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老夫子不就是被人说“扒灰”,才在朝堂呆不下去的。她这事儿,要是中央朝堂中有人和地方官及士子串联起来攻击,也能拖她北伐的后腿。
她沉默了一会儿,暗中掐指一算,不禁呵呵。
张素一手扫了茶几上的杯子,霍然站起来,把李碧莲都吓了一跳。
张素负手来回跺步,森然道:“我不把她们当回事儿,给她们一条生路,自己偏要找死!”
原来,张素算到了消息的源头,竟是韩樱、王霜华、张真真之流。
要说起韩樱、王霜华、张真真,与张巧嘴可是早有前孽,前孽未清,又生新孽。
只道这三人是哪三位仙娥转世?
正是在天庭时暗中的嘲笑非议张巧嘴的冰卿、清露、真儿,张巧嘴因为她们难听的话气急攻心修炼时真气走岔,之后凌菲才穿越过来。其实原主的执念一直被凌菲压在遗忘的角落,只有这一回刺激,才想起原主想要在扬眉吐气,想要报复而不可得。
原主可不是什么善良大度的好宝宝乖乖女。张素可以一改往后的作为,但是能让她顺利穿来的因果,任务原则下她怎么能不解决?
当日在宫宴上,张素根本就没有太在意过她们,但是打照面时也就知道了她们的来历,因为她们和天上的本尊仙体还是很像的,算都不用算。
李碧莲还是头回见到和蔼的张素这么生气,一时不敢出声。
张素又来回走了两次,恶声恶气地说:“若只传我泡美男子无关其它,那是嫉妒老娘的魅力和本事!他奶奶的,老娘现在没功夫跟她们耗,干的都是正事。要是让我限于朝堂小人攻奸,拖我北伐后腿,老娘管她是谁,必将之挫骨扬灰!”
张素说着,一拍案几,那楠木案几都化为木粉。
李碧莲睁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噤若寒蝉。
夫人连“老娘”都说出来了,可见她是真的恼了。
这是前仇旧恨加新仇,且又牵涩了朝廷的部分官员和京城的士子非议她女子把持朝政。而她又不是传统的太后垂帘听政,这是男权社会的上层代表们难以接受的。
张素看看李碧莲,道:“你偷偷去燕王府,把这事告诉燕王。”
李碧莲道:“夫人想让燕王来查这事吗?”
张素目中闪过一道如毒蛇一样冰冷的光芒,说:“你告诉他,不闻祸首之血,难消我和夫君心头之恨!”
李碧莲吃了一惊,平日善良大度,别人说她一两句或者无礼冒犯都不放在心里的夫人,这是要杀人。
不过也难怪夫人,对于女子来说这种事比什么都狠。背后的人该是多恨夫人,多大的仇,传说这谣言来。
这谣言又明显带着同情燕王的偏向,况且就算是两相情愿的,这类谣言对女子的伤害和男子的伤害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燕王这和朱熹又不一样,并不是传他“扒灰”儿媳。
李碧莲应声去了,张素出了后堂屋门,看看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向后花园。
人间四月,芳草萋美,落英缤纷。
张素走到一株桃树前,她园中的桃花,四月仍然开得灿烂如霞,在风中摇曳生姿。
张素这时散了刚才的气恼,脑子也更为清醒了。
但想她们和玉帝一家不一样,玉帝一家说白了对原主还是有恩的,玉帝一家再落魄可气数还未竭。
但是这几个仙娥不但是原主的旧怨,对原主也没有恩情,这因果一直未解还添新乱。
张素素手折断了一枝桃花,冷笑一声。
没有背景又会伤她大局的人,死了也是天道之运担了因果,动手是她们心心念念的紫微星。
真是可怜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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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桃花劫
李碧莲受了张素之命秘密赶往燕王府, 她可不想明晃晃的上门, 她想夫人之所以会让她来, 就是为了隐秘。
