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不知道对面的吃瓜群众们都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地上若妍那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眼神让她十分受用。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抱着肚子的若妍，笑眯眯道：“还打么。”
若妍一直在冷飕飕地瞪着她，听见这句话，她一咬牙，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射了出去。
她明显是想挣扎着起身，可奈何腹部像是被砸碎了一般根本用不上力道，并且疼到难以呼吸。
……这么一个软绵绵的拳头，怎么可能砸人这么疼？！
若妍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身子。
最后她一梗脖子，十分硬气道：“呵……有本事杀了我啊！”
季暖轻笑：“哪儿能啊。狐族的嫡系大小姐我可得罪不起，怎么能杀了呢。”
若妍冷笑：“怂包！”
“已经把我得罪了。今天不死，早晚我有一天也会杀了！”
“若是杀了我，狐族也不会饶过，必死无疑！”
“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季暖仿佛get不到她的威胁点，这些听上去能让正常人头疼疯魔的话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啊……仿佛是有些麻烦。”
“但是人生么，须尽欢，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远做什么。”
她依旧笑眯眯的，看上去轻松的很。
“不过比起我会不会遭到报复来讲，我更在意那个赌注……”
“来吧~Baby，叫声祖奶奶听听呗。”
最后那几个字落地，若妍的脸直接被气成了酱菜色。
“——个低贱的奴隶！”
季暖弯了弯唇角，眨巴眼睛道：“别这样说，都是一家人……以后我可是祖奶奶，可要小心说话哦。”
若妍的眼角抽了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剧烈的腹部疼痛，用力呸了一声。
直接呸出了血。
她恶狠狠地瞪着季暖，扯着嘴角道：“想得美！”
“要么就有本事杀了我，要么就给老娘闭嘴！”
季暖没有因为对方的语气或者态度生气，反而轻轻一笑，缓缓蹲下了身子。
她慢慢伸出手，轻轻捏到了她的下巴上，还用指腹轻轻地打了个圈。
就像是一个眷于爱人美貌的痴情人。
连身为女人加对头的若妍都不由得怔了怔。
这样澄澈而漆黑的眼眸……
如果这人真的是一个男人的话，估计会有不少女人为之沦陷吧？
脑子里这个想法溢出来，若妍心中一突。
这女人……该不会是同性……
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成型，不防面前的人开了口。
“狐妖小可爱……如果不兑现赌约，那我可就把扒光身子，拎去全校人面前哦……”
“毕竟又不是我的重孙女，我可不会心疼。”
对方的声音就像是鬼魅，直接钻进人的心中，唬的她慌乱害怕。
她只感觉到许凉凉眼中的所有温柔眷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寒意。
里面是死亡、是摧毁。
像是她敢说一个不字，对方就会一下子过来，把她整的万劫不复一般。
那句狐妖小可爱……每一个词汇都十分友好，可听在耳中，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凉意。
若妍怔在那里，脑子里面原本组织好的骂句全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若柔花心似蛇蝎的人。
她只看到那个人缓缓抬起了纤长的手，轻轻把它放在她的肩上。
肌肤相触，她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凉意。
而后……自己的领口蓦然被拉开了一个角。
霎时间一片白花花的肩膀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243章 磨精的小妖人（16）
——变态！
这人一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若妍的心跳蓦然停了，一瞬间脸色煞白……这人不是人，也不是妖……是个魔鬼！肯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她想骂，可是脑子里面的全都被掏空。
她想打，可是根本出不了手。不光因为身体上的疼痛，也因为她根本忘了怎么动作！
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
明明对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表情也都是在笑。
可是看着对方的眼神，她就止不住地心生凉意。
甚至连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
她只有小时候面对爷爷发火的时候才会这样……
肩膀上的皮肤撸出来的越来越多，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正在顺着她的胳膊不断下滑……
这个人……真的会把她扒光了去示众！
若妍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能想什么，只是心中一股子委屈和害怕全部慢慢向外熬。
这时，蓦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许凉凉，做什么！”
季暖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抬眸看过去，正瞧见那头顶光环的女主大人正慢慢飞过来。
季暖神情平淡：“打架咯。”
椒熹皱眉，“已经赢了，现在阿妍已经倒地，还想做什么。”
“这样不依不饶，不是一个君子的作风。”
季暖嗤的一声笑了：“还知道‘君子’呢……可惜了，我不是。”
椒熹伸手就把若妍拉了起来放到身后。
“不管是不是，比赛规则都是要遵从的。”
“现在胜负已分，不得再出手！”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比赛规则？”
“欺负我这个人类不懂们妄境学院的游戏？”
“规则不就是……只要赢的那方不满意，就打到死为止么。”
“怎么的，椒熹小人妖……把规则改了？”
椒熹记得自己只同许凉凉说过这个东西，应该没说得这么细致……许凉凉没什么朋友，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细致？
她皱眉。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忘记了，们签的是生死战契约……”
“是我疏忽了。比赛规则没有改，确实有权利决定阿妍的死活。”
“可是。凉凉……知道这是谁么？”
“狐族嫡系大小姐不是能忍惹得起的人……见好就收，懂么。”
“身为主人，我也是为好。”
“身为同学，我也是在为其他人考虑。而，也需要为其他人考虑一下，懂的为他人考虑的人才会被大家接受，不是么？”
周围人的表情古怪，很明显对椒熹的话是认同的。
……若妍在没有师尊的教室里出了事，所有人都会被狐族列在黑名单里。
还没有毕业，谁想得罪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啊。
“是啊，许凉凉，还是收敛一些得好。”
“只不过是会躲而已，只不过比其他的人类强一些而已。如果不是若妍消耗了太多的妖力，以为能赢？如果不及时收手，明天若妍妖力恢复，就等死吧！”
“况且，自己想死不要紧，不要连累我们。”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椒熹的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查地满意神色。
而后她又语重心长地道：“作为以前最亲密的人，我还是为好的。”
“凉凉，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能够进妄境学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进了。更应该珍惜，不能这样不懂事。”
“这样一来便与所有学生为敌，更想杀阿妍，现在这样不但为自己切断了路，还让全体同学担惊受怕，更让朗啸师尊为难。”
季暖挠了挠鼻子，无法可说。
白莲花大法好啊。
就突然间全部的错就成了她的了呗。
她挑眉看着椒熹，笑道：“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还敢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知道什么是恬不知耻么。”
没等椒熹说话，季暖便抬头扫向众妖：“还有们。”
“我凭什么死的时候不能带上们。”说着，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们自己找死我都没有送们去死，算是尽了同学之谊了。现在还想让我替们着想……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不重，语气也是轻轻淡淡，但就是让这些叽叽喳喳的人蓦然闭上了嘴巴。
自然不是因为认同。
只是。他们就不知为什么，就突然都失了声音不知该说什么。
细究起来的话……兴许是许凉凉的眼神太过吓人？
没等他们回过味来申辩两声，便听见这人又开了口，声音依旧凉淡。
“至于朗啸师尊……他要真的怕为难，那今天就不应该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