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也不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位大人?”
“……”
青璃堇倒是会找机会为自己刷存在感,这番话虽不免有落井下石、薄情寡义之嫌,但却字字句句不在为太子开脱,既拍了太子的马屁,又能博得众位贪生怕死的皇子好感,一举数得,不可谓不高杆。
那些皇子听了她这番话,一个个更是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不遗余力的炮轰起沐御琴来,气得沐御琴本就惨白的脸如金箔一般就差去火化了。
“你……你们!”可怜沐御琴身不能动,又因失血过多,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了。
“看来公主殿下平日做人很失败啊!在场这么多兄弟姐妹,居然没一个人站在你身边。”
卫子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说完那番鼓动十足的话之后又迅速退到沐御城身后的青璃堇,黑瞳泛过一丝幽冷的光。
这女人,当真有意思。
她抬步往前走去,随手挥出一掌拍飞了护在沐御琴身前的护卫,笑眯眯的站在被迫挂在半空中摆成受难耶稣像的少女。
如玉的手指微微抬起,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然后强迫她抬起头面向自己。
沐御琴被迫扬起头,就看到美若芙蓉的女煞星垂着长长的眼睫,艳比丹霞的唇角带着一丝冰凉浅笑,明明美得不可方物,落在她眼里却仿佛有一只可怕的凶兽正对着她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
感觉到冰凉的手指在她光滑的下颚间慢慢摩挲,直到她皮肤上渐渐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也始终未曾停手。
“公主殿下,其实你觊觎本王的宝贝本王是可以忍的,但是……”她顿了顿,语气愉悦,优雅漆黑的杏眸微微眯起,偏头凑近她耳边细语,“你不该觊觎本王的男人!”
“本王的男人”五个字,在她美丽的薄唇间吟唱出极致的狠戾。
沐御琴惊恐的睁大了眼,浑身发抖,嘴里恨得直发苦,却毫无办法。
这一刻,她才真正后悔招惹了这个女煞星,原以为凭借玄女针和影雷诀定能出奇制胜,谁知道这女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不仅没能伤她分毫,连玄女针都失去了控制,成了反噬她的祸端。
“本宫……不、我以后不会了,所以……你、”她狠狠咬着唇,身为皇族天生的高傲自尊心让她放不下脸面去求人,往日里即使在父皇面前她也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如今却不得不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委屈求全。
但她不能死,她如何能死?她还没让所有负她、辱她、轻贱她的人得到报应呢!
她不能死!
“大人,请你饶我一回,我保证不会再动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卫子曦嘴角浮起一朵笑花,心底倒是对这个没人缘的霸道公主稍微改观了一点。
若非轻霄国的皇位一贯传男不传女,恐怕这皇位还真轮不到沐御城来坐,这沐御琴虽然年轻稍显浮躁,但野心、魄力、天赋样样不比沐御城差,更难得是她能屈能伸,懂得取舍,不会为了自尊故步自封,这样的人显然十分适合尔虞我诈的朝堂权谋。
也好,就姑且留她一条命吧。
卫子曦正想松开手,解除玄女针的反噬,却突兀的感觉到身后一股阴冷至极的寒风刮过,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卫子曦,你在做什么?”容衍的声音有些模糊,卫子曦听在耳里,却只觉得轰鸣阵阵。
他叫她全名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缓慢的歪过头看向正朝她走来的男人,尴尬的撇唇笑笑,“容衍,你出来了,拿到东西了吗?”
容衍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好颜色而温和几分,周围漫天的冰雪随着他摆动的衣袖狂舞,霎那之间,四季如春的月流吟化为冰天雪地,冰霜将白玉石道两旁的灵阁都完全覆盖了。
灵阁檐角的冰棱不断变大,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视野里,只剩一片沁人的雪白,和那一抹傲然而来的身影。
阴测测的,冷。
“卫子曦,你到底还要摸着这女人的脸多久?”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
大事不妙,容衍这货吃醋了,还是吃一个女人的醋!
天爷啊,求落一道天雷劈死她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是晚了点,但好歹也是聊胜于无~
第163章 红粉骷髅
“曦儿,似乎兴致不错?”
