?你看咱俩聊半天微信都没加呢吧,加个微信吧。”
胡桃子慢悠悠拿出手机,她心想,这不就是她来这的目的吗,还犹豫什么。扫了二维码后,她回答红姑的问题:“我刚毕业,家里是做水果生意的。”
“水果生意啊,产业园多大?”
胡桃子被问得一愣,道:“没,没有产业园,自家的地。”
红姑“奥”了一声,音调由上而下,她眼神飘忽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里似乎也没了欣赏,也没有厌恶,似乎连她的倒影也没有了。
红姑很快就走了。
这个地方没有阶级之分,但每个人都想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划分层级唯他是从。
唐记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一些可以让她自欺欺人的话,对此她很感谢。
绿茵茵的草地被高跟鞋扎得千疮百孔,场上的淑女们似乎没有被此影响分毫,华尔兹的舞姿依旧绚丽多彩,她透过灯光看见珠宝的闪耀,手里的白兰地也像液态的结晶一般诱人,只不过她大概是糟蹋了这杯白兰地,让它失去了自身的价值,想到这她又把酒放了回去。
“喝过的酒不要放回去!”
胡桃子转身,看见音乐喷泉的位置走来一个女人,一身碎钻点缀的黑色连衣裙,原本笔直的黑发烫成了波浪卷,走起路来头发也跟着上下弹跳。
初渐梨和她的姐妹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刀,刀刀致命。
“你怎么来这?”
在她听来,初渐黎是在责怪她不该来。
“我……”胡桃子想解释些什么,可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