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我近来在调查什么事情?”
“这个——”系统犹豫了一会,犹疑地问道,“是山茶花吗?”
“没错,很有长进。”宁颜笑眯眯地夸赞道,然后继续发问,“祖母明确表示过让我不要查山茶花,现在又对我和卿落落来往大发雷霆,以青楼之事借题发挥,代表了什么呢?”
“我明白了,卿落落和山茶花有关系。”系统恍然大悟,转而又疑惑问道,“可是这能有什么关系呀?”
“错,是山茶花和皇家有关系,而濮阳姐姐的事有锦衣卫掺和,祖母以为我去和卿落落打交道是因为我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殊不知昨夜误打误撞下她竟为我指了条明路。”宁颜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天家,这就是濮阳姐姐发现了却想隐瞒的吗?”
“可是她如果想隐瞒的话,为什么又要给宿主你一个帕子呢?你看这最后也没瞒住啊。”系统对此表示很无语。
宁颜无奈地笑笑,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在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殿下是怎么说濮阳姐姐的吗?”
“她说的挺多的,哪一句?”
“最后做了最愚蠢的事情那一句。”
“濮阳,婚约正式定下之前,你多的是时机来坦白,来争取,但是你没有,最后还偏偏做了最愚蠢的事情,你存的什么心?”
系统虽然傻乎乎的,记忆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当即一字不差地复述出了那句话,连语调都学了出来,除过音色不相像,堪称惟妙惟肖。
“大长公主看的很准,濮阳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执拗,心思多,但是缺乏胆识和魄力,她可能这辈子的果断都用在赵元白那了。”
宁颜微蹙眉头,想到了另一个人。
“若是换了仪阳姐姐,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大长公主殿下,因为她清楚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要交给最有能力的人,一旦殿下也无可奈何,那么她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可是仪阳翁主她相对比较,头脑简单?”
“真是稀奇,你还说别人头脑简单。”宁颜乐不可支,“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
但转而正色道,“大家各有优缺点,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况且人类复杂多变,会自我学习与成长,不对,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也在进行这个过程?虽然收效甚微。”
系统罕见地哑火,过了会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宿主,你的缺点是什么?”
宁颜眼尾上挑,美目里满是自傲。
“我,完美无缺。”
☆、工作第十七天
从次日清晨开始,整座宁国公府气氛陡然改变,不复前些日子那种懒懒散散的闲适感,整座府邸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下人们忙的团团转,但丝毫不乱,整修花园,修葺房屋,彻底清扫,似乎要过年一般。
林修筠近几日都起得很早,清晨时喜欢在花园里散步,感受着初秋的温润与悠闲,今早晨起时对整座府邸的氛围感到迷惑不解,刚等他得知宁家男丁不日回京这个消息时,这边林书为他带来个更惊人的消息。
说是昨日淮南侯府老封君寿宴上出了点变故,这岔子似乎还与府上小姐有关系,昨日回府后,四位小姐全部被禁足,其中属宁二小姐最严重,据说老夫人大发雷霆,摔了茶盏不说,还叫二小姐跪了许久。
林修筠听完脸色大变,来不及穿戴齐整,急匆匆地向宁颜所居的蘅园赶来。
宁颜虽说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但此时也不愿触老夫人霉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将软塌搬来梧桐树下,躺在上面闭目养神,顺带与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树荫下,貌美的女孩用一把团扇盖住脸,裙摆散落早软塌上,裙角随着微风浮动飘扬,悠闲自在。
明媚的阳光自树荫的缝隙倾洒而下,照映在女孩的发梢,闪着金色的光泽,就连空气中的浮尘都清晰可见,欢快的跳跃着。
不过林修筠自然是看不见这空气中的浮尘的,他出门太匆忙,忘了带上眼镜。
不过当他踏进蘅园时,见着宁颜悠闲的状态,暂且先放下心,规规矩矩地见礼,询问宁颜的情况。
其实昨日寿宴,林修筠本也可以去的,但是由于宁国公府此时没有年轻公子在,没有人正式地带他进入京城这些权贵子弟的圈子,而他自己对宴会也不是很感兴趣,便选择在府里看书,此刻他却是后悔极了,怎么就没跟着去呢?
