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连规矩礼仪都忘了吗?”年纪最小的宁书玉似是不敢置信。
“她与我们不同的,我们也不必理会她。”宁书婉牵着两个妹妹,好声好气地说道,“走吧,去给老夫人请安。”
“就因为她是唯一的嫡女?所以我们就低得像草芥一般。”宁书歆小声抱怨,但收到大姐姐警告的眼神后,轻哼一声,也没再多言。
翻墙跑了的宁颜也在跟系统吐槽,“她们不是洪水猛兽,但大家相处不来,少说两句话还能生点气,少生气就还能多活几年。”
歪理邪说,系统默默诽谤。
不过它倒是很好奇宁颜为什么会跟姐妹们相处不好,虽然在系统心里宁颜的形象已经崩塌重构一次了,但人品还是无可挑剔的,不然当初它也不会选中宁颜。
系统遇到宁颜的时侯,她已经相当虚弱了,光看着就知道她整个人已经走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按理说癌症晚期那样的痛苦,艰难求医多年的疲惫,以及没有丝毫希望的未来,足以一点点的磋磨掉一个人的灵魂,变得绝望且灰败。
但那时候的宁颜不一样,她温柔耐心地给隔壁床小朋友讲故事的模样,毫不夸张的说,系统觉得她在发光。
就决定是她了,系统想,她会善良,会热爱世界。
听完系统绘声绘色的描述,饶是宁颜也有些羞涩,但系统却是越说越心痛。
“所以宿主,这十五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那么美好的一个小仙女哪去了?”
在宁颜穿越后,她就进入了为期十五年的考察期,期间系统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每年只能从管理处得到一张冷冰冰的评价表。
谁曾想,再次见面的时候,小仙女长成了黑魔仙。
“没什么特别的,就这样长大了呀。或许因为这辈子很健康,不被束缚住,就随意生长了。”
宁颜想了想,又补充说:“与姐妹们相处不好也不是因为没有耐心不喜欢她们什么的,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子,美丽且优秀,只是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
翌日,宁颜上了马车后才知道要去的是成安大长公主府。
事情更诡异了,先不说今日正值中秋,大长公主府众人居然没有进宫,而且以大长公主殿下那个喜欢热闹的性格,每逢宴请只会觉得场面还不够大,私宴真是头一次听说。
马车刚驶入大长公主府,系统就发出警告:
“哔哔——哔哔——监测到附近有不明穿越人士存在——”
宁颜眼睛霎时就亮了,“统啊,你怎么没说你还有这功能,可以定位吗?”
“系统的监测系统可监测距离非常短,也很难做到精准定位。周天世界监测系统就很厉害,能监测整个世界位面,定位非常准。”
宁颜轻嗤道,“你们那个周天观测预报还不如天气预报,那天你怎么汇报卿落落的事来着,穿越方式为身体穿越,明明就只能监测到身体穿越吧。”
“能够实现对整个世界位面监测就很难得了,灵魂穿越导致的时空波动太小很难监测到,我已经向管理处申请对过往所有异常现象再次分析了。”
“但是你看,还是送上门的经验更快一点,等会我们就想办法找出这位不明穿越人士。”
此时宁颜和祖母行至大长公主所居正院,系统再度发出警告:
“哔哔——哔哔——不明穿越者距您还有50米——”
到花厅门口时。
“15米——”
就在这间屋子里,会是大长公主府的哪一位?
“1米——”
刚一进屋,大长公主的两个宝贝孙女,一对美丽的双生姐妹花,濮阳翁主和仪阳翁主先向宁老夫人问礼,然后挽住宁颜的手拉她同坐一榻。
宁颜无措地看看一左一右两位美女,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区别,分不清谁是谁,所以到底哪位姐姐是穿越的?
“20cm——”
“诶?”系统声音也很迷惑,“20cm是什么情况?难道监测系统坏了?”
宁颜灵光一闪,抓住了那个最有可能的猜测,对系统说:
“统统,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的《荆钗记》剧情其实很不一样……人家歌颂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写的就是凤凰男欺骗富家女感情
☆、工作第五天
系统此时正在检查自己的监测系统,下意识问道,“嗯嗯?什么啊?”
