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澄一脸认真:“bio特佛。”
滕弋没听懂。
丁澄还拼了一下:“b-e-a-u-t-i-f-u-l”
滕弋顿了一下,旋即轻笑出声。
他看向季暖,像是在说“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会英文。”
季暖一边嗑瓜子一边儿看他,挑着眼梢道:“有什么不对么。”
滕弋闻言,竟然认真地用目光描摹起她的眉眼。
Beautiful么……好像,还真没什么不对。
仿佛刚刚的事情特别的好笑,滕弋的唇角又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准备吃饭了。”
丁澄点点头。
季暖仰着头看滕弋,“喂,滕少帅。”
“借一步说话。”
虽然是这么说,可却完全没有从躺椅上起来,一副欠揍的模样。
还是丁澄有眼色,颠颠地跑去洗手了。
滕弋站在树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嗯,说吧。”
季暖眯了眯眼睛,把瓜子分了一半给他。
滕弋不怎么吃瓜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还没做什么,不防听见底下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不是喜欢我。”
滕弋身子僵了僵,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个空档,一向握枪极稳的滕少帅手松了。
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的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随着这句话,他一贯平静的目光里掀起了波澜,涌动剧烈,半晌后又回归平静。
可是眸子却比之前看上去幽邃很多,也危险很多。
没等他说话,那个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开口。
“看,那天在我院子里一直盯着我看,连挪都不带挪的。”
“我还以为我被刺杀,即便是会有人提出来让我跟们一起住……也应该是豆豆开口。没想到少帅这么主动”
“说,是不是为了想天天见到我才这样做的。”
滕弋没说话,眸子里面的危险又多了几分。
“还有,听阿澄说,我来之前中午都不怎么回家吃饭的。”
“可现在呢,不但时不时地回来,还一直盯着我看。我说了两句话还笑了……瞅那一笑把孩子吓得。”
滕弋眉头皱了皱。
又沉默很久。
他一双眸子锁住季暖的脸:“我没经历过,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男人。”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睫毛随着颤啊颤。就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正在捕捉透过树叶缝隙溜下来的碎光。
他不似滕弋那样凝重,仿佛就是在闲聊一般惬意。
滕弋危险的眸子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季暖弯了弯唇角,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我的性别也不重要。”
“问题是……”
“老衲夜观星象,算了算。”
“滕少帅,约莫是要弯啊……”
这句话落地,滕弋的身形又顿了顿。
他戳在那里,看着底下少年的笑容。
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害怕彷徨,没有避之不及……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什么都不在意。
如果非要找出什么的话,那,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狡黠。
就像是在调皮玩耍。
这些话,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玩笑。
滕弋眉头攸然皱的深重。
他蓦然大步跨到季暖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
……还是没发现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是哪来的脾气。他蓦然俯身,手撑在躺椅上,就把人咚在了那里。
两个人呼吸可闻。
对方的眼睛还带着笑意。
往常滕弋极其喜欢看这个笑容,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笑容就觉得十分刺目。
一腔不知道是哪来的气,滕弋俯身,薄唇就要触到他带着笑意的唇。
滕弋顿了顿。
……没有厌恶,没有奇怪。
只是心脏跳动的十分快,就像是想要冲出胸膛一般。
滕弋知道……他这是有些急不可耐。
他很渴望吻上那片淡红……
刚要付出实践,冷不防胸口被一只嫩生生手覆住。
夏天的衣服不厚,对方手间的冰凉透过薄衣传到他的胸膛上。
不但没有让他产生些凉意,反而像是一个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火焰。
并且这簇火以燎原的速度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僵住了。
连耳根子都有点红。
正有些略微的手足无措,却不防,对方竟然在用单手解他的扣子!
第199章 代号小祖宗(13)
滕弋的眸子黯了黯。
他皱眉看向对方的眉眼,却不料对方刚刚平淡的眼眸像是被点亮了一般。
里面说不清是什么内容,像是喜悦,又像是那种早有所料的淡然……反正不是刚刚的那种满不在乎。
滕弋反而不是那么生气了。
没有了气,他的耳根子和脖子红的更加厉害。
他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妥——
万一把人吓到了怎么办?
还没等他说话,又听见身下那个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滕少帅,的胸口带光呐。”
“老衲夜观天象,猜到这里有一块胎记。”
“给贫尼看一看可好。”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哪有一丝丝被吓到的迹象?
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个胎记的?
还没等话问出口,后方忽然传过来一个脆生生的惊呼。
“……哥、追欢哥,们在做什么!”
季暖没什么,但滕弋就不是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滕少帅这次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利落地弹起,跑到离季暖两米远的地方戳着。
眼睛里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戒备。
滕豆看着满处狼藉——撒落一地的瓜子,衣衫略有不整、脸红脖子粗的滕少帅。
她愣了愣。
而后哈哈大笑。
“哇哥!怎么混成这个德行了哈哈哈。”
“看我追欢哥就没什么事。”
“所以们刚刚在做什么?”
季暖看着这傻姑娘的神情,看着她脑瓜子上面十厘米处的大光环,笑了笑,十分实诚道:“没什么。”
“哥想强吻我来着。”
……
空气蓦然死一般的寂静。
滕弋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但是季暖扫了两眼,就是能在他眸子里看出很多情绪。
是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赴死感觉,到最后的“我是老大我怕谁”的淡定。
季暖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下,把目光挪开。
一转身正看见还在怔愣的滕豆。
像是察觉到季暖的目光,滕豆终于从一个难以描述的世界中脱离出来。
她蓦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追欢哥好调皮,吻……哈哈哈……”
“哥,听见没。”
“哇都不想笑的吗?”
“们都不笑得吗哈哈哈……”
“……”
滕豆的笑容止住了:“们真不觉得好笑啊,我自己一个人笑好无聊。”
而后她跺跺脚看向滕弋:“哥,以后追欢哥讲笑话就要配合。”
“还有,瓜子是我亲自给追欢哥炒的,不要跟他抢。”
“五大三粗的一个人,跑过去跟一个病号抢吃的,还抢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是出息。”
“还有啊……”
话音说着,她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神有些……嗯,可怕。于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们聊,我去拿笤帚扫扫这里……”
等人走了,滕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走了过去,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锁着她的脸。
他不明白,怎么就回来吃个午饭,就发生了这样……难以想象的事。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
滕弋看着她这种表情,眸光骤然缩了缩。
刚刚被灭掉的感觉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悄无声息地又滋生了出来。
他心痒痒。
盯了她半晌,他用一种没有什么语调的语调开口。
“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的。”
“男女小孩通吃嗬。”
季暖弯了弯眼睛,把下巴往他掌心蹭了蹭,勾唇道:“可以忽略女人和小孩。”
滕弋的手顿了顿。
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了。
——这是个妖精。
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
季暖以养伤的名义每天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玩,并且引诱着好学的小孩儿和她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