男人的声音幽冷低沉,他明明如往常那般叫着她的名字,听在当事人耳里却有种让人心惊的冷。
“怎么样?女人的皮肤有没有比较好摸?”
卫子曦大窘,这话说的,什么叫比较好摸?请问跟谁比较?
“……呵呵,不怎么样。”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立即化身狗腿曦,转身把沐御琴丢在一边,跑到男人拉住他的手狠狠摸了一把道:“比你的手还粗糙,一点也不好摸。”
这种时候,白痴都知道黑敌人来拯救自己了。
容衍依旧没买她的账,冷冷瞥她一眼,拉开她的手走到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沐御琴面前,一双冰冷妖美的凤眸如攻城略地的利器,盯着面前满身鲜血的凄惨少女,然后露出一脸嫌恶的神情。
只听他淡淡嗤笑一声,又鄙夷的走开了。
沐御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被这对夫妻双双当“情敌”折磨了一遍。
这公主当的,冤!
容衍眼神如刀,几步上前语气肉和的问卫子曦:“你刚才到底跟她聊什么,需要靠得那么近”
任谁看到自己媳妇儿在调戏别人都不会开心,即使被调戏的是她的同类,但他依旧无法忍受。
卫子曦眸光一闪,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就是这位公主想抢大地望渊草,我出手教训了她一下而已。”
“哦?我竟不知曦儿平常是这么教训人的,改天有空也教训一下我如何?”他淡淡勾着唇,在她耳畔低语,还刻意加重了‘教训’两字,尾音婉转,如丝如缕。
卫子曦敢用自己的节操肯定,他口中的‘教训’是带颜色的,不是血的红,而是肉的黄。
大庭广众之下“污”理取闹,她脸皮薄,赶忙转移话题:“别闹了,你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然后执起他的手,一脸关切的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急切又真诚,仿佛他是在外流浪多年才归家的凄惨游子,而非挥挥手就把猛兽虐得死去活来的凶煞。
容衍白了她一眼,这次却没再甩开她的手,但也没给她好脸色,冷冰冰的道:“若我真的受伤,等你现在记起我,估计尸骨都成灰了。”
“……”要不是你一回来就一副抓奸在床,要灭了奸夫淫妇的德行,她至于现在才想到关心他吗?
况且就他方才走动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他说自己受伤了她都一百个不相信好吗?
“我拿到了大地望渊草,你那边怎么样?”她从乾坤袋里取出方才收起来的大地望渊草,将它递到了容衍手中,然后摆出一脸‘你看我都这么努力,就饶了我这一次。’的可怜表情。
容衍瞥她一眼接过,料峭冰雪里,他一袭青丝随肩垂下来,丝缕间隐隐微寒,却已是春雪初融,梅花落蕊。
“行了,就饶你一次。记住,若再有下次,你就给我一辈子待在床上,再也不用下来了。”
卫子曦瀑布汗,只能无力的抽着嘴角干笑。
随后容衍也拿出了他的战利品——一根紫金色的翎羽,根根精致如锦,美如图画,艳色迷离。
不消说,这便是金翎羽。
“这鸟毛倒是好看。”卫子曦伸手摸了摸那尾羽,触手如绸丝滑,触感温润又饱含蓬勃的生机,宛若活物一般。
“是么?你若喜欢,便先带着。”男人轻轻挨过来,手腕一翻,竟是想要把金翎羽簪上她的发。
卫子曦连忙抬手挡住他簪发的手,侧过脸去,“别,我没有往脑袋上插鸟毛的习惯。”
男人闻言嘴角微挑,眼尾的红纹殷红似血,美得惊心动魄,他收了金翎羽,将手挪了挪,轻轻握住她的手指,紧紧交缠。
他挑起一边傲慢艳丽的眉角,“那等我以后给你做个更好看的。”
容衍说这话的时候,眸底清波荡漾,宛如月色,温柔又深远。
“好。”热度一点点染上她的脸。
容衍微笑,“走吧,我们去下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