“濮阳姐姐或者仪阳姐姐,她们中有一个人怀孕了。”
系统恍然大悟,估算了一下两位翁主的小腹位置到宁颜身体的最短距离,好像确实对得上诶。
“不愧是祖母她老人家,我悟了。”
“又关她老人家什么事?”
系统觉得自己跟不上宿主的思路,难道真的是自己傻?不,肯定不是这样的。
“《荆钗记》,拒婚,私定终身,珠胎暗结……谁这么大胆?”
宁颜又悄咪咪地观察了一下这对姐妹花。
两位翁主的模样身量一模一样,宁颜与她们姐妹二人结识多年,常玩猜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种无聊游戏。每当两姐妹存心骗人时,如果不看她们二人手臂上的胎记的细微差别,怕是无人能准确辨别并加以区分。
许多对两位翁主不甚了解的人会觉得仪阳翁主比濮阳翁主更活泼顽劣,也更大胆,其实也没错,不过有的时候,濮阳姐姐脾气出奇地执拗,甚至执拗得看不到其他,宁颜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许是因为氛围沉默,仪阳翁主先开口打破僵局,“阿颜今日这般寡言,还偷偷打量我与姐姐,在看什么?”
宁颜自然不能说自己在猜你们到底哪个与人珠胎暗结了,虽说以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问不得,只是现在还不能问。
“今日两位姐姐又穿戴得毫无二致,有些苦恼罢了,怕又认错了人。”
“呀,我竟然忘了这事,每次都教你猜一猜才有趣,是不是啊姐姐?”仪阳翁主装着恍然想起地看向自己的姐姐,濮阳翁主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阿颜,其实刚刚都是在骗你的,我才是濮阳。”
仪阳翁主板着小脸,做出严肃的样子,但不忘向宁颜递了个狡黠的眼色,看着她这般努力活跃气氛,宁颜有点心疼了。
“倒也没错,从今日后,你就是濮阳。”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充满上位者的尊贵威仪,宁老夫人没什么动作,三个小辈赶忙起身行礼。
成安大长公主缓缓步入花厅,面色不善。
“老姐姐,叫你看笑话了。”
大长公主坐下后,先冲着宁老夫人表示歉意,宁老夫人只是摇摇头,目光温和,她们二人也算是手帕交了,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濮阳直接跪在了地上,仪阳见状也赶紧跟着同跪一处。
大长公主早已被气的狠了,但也没有不顾仪态出口成脏,只是问道,“你可曾想过后果?”
“想…过。”濮阳的声音微微颤抖,头埋得更低了。
“抬头!看着本宫,”大长公主冷笑着说,“告诉本宫,你敢做,那你自己处理得了此事吗?”
“濮阳……愧对您的教导,……才做出这等令宗室蒙羞之事……”
已然泣不成声了。
仪阳连忙叩头,声音也染上了哭腔,“怪我没能规劝住姐姐,姐姐她只是被蒙蔽了……”
“她没有脑子吗需要你来规劝?她清楚得很她在做什么。”大长公主面色带了几分失望,“婚姻,结两姓之好,平西王势大,但本宫的孙女也不是被一个口头上的婚约约定就能束缚住的。”
“濮阳,婚约正式定下之前,你多的是时机来坦白,来争取,但是你没有,最后还偏偏做了最愚蠢的事情,你存的什么心?”
轻叹了口气,大长公主语气也放轻了许多,望向仪阳的眼神满是心疼。
“你最对不起的是你妹妹,因为你,她要失去她的名字,她的身份,来代替你承担你的这一份职责,你成了最自在逍遥的那一个。”
濮阳身体颤抖着,跪伏在地上,似是濒临崩溃了,仪阳也小声啜泣着,一时场面显得混乱不堪。
宁颜一直立在祖母边旁观,她很喜欢这对姐妹间的亲厚情感,此时见着此情此景,难免心生感慨。
“明明是最亲近的姐妹,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