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他抬步就要走。
季暖耸肩，“这是得的居所，要说是走也应该是我走才对，着什么急？”
她的声音随性依旧，似乎是一点也get不到对方的严肃，脚步走的也是淡定稳健。
不过只走了两步她又回头，“以为不管怎样圣族都不会灭的是不是？那我告诉，前些天我成为圣月时天命曾述，多则两月，圣族必亡。”
瞅见圣星皱眉的模样，她眨巴眨巴眼睛，“其实我提醒不提醒都一样，因为他们灭于自己的贪心，连上天都不能奈之何，又遑论我？所以我今天告诉这句话不是为了让防患于未然，而是让稍微有点心里准备，免得圣族真的在面前灭亡受不住再寻死觅活。”
随后也不管对方怎么想怎么说，她转身再不回头地离开。
……
“从哪回来的？”圣星站在圣族界域边缘，看着刚刚回来的季暖，神情肃然。
“噗，出门采药啊，怎么了？”季暖一脸无辜，“这二十天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我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飘向哪儿都得问个清楚，我去干什么了不应该比我自己都清楚么。”
“这二十天哪天晚上没有偷偷夜会谛皇？的行踪……以前我从没想到这么擅长隐匿。”圣星磨牙，说不上是愠怒还是恨铁不成钢，“如果哪天别人发现了，知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季暖弯唇，“只要不说我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怕别人发现？他们知道了要杀我的话，我就反杀好了。或者，如果所有人都容不下我我却懒得杀那么多人，就一走了之呗。”
她话说得轻松又随意，明显这话根本不是嘴硬，她这么说也就是这么想的。
圣星目光灼灼，脸都被憋成了酱紫色。
“知不知道在说什么？”这句话像从唇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他盯着她，万分无奈，“以为我还能坚持多久？不要以为有我对有那些情意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哪天我看开了，别说误入歧途，就算是死我也不管。或许我会救一命还幼时的救命之恩，但……”
“误入？歧途？”不等他说完，季暖便挑眉问道，“我可不算误，从我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是奔着谛皇来的。至于歧途么……何为歧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顺们昌逆们亡？”
嗤笑一声，季暖声色柔和依旧，“血族和人类如同老虎与幼兔，无非就是食和被食不同而已。血族未必可恶，圣族也未必坦荡，这些自己也都清楚。迈不过所谓祖训以及舆论指责，但我能迈得过，所以不必理会我，而我也不是没提醒过……圣族快亡了，不管信不信。”
“圣星，这人哪都可以，就是活的太不自由了。圣族与世俗在身上缠了一层厚厚的茧，还有一层是自己给自己的——心上已经有了茧子，谁也说不动。”她字字厚重，“觉得我在误入歧途，我还觉得是自缚而不知，可怜而可悲。”
“——圣星子！！”
正在圣星要说话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喊。
这声音，明显是诺克长老的。
季暖又挑了下眉，“看来两个月都说早了，这才不过二十天而已，圣族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贪哦。”
圣星对她的话半懂不懂，不过现在也不是发问的时候，他急忙去接应诺克。
“圣星子……咳……”诺克见到圣星的脸，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支撑不住他重伤的身体，一口血喷出来后他紧跟着就倒在了地上，“圣星子，快……快……”
“诺克长老。”圣星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第770章 回忆，我是月（33）
“班……班森……”说着，诺克长老努力说着，他面色也愈发悲痛，“班森斯特长老死了！！”
圣星虽然面色不显，可是幽深的眸色彰显着他的惊怒，“怎么回事？”
话说着他的动作也不停，一直在用圣力为诺克疗伤。
诺克的伤好了些，也有了说话的力气，可是脸色却比之前还要难看。话没出口，他的眼眶就湿了，“他一直惦记着奈节的仇，我们这次偶遇孤身一人的奈节，他怎么可能放过？当然是想把人抓回来正法，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奈节忽然变得那么强！班森斯特长老，殒命了啊！！”
“您也是被奈节伤成这样的？”圣星感觉到对方似乎还有难以启齿的未尽之语，虽然不明白情况，但也引导试探着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诺克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咬了咬牙，半晌也是没脱口。
最好看着圣星为自己疗伤的手，这才跟想起来什么似的把人甩开，声线颤抖，“圣星子啊，快不要管我这个将死之人了，快和圣月逃命去吧！圣族，圣族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圣星被他这个动作惊得脸色一顿。
他不由得先看了季暖一眼，眸光复杂带着警戒。可是在诺克面前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沉声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
“是……前些天是好好的，只怪我们没发现隐藏在平静底下的险恶啊！”诺克神情沉重，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可知道，我不是被奈节伤的……我是被，我是被咱们圣族的人追杀成这样的！”
“我们遇到奈节的时候，那个妖女这次竟然不慌不忙不跑不躲甚至还口出狂妄，班森斯特跟她争辩了几句就被气得不轻，他一出手就是杀招，可跟奈节对拳之后竟然被伤了！”
“班森斯特和她交手之后心里就有了点数，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之后立马让我逃命。”说着，诺克的伤口又恶化起来，这次他拒绝圣星地治疗，抓紧时间忍着心痛继续说来龙去脉，“奈节被班森斯特牵制着，我本来能有时间跑来找人，可是不料在那妖女的召唤下竟然跑来几名圣族子弟，他们也竟然受那妖女的指使的杀我！”
“更让我无法预料的是，那些人竟然比我所以为的实力强横，我本想清理门户，却被他们所伤……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珍贵的传送法器，我这次就被留在那了！可是在传送之前我眼看着班森斯特被奈节肢解……”
诺克喷出一口血，哑着声音说道：“我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能利索着说两句话也是回光返照，们不用管我……咳……”
圣星眉头紧锁，“他们是学习了妖法？”
“不是。”诺克坐到了地上，抬眼，极其严肃且愤恨地说道，“那些背弃祖宗的东西学习的肯定不是妖法，包括那个妖女在内，他们释放的圣力极其纯粹，比起和圣月来说不相上下。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短短半月之内就做到如此地步，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不可能是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学来的！”
说着，他有些绝望地阖了下眸，“我感觉此事与丢失的圣义有关，不知道那妖女和翼皇是怎么改动了圣义，竟然让他们的实力大涨。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此事一定有问题，可我一时不知道他们的问题出现在哪。”
“不过他们……他们现在正想来杀……”诺克皱眉，“在和我相斗的时候我听他们口出狂言，说是要杀，用的头来修炼方能奠定基石……不管怎么说们快走吧！因为实力暴涨的诱惑，再加上杀圣星需要更多的帮手，更有那妖女和翼皇的操作，现在圣族中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其余的全都碰过那险恶的圣义啊，一人实力即便再强也不能力挽狂澜，莫不如带着圣月，们二人繁衍休整，在远方重新建立一个圣族，待壮大之后再返回来跟……”
“跟……翼皇和这些背弃祖宗的东西……跟……”
“……”
话说到这里，诺克却再没了说话的能力，就这样去世了。
“不想说点什么？”看着诺克长老的尸体，圣星沉声说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季暖听的。
“我还能说什么？劝逃命？”季暖语气依旧随意，淡淡回道，“我跟说过也警告过。事已至此，现在如果是想问我要个解决办法的话，那恕我无能为力。”
圣星抬眸，逼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中甚至隐隐透出一些杀气，“我只想让告诉我，这件事跟有没有关系。”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神情玩味，“听的意思，心里应该有点想法了吧？我说的话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