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叶肖自己在家差点没折腾死自己,陆琛拿了备用钥匙来找人。只见叶肖把自己关在酒架下边的酒柜里,身边是散落的酒瓶。
叶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缓缓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陆琛竟然看到了这个男人哭了,是那种极悲伤的哭,甚至到了只有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声音的地步。叶肖压抑着声音,那种绝望的哭腔让人窒息:“陆琛,她是有多恨我,梦里都不让我见一面”
“你他妈作死吧就!现在知道当情圣了,人在跟前儿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叶肖默默站在一边,神情莫测,任由陆琛把所有东西摔砸泄愤。
陆琛轻轻叹气:“沈黎又怎么肯愿意见到你现在这幅人不鬼的模样”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竟对叶肖杀伤力比当头一棒更大,他的牙齿都在颤抖,“我想去找她,她要我带她走啊!别管我了好不好?”
声泪俱下几近崩溃的叶肖让人看来痛苦不堪,陆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这样的他还能撑多久。似是思索了一会儿,陆琛一把揪住叶肖的衣领,“你确定想死也得看她愿不愿意见你!”
陆琛掏出来一把枪,里边儿只有一颗子弹,愿不愿意见他决定权在沈黎。
多年前玩儿惯了这种杀人游戏的叶肖看了看陆琛,突然就笑了,但是笑容却并不好看。叶肖从陆琛手里接过枪,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放在头顶直接开枪……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肖的头直接歪在了一旁,有一瞬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死了,沈黎是愿意见自己的,可是……他还活着。
看到叶肖想都没想直接就开枪的时候陆琛还是惊了,他果真已经到了不愿意活着的地步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叶肖哭了,不是号啕大哭,而是让人能感同身受地那种肝肠寸断的哭,因为她不想见他。
叶肖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沈黎已经不再给他机会了,梦里不肯见他,死也不肯。
“叶肖,总有一天你们要见面,你真的希望阿黎看到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陆琛看着叶肖现在的样子,也是心痛至极。
☆、归来忏悔
而聂臻……
聂臻的手下比较得力,虽然聂臻从一回国被软禁着,但他对外边儿的情形了解地一清二楚。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里应外合最终推翻了二把头,将聂臻放了出来。好不容易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聂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沈黎的消息,但是手下跟他说现在帮派里乱得一团糟,需要他主持大局,而且他母亲和父亲都还没有下葬……无奈聂臻只能先留下,不过看手下传来的沈黎的状况,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这样他就放心多了,只要不是和叶肖在一起,别的谁他都抢得过来!
聂臻也算稍稍安心开始处理帮派里的事,这里边儿的事好解决,但是聂云与胡三的……
看着已经放在一起的骨灰,聂臻气得大骂,胡三这个狗东西早就算准了聂臻会做的事,直接给自己亲近的下属下命令自己身后火化直接与聂云的骨灰放在一起……
这样一来聂云的遗愿聂臻是无法完成了,聂臻无奈只好将两人的骨灰一同埋在了云南普洱山上,聂云终于在死后回到了自己的故土,永远地扎根在这里。
只是终其一生,聂云还是和胡三纠缠在了一起,连死后都没有摆脱,不知道聂云在黄泉路上看见胡三,是喜还是悲?
聂臻刚要去找沈黎,沈黎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用之前聂臻给她的专属的联系号码打通了电话,告诉了聂臻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得知沈黎要结婚,聂臻这怎么受得了,直接就要飞过来就不算弄死宫煜秋那也得来把沈黎带走。反正不是她爱的人,还不如嫁给自己,但是沈黎在电话里威胁自己要是敢乱来,立马就跳河自杀……聂臻想偷偷溜去,但是沈黎给他发了一张图片,这让聂臻后退了,他不敢逼沈黎。
不想接触有关沈黎结婚的事,而帮派里的事物他也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无事可做又烦闷至极的聂臻就一个人去了一个小岛荒野求生。
可刚进去几天就看到直升机在附近盘旋,这让聂臻当他登上软梯爬上直升机刚要开口骂的时候,却得知沈黎……死了?
聂臻先是一怔,并不相信,怎……怎么会?他就十天断了她的消息?才来这儿几天,她就不在了?怎么可能?直升机舱门没有关,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带走眼前所有的所有的颜色。当他慢慢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包括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怎……怎么会?
“沈小姐是落水……”手下战战兢兢地想要回答。
“怎么可能是因为落水,我明明教她游泳了,她怎么可能会被淹死,怎么可能?”聂臻悲极怒吼,吓得那些下属直接半跪。
聂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眼眸怎么就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然后不受控制地决堤,从来没有人见过聂臻落泪。
他要去找沈黎,然后带走她,把她永远永远藏起来,让她做一个公主或者是王子,反正他就是不要沈黎再待在那个让她痛苦的地方。他不停地扇自己巴掌,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还给叶肖?为什么要去小岛?为什么没来得及救她?他嘶吼着要去见沈黎,被下属死死地拦住……
聂臻来的时候叶肖还藏在酒柜里,陆琛的那一枪根本就没用,他太明白陆琛的想法,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但是他已经不去想着寻死了,因为他知道沈黎不会想见他,所以他不敢,这么多天以来,他感觉脑子里关于沈黎的回忆越来越多,可是沈黎的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以至于连他都为自己的凉薄心惊。
可现在,看到聂臻的瞬间就想起了沈黎,想起了沈黎在聂臻身边笑得灿烂异常的样子,他的心痛起来,连着多日以来厚积薄发的无法承受的伤痛。
对面的男人问他,沈黎去哪了?问他,你不是说要照顾好他吗?问他,能把沈黎还给他吗?
叶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他的唇成了惊惧过度的黑紫色,脸上却半分血色都没有,他的话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许久许久,叶肖的声音很轻,每一个气息的发出都像是撕扯着声带的血肉钻出嘴唇:“她走了,不要我了。”
就像录像带被取消暂停,聂臻突然冲过来扯住叶肖的领口,他的眼睛红的像一头全无理智的野兽。聂臻的声音几乎不像人声,他的舌头被牙齿无法控制的颤栗咬的生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伤痛:“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
“你说他很好的……你不是说能照顾好他的吗?是你求着我把她还给你,是你用你的命保证你会让她好我才把她还给你的,所以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求求你了……不要吓我……我求你”从最初的极度愤怒到后来沈黎已经死了的意识再度爬上心头,聂臻膝盖一软,竟生生跪在了叶肖脚边:“你说你是骗我的,你快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肖靠紧绷的身体随着眼泪倏然滑落,他紧紧地蜷起身体,全身都打着微小的颤栗,他的声音很闷,闷在喉咙里吐出来,像是在交待自己一样!
聂臻一把把叶肖从地上拽起来,猩红的眼眸像是饿极了的猛兽,没有丝毫理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为什么她走了,你还活着?”
“我也不想活着,可是她不想见我。”叶肖伏在地上,鲜血洇透了他的前胸,能逼人窒息一般的疼劲过去,剩下的只有胜于从前任何一次的平静
“为什么她得那么重的病而你天天守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聂臻颓然松开叶肖的衣服,低头的那一刹那眼角滑下一道水痕,然后仰起头大笑……
聂臻看到了之前沈黎的检查报告,上面显示的就是她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快要熬不住了,可为什么沈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不告诉自己,甚至连叶肖也不告诉?
“叶肖,你该怎么告诉黎邵鸿,阿黎去哪儿了?”
他走了,怀着无比的愧疚和愤恨,他恨叶肖但是更恨自己,是自己一次又一次放开她,哪怕任何原因,他不想找借口,是他确确实实一次次放弃了沈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