况且,她又得白素贞的暗示, 这整个京城多少贵女芳心暗许想要嫁给燕王,夫人拖延燕王的婚期是把那些贵女得罪遍了。
白素贞的根脚非凡, 她并非亲眼所见,也能算出拣香童子下凡历红尘的前因,如今白素贞修为增长了一倍有余, 那些人是仙娥下凡红尘前因,白素贞也算得分明。白素贞虽然不能把话和李碧莲这个凡人弟子挑明, 但是暗示她燕王受那么多的人倾慕还是可以的。
就李碧莲本身来说, 这燕王美名如此之盛,她也不想光明正大上门,别被有心人说她想要嫁给燕王,不要脸的倒贴。
所以李碧莲依仗武道巅峰的轻功潜进了燕王府,避开了侍卫。
这时正值傍晚了,燕王也从枢密衙门回来不久。前几个月他去了分驻京畿四路的禁军中挑选人手, 这时候下头的各都禁军也将他挑的人的名册送上来了。他正与帝后、政事堂枢密商议新军编制的事,主要是皇后雪姬已得张素的新军的指导精神和新编制和操练的方法,代为转达。
赵琮极重视新军的建立,根本无心外头的风言风语,否则,他一早听说了这样的传言也要吓坏了, 早就制止于萌芽之中。
但是这时候,赵琮也知道了。也是秀王妃按奈不住,再次带着张真真上门来了。张真真在张家的亲戚中间早就被认定是要进燕王府的,她自见过燕王风采和皇家气派后,贪慕这种给人当妾带来的富贵荣华和燕王美色,心中本就有孤注一掷非要嫁燕王不可的决心了。
秀王妃一方面很喜欢她,觉得这侄女像年轻时的自己,另一方面秀王妃绝不愿意眼看就会当皇太子的亲生儿子和自己关系疏远的,这就各取所需了。
张素想当燕王妃的流言,张真真也有推波助澜之力。张真真这一世投身的凡人虽然和韩樱、王霜华不熟悉,但是当日在宫宴上,思路都不约而同了。
赵琮见了秀王妃再来他府里,到底是自己生母,左右是傍晚了,就留她们吃饭。
此时,饭还没有做好,留在花厅分宾主而坐说话。
秀王妃道:“我瞧燕王殿下都晒黑了,你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可要好生保重自己。”
赵琮吃了一惊,说:“皇婶此话又如何说?如今我享高爵厚禄,哪来的委屈?这话让父皇母后听了去,岂不是我大大的不孝?”
赵琮在礼法上是不能认秀王妃为母了,能给秀王妃的,等他自己有能力时,不会少了她。可是,秀王妃说这话就很诛他的心了。太祖一支宗室子弟也不少,他能过继为皇子,皇帝皇后和护国郡主都扶持辅佐于他,眼看着是要以江山托负,他还委屈什么?
秀王妃叹道:“殿下,这里也没有个外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何迟迟不能大婚?”
赵琮说:“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命里不宜早婚,只得过几年。”
赵琮是清楚真相的,他看中的两个女人都拒绝了自己,他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而皇帝皇后多半也不想他娶两女之外的女子。护国郡主的一句“不宜早婚”也是让包括他在内的男女双方及皇帝皇后面上都过得去。
秀王妃轻轻哼了一声,秀王妃到底是生母又有王妃之位,燕王此时还不是皇太子,所以她哼一句也无人可以拿她如何。
赵琮察觉她态度有异,问道:“皇婶这是……有话?”
秀王妃道:“这里没有外人,我说句实诚话。你到底是皇子了,护国郡主虽然有功于国,但是朝廷没有亏待她,她以女子之身把持朝政已是失了道义,再以权势挟持殿下,那是失了天道人伦了。殿下乃是天命之人,郡主再跋扈,还是君臣有别,你要是在朝上说一句,自有忠臣和百姓的心在殿下身上。”
赵琮大吃一惊,放下茶杯,说:“皇婶何故说这样的话!”
秀王妃说:“我还不是心疼殿下。那女子虽然美若天仙,但是坊间都传她是妖孽之身,她若是逼你,我如何放心?”
赵琮气得胸膛气伏,气还未过,背脊更涌起无穷的凉意,这是恐惧。
赵琮厉声道:“秀王妃!护国郡主对赵氏天朝有再造之恩,一心为了社稷,你如何能这样无礼冒犯!”