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着人不说,自己又摔了个屁墩。
“贱人……个贱人……”
“来人啊,给本宫打!”
季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那边手舞足蹈,弯了弯眼睛,道:“我倒看看谁敢。”
她的表情淡然,看上去疏离平静却又高高在上,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那些下人们也都缩着脖子一脸为难。
……眼前这个风才人,跟刚才他们打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只是看着她,就不由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谁特么敢上去打啊!
这人要被他们打死了或者真的自杀了,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死的!
身边贴身的丫鬟走上去劝道:“娘娘,您先消消气,无非就是一个贱……无非就是一个无不足道的人而已,怎么能比得上您金贵的身子呢。”
“您还是先回去,暖一暖身子喝些姜汤,免得受风寒。”
“有什么帐我们可以过后再算,不是么。”
“废物!”贺妃听到这些话之后不但脸色没有好一些,反而一巴掌扇在那丫鬟的脸上。
“连个废人都不敢打,留们有什么用?!”
季暖在一旁笑着看好戏:“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什么是知难而退。”
“今天小爷跟说的话……只要不想死的更早些,那就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下人们的嘴。”
“反正在不死的前提下,我已经过成了最惨的样子,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们不一样。”她把黏在脸上的湿发随手拢到耳后,漫不经心道:“说起来,道歉这种东西却也不急。”
“所以,滚吧们。”
“留着那些帐,我们可以以后,慢、慢、算。”
贺妃听见她的话后脸直接气成了酱菜色,难看极了。
然而她正要发作的时候却被悦妃拉住了衣角。
“姐姐……其实下人们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是死是活也就这样了,我们无需为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咱们的脚上刚刚扎了簪子又泡了水,还是先回去……可不能留下疤啊。”
“剩下的事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贺妃皱着眉头,完全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为了保命为了保险,她必须听悦妃的。
狠狠瞪了一眼季暖,贺妃冷哼道:“可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本宫让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她被下人搀扶着上了轿辇。
一直到临出门之前她依然还瞪大着眼睛盯着季暖那边,眼睛里面的怒气都快化成实质了。
然而,季暖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她依旧笑得淡然。
在她们临出门之前笑道:“皇上不是说让们请太医过来么。”
“可别忘了。”
贺妃咬了咬牙,双拳紧攥着把头撇到一边。
眼看着那些人离开,不久之后便有一个太医带着一两个下人来这边把她扶到床上,正了骨开了药,院子这才重归寂静。
许久之后。
季暖眨巴着眼睛,看着破旧的床幔,缓缓开口道:“出来吧。”
“那个一直在我院子里躲着的人。”
话音落地,便听见房顶的位置传来一声轻笑。
“呦,长本事了。”
“说说看,是怎么察觉到本王存在的?”
第519章 跟小爷玩宫斗?(5)
是个男声,听上去低沉而魅惑,带着一点风流不羁的feel,似是能让听者迷醉一般。
声音落地之后,那个人也走到了她的房间中。
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腰上的玉佩温润,脚上的靴子绣着金丝纹路,整身穿着都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样子。
这个人就是翎国的荒唐王爷,明执鸢。
他的发漆黑如墨,被头冠整整齐齐地束着,露出似是上天悉心剪裁过一般的脸部轮廓。
他的眼睛狭长且微微上扬,每次眨眼睛都像是在放电一般。
看着季暖,他微勾了唇角,缓缓走了过来。
“嗯?”
“说说罢,怎么发现的。”
季暖看着她,道:“很早之前。”
“我父母死讯传进宫来之后,我的生活总时不时有人帮衬着,过不下去的时候门口有的时候也会多一些米粮饭菜。”
“那时候我就发现了。”
“只不过不确定是谁而已。不过我猜,应该跟我父母有关。”
“我从不相信他们已经殒命。”
其实……季暖这段话是瞎编乱说的。
原身一直并不知道这里有个人一直在帮助她。
她甚至以为每次门口突然出现的那些粮米都是皇帝不忍真的看她艰难度日饿死宫中,所以派人悄悄送来的。
傻的一批。
皇帝这种地位的人如果真的想要给什么人送温暖,便只需要开个口就行。甚至他只要稍稍表露出一点在意某个人的样子,那些下人们便会跟着风向一起巴结着主动讨好。
皇帝怎么可能会办这种悄咪咪的事儿?
至于季暖么。
她是在系统中瞅见的。
上辈子她死的早,也没黑系统整幺蛾子,所以这一世系统把大概的剧情全都提供了出来。
原身的父母确实是没死。
眼前这个被誉为荒唐王爷的飒王明执鸢也并不是真的荒唐。
人家一心惦记着皇位呢。
也是原身父亲风展鹏一直支持的人,老皇帝向着长子,为了拉拢好风家,才让风家和太子联姻。
可风展鹏却发现明向贤做不得一个好的君主,于是即便有女儿在明向贤身侧,他也愿意继续追随飒王。
他们在暗中也部署了不少东西。只不过大业还没进行成什么样子,老皇帝就死了。
新帝继位后,明执鸢为了让明向贤安心,表演得愈发精湛。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把那股子荒唐劲儿演得更加淋漓尽致……但其实他从没有放弃过王位。
在原身父亲被贬黜之后,在皇帝派去追杀的人赶到之前,明执鸢导演了一出戏。他把现场整成山匪犯案的样子,再整几个身形差不多的死刑犯杀死在破庙里头,伪装成风家被害。
却也把真把明向贤给忽悠住了。
金蝉脱壳后原身的父亲在很多时候都不能露面,更不可能进宫,于是便拜托飒王在每次进宫的时候能帮他照看一下女儿。
故而,明执鸢才会出现在这里。
“哦?这样。”明执鸢轻挑了眉,笑道:“早知如此,本王就不现身了。”
季暖撑起身子倚在床头,微微勾了下唇角,道:“往常什么东西我都能自己去拿,如今我的腿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下来,我怎么问拿药?”
“何况,我父亲那样的身份,能把他真正藏起来,又能让他发挥作用的地方,可能也只有飒王府了吧。”
“王爷即便不现身,时间长了,该知道的一切我也都能猜到并且确定。”
说话的时候她眉眼澄澈,平静得就像是一瓣新绽开、正在沐浴阳光的梨花。
没有喊疼,也没有抱怨,似乎腿折了的不是她,今天被欺负了的人也不是她。
明执鸢瞅着她,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他从怀中拿出两瓶药。
“黑色的是外抹的,白色的需内服。上面的用法用量本王全都写在了纸条上,自己看着使用,每晚一次,和太医给开的药方并不冲突。”
季暖接过,道了声谢。
“这么看,似乎比平日里美了不少。”明执鸢坐在她床边,伸出手缓缓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向上抬了一下。
笑容轻挑,却好看。
“老实说,往常本王只以为将门出了个娇小姐,觉得和外面那些凡脂俗花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懦弱些。”
“啧。”
“今天本王忽然改观了。”
“……还有,怎么知道本王带了药?”
季暖盯着他的眸子,并不因为他这样轻挑的举动生气或者羞赧,而是漾起唇角轻轻笑了。
她也抬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后脑上,然后带着人的头轻轻向前。
两人脸的距离瞬间便近在咫尺。
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药么?
她在系统里都瞅见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两分钟的时候便感觉周围多了一道气息。
从系统中便看到了明执鸢那张脸。还知道他瞅见皇帝的身影之后他便知道她死不了,于是便放心地回家,取了上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