察觉到有人靠近,宁颜移开团扇眯眼看向来人,虽说逆着光,还是看清了林修筠因忘了戴眼镜,在阳光下迷茫却担忧的眼神,不禁笑出了声。
“颜表姐……”少年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眼神也委屈无比。
“我没有什么事。”宁颜跳下软塌,笑着看向少年。
林修筠担忧的目光在宁颜腿上扫过,“可我听说颜表姐你跪了很久,你的腿……”
“倒也没有跪很久,况且昨日已经抹了药膏了。”宁颜提起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裾飞扬,笑意盈盈,耀眼夺目。“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系统此时出来拆台,大声质问她道,“膝盖明明就没有抹药膏,为什么要说谎?”
宁颜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憨批,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回它道,“就算是为了不让弟弟担心,不可以吗?”
再看向林修筠时,发现他正惊异地看着自己,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呆愣愣的。
“林表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不知为何,宁颜下意识地想看看裙子后面是不是有血,毕竟林修筠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无法形容的震惊。
“没,没有。”林修筠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颜表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刚说完,转身就走,比跑得还快,宁颜还疑惑着呢,他人就没影了。
“后面是有鬼在追他吗?”宁颜双臂环在胸前,站在树下一脸迷惑,这小孩子可真奇怪。
正准备躺回软塌上时,宁颜还是拽过裙子看了眼,谁曾想,居然真的有一点血痕在,在浅色的布料上极为明显,这还真是尴尬啊,突然就理解这个弟弟了呢,想必他比我还尴尬。
林修筠此时已经跑进了花园里,对他来说,那是真的有“鬼”在追他!
远远地能看见修剪花圃的下人,林修筠才停下脚步,惊恐地想着,那个小鬼,功力竟如此深厚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可以出现,还可以说话。
待他稍冷静些后才猛然想起,该死的,竟然忘了那小鬼是冲着颜表姐来的,甚至还意图不轨,他怎能这样就一走了之,留着颜表姐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这鬼怪。
精神高度紧张下脑筋转的飞快,林修筠再一细想,就惊觉自己其实每次听到那小鬼声音的时候,其实颜表姐都在附近,这说明,那小鬼根本就一直跟着颜表姐,而且它竟连颜表姐并未给膝盖上抹药这等私密事都清楚,实在该死!
这小鬼跟在颜表姐身边既已有些时日了,虽然说这段时间颜表姐并未出什么事,但这个小鬼绝不能留,不能再拖了,必须得尽早解决。
林修筠打定主意,便立即动身,寻了林书就出门了。
对宁颜来说,禁足的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几日下来发现自己竟长胖了几斤,便也不犯懒了,开始晨起傍晚在院子里开始活动锻炼身体。
她向来不太爱读书,今生倒是跟父亲学了剑法,虽不曾对敌,但也是下过功夫练的,如今再使出来竟也像模像样,反正就减肥且锻炼身体的效用是足够了。
又是一日清晨,她先练完剑,取过手巾擦汗时,耐冬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堆子杂七杂八的东西。
“小姐,今日又多了这许多。”耐冬一脸苦笑,将怀里的东西放下。
宁颜目光粗略扫过,发觉照旧是一些佛珠手串,桃木剑,黄纸符之类的东西。
“今日这串成色不错,没有几千两银子拿不下来。”宁颜拿起手串,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旋即又放下,“继续收在一处吧。”
耐冬只得无奈地将这些东西收在库房里,就这几日已堆满了一个箱子了,也不知表少爷究竟在做什么?天天在蘅园外面墙根下埋东西,小姐竟也不管不顾,由着他胡闹。
其实宁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林表弟到底什么意思,每天半夜在我院子周围埋这些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用来驱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