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诺拉第一次翻开了那本《时间魔法的理论研究与实践》。
这的确是一本非常老的书了,并且作者不详。
“有些观点认为,时间也是最基础的魔法元素之一,同时也是所有元素中最为神秘的一种。时间魔法存在的历史非常久远,可以追溯到魔法的起源。”
“巫师可以通过时间转换器短时间的穿越时空。现存的时间转换器都在许多年前制作,没人知道他们是怎样被制作出来的,因为流传至今的时间魔法少之甚少。”
“时间转换器的存在也许表明,关于时间,古代的巫师比我们知道得要多得多。也许在一千年前,存在着可以让人穿越更长时间的方法,这个时间可能是一百年或者更远。”
诺拉看得昏昏欲睡。她合上书,把它放进海格送的口袋里。现在,里面装着拉文克劳的魂器,里德尔的日记本(自此把他和复活石分开,他就只能老实地待在日记本里了),一些金加隆和麻瓜钞票,上一个世界里德尔送的施加有窃听魔法的耳环,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诺拉觉得一个人度过这个夜晚有点难过。
里德尔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神色不太好看。
“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有求必应屋的么?”诺拉转移话题。
现在,她正试图让一个部件缩小。那个里德尔发明的长效缩小咒怎么念的来这?
里德尔的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这所学校里藏着的秘密比你想象的要多。”
单枪匹马找到这间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的屋子从一个侧面证明了里德尔对探索这一技能的精通。
如果说诺拉的天赋技能是攀爬,那么梅林给里德尔的天赋一定是探索,他从小就精于此道,在孤儿院郊游时找到的神秘洞穴,四年级找到的有求必应屋,五年级打开密室。相较而言,诺拉的攀爬技能就一直没派上过什么大用场。
在学校时,他没有告诉过他的“朋友们”这座屋子的秘密,但他告诉了诺拉。现在想起来,也不能证明他们的友谊是多么的深厚,只是汤姆·里德尔找到这个房间时一时还没想好用它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诺拉朦胧地记得,那时许多不服里德尔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出了一些事故。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摔断骨头,不小心一头栽进黑湖里,或是半夜听到诡异的声音被吓得魂不守舍。
还有其他的。
“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诺拉说,“在我‘死’去之后,我变成了幽灵,偷偷地来见过你,但是你不知道。”
幽灵诺拉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
那次的事件让他看起来很伤心。大家都知道死去的那个女孩和他关系甚密。
当他一个人独处时,他就会收起那副颓废悲伤的面孔,面无表情。好像死去的那个女孩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还是会去有求必应屋,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
除此以外,汤姆·里德尔还是汤姆·里德尔,成绩优异,深受喜爱,年级模范。诺拉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过面,小心翼翼地躲在禁林边上。
为什么不想让他看见呢?不想就是不想。幽灵做事不需要理由。
“你一直不相信你会死吧,汤姆。”诺拉伸了个懒腰,“但你一定会死的。如果早就知道了结局,你还会坚持你的选择么?”
里德尔没有回答。
这一次去练习大脑封闭术时,诺拉恰好碰到了从邓布利多办公室里出来的哈利·波特。
诺拉还是忍不住先将视线落在了男孩的额头上,那道闪电型的伤疤昭示着他与伏地魔的联系。
他们目光相接。
“你好。”诺拉说。
“呃……你好。”他干巴巴地回答。
看来他们都是不擅长与人搭讪的类型。
诺拉走进了办公室,邓布利多正站在冥想盆边。
“见到了哈利?”他微笑着问道。
“是的。”
“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男孩。正义,无畏,充满勇气。”邓布利多说,“最难能可贵的是能在经历了那样悲惨的童年后保持善良纯洁,这是大部分人,包括我也难以做到的事情。”
不像某个叫汤姆·里德尔的斯莱特林同学,从小就性格扭曲想要报复社会。
那样一个男孩本来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
“过来这边,诺拉,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诺拉走过去。
“想必你有所耳闻,他在魔法部的演讲。”
“什么?什么演讲?”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惊讶。
“很少有人跟我提起他的事情。”诺拉耸肩,“除了知道他已经成了一个邪恶的黑巫师以外,我对现在的他不太了解。”
这话好歹有一半是真的。她对于这个世界的汤姆·里德尔的确一无所知。毕竟,谁会想到他会接受魔法部的职务呢?他对魔法部一直不屑一顾。
“那么,你想知道么,诺拉?”邓布利多问,“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魔法部的中庭门厅里一片嘈杂,头顶的大吊灯被点亮,地板反射着明晃晃的光芒。宽阔的大厅里挤满了一身男巫女巫,他们窃窃私语着,表情或惊恐或迷茫。所有人都自觉地留出一块空地——那儿将是舞台。
很快,他们的主角出现了。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一身黑袍的男人缓缓地,用从容的,慵懒的神情,走过众人的视线。
他的到来使人群骤然安静。他的眼神所过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大厅里陷入沉默。
“里德尔司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巫走上前问道,“塔夫特部长呢?她在哪里?”
里德尔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落在这个小个子男巫身上。
“康奈利·沃尔特,魔法交通司司长。”他不紧不慢地说,“同时,也是一个泥巴种。”
康奈利涨红了脸:“你没有资格……”
他的话被一道绿光永远的打断了。
康奈利带着惊恐的表情倒在地上,就倒在诺拉的脚边,周围人尖叫着跳开。诺拉盯着那个小个子巫师的脸。
冥想盆就是有这点好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映射出来,无论你是否愿意记住。
“安静。”里德尔说,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他当然不耐烦。在这么多年中,他待在这个愚蠢透顶的地方,所筹谋布局的一切都会在实现。他迫不及待地要品尝胜利的滋味。
人群因他的话语而安静。有女巫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不受控制地尖叫。
灯光突然熄灭。再次亮起的是大厅四周微弱的烛火。
人群里出现了许多戴白色面具的巫师,他们走出来,匍匐在里德尔脚边。他们用近似吟唱的语调道:“以敌人的血,为我们的王加冕。”
“如你们所见,倒下的是一个泥巴种。”里德尔缓缓道,“然而,像这样的混入巫师世界的麻瓜们,如今正越来越多地干扰着,操控着我们的社会。”他环视四周:“泥巴种们抢夺属于我们的东西,侵犯纯血巫师的尊严,他们甚至为此趾高气扬,洋洋得意——”
“他们是卑贱的家伙!”人群中有人癫狂地喊道,“赶走他们!”
“这是胡说八道!”一个女巫喊道。
不需要里德尔亲自动手,一个食死徒的钻心咒击中了她,女巫倒在地上,面容因疼痛而扭曲。
里德尔随手一点一个方下巴的男巫:“杰伦特·诺特,魔法交通司门钥匙办公室主任,你甘心受一个泥巴种的驱使么?”
“不愿意!”诺特大吼道,他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他冲着倒地的女巫大吼道:“阿瓦达索命。”又是一道绿光闪过,女巫停止了动弹。
“杂种!他们早该去死!”诺特喘着粗气说,他的眼睛里闪着绿油油的光,这使他比狼人更像野兽。
“你呢,罗齐尔?”
“这些泥巴种不配待在这里。”罗齐尔高喊道,“纯血万岁!”
“纯血万岁!”戴面具的食死徒们喊道。
大多数人举起了手,一同高喊着。少数麻瓜出身的巫师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两个人的死亡让他们甚至失去了掏出魔杖反抗的勇气。
里德尔漫不经心地挥手,声音立刻平息了,人们用狂热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