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季欣然虽然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如常，但是她微微攥起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季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非常清楚，而且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包括今天，就算她的计划成功了，季释也不会真的被扳倒。
第608章 回忆，让我为王（19）
父皇或者会因为一时的恨铁不成钢而发怒，因为一次的生气将季释关起来或者其他的责罚。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爱之深责之切。她心里明白的很，父皇也正是因为太希望目前他年龄最大的儿子能继承皇位了，所以当这个儿子犯低级错误的时候他才会气到肝疼。
季暖从前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算是死了对于父皇来说也没有任何冲击。等他的气消了，或者是为了安抚老臣或者是又会纠结于继承人的性别，他总归会再次记起这个目前来说的长子，然后再次把人放出来。
季欣然本就就没打用这一次打击到季释。
她要的是多次。
只要季释犯的错误足够多，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她父皇总会在一次次失望之中对这个儿子绝望。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说实话，她本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的。
但是现在又添了一个季暖！
连一向运筹帷幄的她现在也不由得倍感心累。平心来讲，即便她现在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现在的季暖竟然能给她一种难以逾越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并没有对皇位放弃，但是她需要去调整心态。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现在多出来的找个文武双全城府颇深的五皇子其实让她有些慌。
毕竟生于皇家。对于有野心的她来讲，性别无疑是一根刺，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这根刺都让她隐隐作痛。
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季欣然淡然道：“拉拢？想要怎么拉拢？”
季暖笑了笑，道：“很明显，要得到那个位置现在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但是要是打算帮我，有了我的性别，有了身后的势力，再加上我二人的才智，何愁江山不到手呢？”
季欣然闻言嗤笑：“原本以为是个聪明人，却不成想这样异想天开。既然知道我的野心，那就该明白我不愿屈居人下。有了的性别……这意思，那个位置可是要让给做了。这不是合作，这是辅佐，能不清楚？”
季暖哑然轻笑：“我从一开始便没说过这是合作。我只是在拉拢。那个位置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就这么重要？知道要坐上那个位置需要付出多少东西么，不累？”
“我敢保证，若我能坐到那个位置，我一定能让得到想要的全部。”这样说着，她的笑容深了深，“当然，要是不为所动我也不会多勉强，只不过那个位置我还是会拿到手……届时，就只能是我的一个踏脚石，牺牲品。”
季欣然不由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
倒不是因为她被这番话打动了，她是惊讶于季暖的态度。
其实她一直不觉得季暖会是说出来拉拢之语的人，她本能的就以为这个人是在给她下套，是在以拉拢的名义给她挖坑，甚至说他可能只是在耀武扬威来让她难受。
但是此刻这样看着对方，她不由得有些发懵。
季暖的神色还是这么认真，让她很难觉得他是在说假话。
而且季暖说的太多了，威逼利诱，还跟她剖析清楚了分析利弊，这个态度真的不似作伪。
季欣然有些蒙圈。
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怎么行事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季暖看着她的神情，笑眯眯地又添了一把火，道：“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所以我跟说的自然是我心中想的，无需怀疑。”
这么说着，她定定地看着季欣然的眼睛，正色道：“只需要告诉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季欣然眨了眨眼睛，满目全都是对方真诚的表情。
她现在方才真的信了季暖的邪。
而且若说对方陷害她也是真的无迹可寻，但是拉拢么……季暖确实，没人撑腰过来寻求合作也不是没可能。
哈哈哈哈哈……
简直是蠢！
眼珠子转了转，季欣然几乎已经在心里乐开了花。
这不是么，刚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枕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季暖现在这些举动无疑是在给她送机会啊！
她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未免季暖发现破绽，她尽量保持神情不变，皱眉道：“能想到的东西我自然也能想到……说的很对，但是想让我放弃我追求了十多年的东西，我也需要有一个考虑的时间，能明白么？”
瞅着她这个样子，季暖笑了，“好。我本身也不觉得能在今天给我答案，不过既然没有一口回绝，这件事就好商量。”
相比季暖的轻松，季欣然看上去要肃然得多。
她皱着眉头从季暖的院子出去。
……出了门她没绷住就给笑了。
后面的小丫鬟被主子前后不一的神情弄得有些懵，在一旁问道：“公主，您这是在笑什么？”
“他蠢啊!”季欣然笑着，连脸上的伤都顾不得了，唇边的弧度贼大，“果然，一个没人教导的东西，就算是读一万本书也不过只是能纸上谈兵而已。真是单纯，单纯的要命！”
季暖耳朵好使，季欣然说话的时候本就离她的院子不远，所以那两句话她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也笑了。
挺好。
小猎物挺爱上套。
……
第二天一早，季暖便去了紫禁城门。
虽然现在的情景和原剧情都有可能是她之前做过的任务，但是，这毕竟只相当于她重新走了一遍这段路，并不是单纯的回忆自己之前的记忆。
从前的她脾气要比现在火爆，做事风格也要比现在轻狂，季暖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一切和回忆是否吻合。
但是她现在来到了紫禁城门。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鬼神白愿童曾经说过，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这紫禁城门。
虽然说不上紧张，但季暖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丝好奇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季暖便瞧见了两道身影。
前面的那个，一袭长袍，白衣翩然，看上去便是一股温润的样子……这自然是白愿童。
但是季暖在这样的情景中，却是不由得看向他身后的人。
那是个女人。
第609章 回忆，让我为王（20）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人可能只算是一个女孩。
她大约十五六的年纪，身上穿着俏皮的黑色短裙，发髻简单，也是显得十分俏皮。她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上去特别可爱。
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在笑，她的笑容十分有灵性，很夺人眼球。
季暖的目光全然落在了对方的小虎牙上面。
记得有一次在面对云月开的时候，她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云家，脑子里似乎浮现出一个人模糊的身影，也浮现出了这样的笑容，还有那个称呼……
小虎牙……
季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此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真的是自己的回忆。
原来那时候她脑子里似曾相识的感觉，便是她曾经遇到过但却被她遗忘了的人。
没等她上前打招呼，那小女孩便先一步蹦跶过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道：“咦？是谁呀。”
“看的穿着似乎不是小太监，更不可能是侍卫。”云夜灵努着小嘴，像是在跟季暖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句话之后她忽然又笑了，酒窝和小虎牙更衬得她万分可爱，“长得真好看，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叫云夜灵，外号小虎牙，我特别软特别可爱特别听话，我一点也……”
“夜灵，回来。”
她正在这头推销自己，正说在兴头上便传来了白愿童的声音。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没有什么威严，不老练，甚至可以说因为这个声音极其好听，温润且带着磁性，很迷人。
但是任谁也不能忽略里面掺杂的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小虎牙略带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知道了将军。”
看着小虎牙退回身后，白愿童面色不变，对着季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臣白愿童见过五皇子。”
季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不少，所以她也知道季国的皇上对于白愿童是有多倚重的。早在前几年便已经下旨免了他的礼数，而且似乎他身后的那个云夜灵也是可以免礼的。如今白愿童会点头问好，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